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夏可均才慢慢醒来,当她睁开眼睛,就看见秦书宇长满胡碴的睡脸,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即使沉睡中,眉宇间还是挤满了忧虑。
她不想吵醒他,悄悄移动着身体,可是头部才动一下,脖子就痛得令她无法呼吸,倏地,江明彦狰狞的模样又跃入她的脑海,她的心头忍不住战栗,一点都不愿去回想那个噩梦,但那恐怖的经历还是在她清醒的一刻就尾随而来,她惊惧地吸口气,不自觉抓紧了秦书宇的手。
秦书宇睁开眼睛,看见她清醒过来,松了一大口气,上前拂开她的发丝,轻声道:“可均,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看着他,摇摇头,可是眼眶还是红了。
他心中抽痛,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别去想它”
“广告还拍吗?”她的喉咙受伤,声音变得沙哑,每说一个字就痛得她皱眉。
“一切全停工了,发生这种事,绮华哪有心情工作,我推托说雨势太大,要广告改期再重拍,要工作人员先回台北,绮华也说她有事得处理,因此大家全都走了。”他解释着目前的状况,心里暗想,这回邱绮华和江明彦是分定了。
“那江明彦呢?事情没闹大吧?”她虽然不想再提到这个人,可是还是担心自己又成为新闻焦点。
“除了我和邱绮华,其他人都不知情,他和邱绮华一起回去了,临走前,他只想向你道歉,他说他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惩处。”一提起江明彦,他的火气就又来了。“如何,你要告他吗?”
“算了。”她叹口气。
“算了?这样就饶过他太便宜他了!”他怒道。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也不要再见到他。”她并非不恨他,只是,她不想再让江明彦这个人影响她往后的心情。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放他一马,反正,恶有恶报,他会受到报应的。”他冷哼,洛德的亚洲区总经理很快就要换人了。
“谢谢你救了我”他为她激愤的神情,让她感激又感动。
“不,我只庆幸我在你出事前赶回饭店。”他在机场时就眼皮直跳,莫名地感到心慌,只想快点回饭店,因此没再耽搁,直接搭计程车赶了回来。
“那绮华呢?”
“我回饭店后到处找不到你,后来在大厅遇见邱绮华正在对柜台发脾气,她说她回来拿行李,可是房门打不开,而且还听见里头有奇怪的声音,这时有个工作人员说你去江明彦房里找他,一直没下来,我心想不太对劲,连忙跑上楼撞开江明彦的房门”他说着背脊又一阵阵发毛,要是再迟了一步,也许可均就会
他不敢想下去,不敢想像,若是可均也像书寰一样离他而去,那他会变成怎样?
“我上来找他是想问他绮华的下落没想到他却把门锁住不让我走”她打了个寒噤,余悸犹存。
“好了,别再想了,可均。”他揉揉她的发丝,劝阻道。
“我不懂九年来他不曾想过我,而且又已经有了绮华了,为什么还要对我”她想不透,江明彦明明早就忘了她了,为何还会对她存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他光鲜的外表下,却得像小狈一样任未婚妻摆布,自尊心备受打压,偏巧在这时遇见了你,初恋的美好以及你的一往倩深让他一时昏了头,以为你还爱着他”他看着她,话声暂停。
她眨眨眼,试图把盈眶的泪液压回去。“我也以为我还爱着他,但后来我才明白,我爱的只是九年前的那个存在我心中的影子而已”
“不要哭,不要为他那种人哭。”他双眉一拢,轻轻抬起她的头,按进自己的胸口。
“我不是为他哭,我是为我自己的愚蠢而哭我好傻”她哽咽地偎在他怀中,
换做是前几天,他一定会因为她终于认清初恋的幻影而大声取笑她,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再也没有半点报复的想法,反而为了逗她开心,故意揶揄:“是啊!你是够蠢的了,不爱我,却去爱个坏蛋!”
“对不起”她没有破涕而笑,只有更难过。
“嘿!我不知道你这么爱哭哪!我可不喜欢爱哭的女人。”他捧起她的脸,糗着她。
“那么只要是不爱哭的女人你都喜欢?”她蹙了蹙眉,反推他的话。
“咦?已经会和我斗嘴了?那表示你真的没事了。”他神情一霁。
是的,她没事了,全都因为有了他
同学会的乍然重逢,她真的恨他恨得牙痒痒,可是现在,她再也不埋怨老天再次安排与他相遇,如果没有他,她也许还在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
“又在想什么了?”看她两眼发怔,他好笑地拍拍她的双颊。
他斯文中带着狡猾的笑容令她心里一阵激荡,一句大胆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我爱你,书宇。”
他呆住了,屏息了好几秒,才从她的告白中回神,然后,惊愕慢慢褪去,脸上又浮起了耀眼迷人的微笑。
他温柔地将她拉向自己,在她的唇印上深深一吻。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难得展现的柔情。
四片唇办交缠了许久,他才不舍地放开她,原想让她好好休息,不再打搅她,可是,她盈盈约双眸盛满了期待,她被吻得微肿的唇瓣鲜红欲滴,她曼妙的女性曲线在他昨晚为她换上的衬衫下若隐若现
他的理智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他的大脑早已停止了运作,他的身体开始改由男性的本能支配,因此,即使明明知道她把他当成书寰,他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将她拥入怀中,再度封占她的双唇。
她喜欢这样被他抱着,喜欢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在他的双臂之间,她就能忘掉昨天的任何不愉快
两人的体温都节节高升,她的胴体贴着他,热气透过衬衫炙烫着他的皮肤,并散发出一股女性独特的体香,一古脑地挑起他的欲望,一团火热瞬间从他的口舌窜向他的下腹,令他血脉偾张,意乱情迷。
她依稀感觉得出他的躁动,有点紧张,可是又不愿阻止他,如果爱就是这么一回事,那么她不会再抵抗,她要顺着自己的心情,勇敢去爱。
狂野的吻让他们肢体接触得更加密切,厮磨中,她身上的衬衫一寸寸褪除,而他身上的衣物也一件件脱掉,不知何时,他们已裸裎地交缠在一起,他用吻一一巡狩着她的唇,她的乳尖,她的小肮,她的全部,以指尖唤醒她沉睡已久的女性意识,扇惑着她为他绽放,为他着火
她的第一次就这样给了他,很痛,可是又很美,而且,她一点都不后悔。
事后,他从背后抱住她,两人相叠地侧躺着,她的背贴着他的胸,仿彿她和他的心连成一致,他们的心在唱着同样的节奏,同样的旋律!
他不停地吻着她的发丝和耳后,那份长年来不曾有过的充实与满足令他昏昏欲睡,他的眼皮逐渐合上。
可是她却睡不着了,她佣懒地望着房间的那扇大窗,呢喃地道:“你知道吗?当我被江明彦掐住脖子时”
“嗯?”他已有一半意识进入睡眠了。
“那时我听见你在叫我也看见了你”她接着道。
“哦?”他心不在焉地应着。
“那是十八岁时的你你叫我要撑下去还告诉我有人快来救我了你那时的声音和现在不太一样”她想起那时听见的嗓音,以前的秦书宇声音比较高,现在则比较沉。
她的话把他从睡梦边缘震醒,他睁开眼,霍地坐起。
“你说什么?”他瞪大眼睛,脸色大变。
“怎怎么了?”她回头看着他,茫然地问。
“你说你看见了谁?”他眉心绞结成团。
“你啊!斑中时的你,一样的微笑,一样的沉稳不过那一定只是我的幻觉我一定是太希望你来救我了,所以才会以为看到你,很好笑吧?”她也坐起上身,蜷抱着双膝,微笑道。
但他笑不出来,隐藏在他心中困扰着他的那个结再次浮现。
是书寰吗?她看见的是书寰吗?为了心爱的女人,显灵跑来救她?
不这太荒谬了!谤本不可能!
他翻身下床,坐在床沿,思绪烦乱地想着。
“书宇,你还好吧?”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坐起身拉住他的手肘询问。
他反射性地甩开她的手,但甩开后又深感自责。
“书宇?”她呆愣且受伤地望着他,百思莫解。
“你休息吧!我出去一下。”他丢下这句话就起身穿起衣服。
“书宇,你是怎么了?你要去哪里?”她不懂,他刚刚还热情如火地与她相拥,为何会突然就翻脸发怒?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闷闷地穿好衣物,然后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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