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已经十岁多了,在坝子周围帮忙拣那些溅开的稻穗。
女儿也六七岁了,在房前的土院子里玩。
扎着两个羊角辫。
那小女儿先看见秦墨一行人过来,她见过秦墨的,便先亲切对秦墨笑了起来。
六岁,恰好是换牙的年龄,一张开嘴,果然牙楞上有几处是空缺的。
看起来倒是挺好笑,偏偏这丫头又爱笑,一张口牙就漏出来了。
叫了声‘姑娘’,那陈刚也听见了,于是放下手中的工具便过来。
婆娘原来是在厨房忙活,见到外面有动静,出来一看,是秦墨,于是又端了茶水出来。
陈刚婆娘原本就是个老实本分的。
又格外温婉的,秦墨倒是挺喜欢这样的女人。
秦墨把小桃手中提着的桂花糖便先给了这丫头,等那丫头笑眯眯的接过去之时,连忙去招呼她哥哥来。
女人放了茶之后,也打起布帘子进屋了。
秦墨来就问问陈刚今年的收成。
可是才张口问及,那陈刚立马眉带喜色,并不听秦墨说什么便一直高兴讲个不停。
说今年这收成怎么好,又道一年比一年好,这村里,现在就自己最富裕,别的人连那族长也就是村长都瞧着眼热呢。
说的眉飞色舞,秦墨吃了几口茶,嘴上也不多讲,只看这情形,的确是喜讯了。
也不枉自己这么几年,养着那么多株苗,又是恰好借助前世学课上讲的知识,水稻的三系法,然后因为自己当初学的并不精,秦墨并不算是传统的好学生,也会拘泥于应试教育,懂理论不懂实际,最后是一半学术一般实验自己搞出来的。
她大概知道这母本,保持系和恢复系的关系,焱国国土不小,但是也就这么一个气候环境,绝对也没有过多的资源挑选,但是秦墨只肯定一件事儿,那就是既然想,大自然的生存规律不会不给面子,后面闲时去田坎上看庄稼时,经常找一些野稻,而这钦州也好,临水也吧,到底是偏远的西南地方,亚热带地区,便有个优势,就是物种众多,恰好能满足秦墨对一种类型植物多品种的杂交需求,这穿越过来的六七年,她在这上面可一直是兢兢业业。
但是,谢天谢地,她最后还是成功了。
有理论,她只是实践,结果证明,就算是穿越异域空间,也还是有用的。
钦州一处小农庄里,只有秦墨知道,那里面的两块实验田,就是来做这种子的。
跟陈刚说了会话,又道谢,说了慰问的话,送了两匹颜色较好的料子,算是给了礼。
那陈刚又是千恩万谢的…
秦墨走时便说要亲自送。
却被秦墨压下身子。
因为秦墨的帮扶,这些多年,陈刚的儿子不仅读了书,家里再不缺米少粮了。
去年秦墨给他的一直存着的钱,买了几方薄地。
家里也越发的富裕。
小女儿长的又白又胖的…
村里人嫉妒不嫉妒秦墨倒不知道,总之,对她来说,凡是为她做事儿的人,她绝对是不会薄待的。
这结果也是她希望的。
这边告别了陈刚家,顺带又去了一趟外婆家。
还是跟之前一样,只是外婆更老了些,敏生又长了两岁,能自己在地上奔来跑去。
家里还是很穷,贫困,苦。
秦墨看见的只能想到这些字。
而舅母这次看见秦墨回来,到不似之前那么欢迎。
舅母比一年前看着又添了些风霜,毕竟是农村,每天做不完的家务和琐事儿,妇人老的还是很快的。
秦墨站在那院子里,看那不能比避风挡雨,摇摇欲坠的房子的瓦梁,心里竟然是拔凉拔凉的。
毕竟是舅母,外祖,她也不知道这些事儿她应不应该管。
古代的规矩倒跟前世现代的规律不同,外戚就是外戚,仿佛女儿嫁出去了跟这娘家再没有粘连,如果一直牵挂着娘家是会被人笑话的。
而恰好,秦墨心中除了这个外祖母,对其他人也并说不上有感情可言。
所以,她心里不知道该不该拉这娘家一把,有时候有些人会总把别人的付出当着应该,看这舅母就怎么都不是省油的灯。
舅舅在地里,没在家,敏生在地上转着打陀螺玩。
那姜家媳妇就走过。
一身蓝色碎花的棉衣,半身围着一张有些污脏的围裙。头发挽成单髻,一根木簪子别在脑后,那木簪子应该是从娘家带来的陪嫁。
见秦墨在次,端着一盆鸡食假意从秦墨身边走过…口中便碎碎念…
“虽说是侄女,那当的是什么侄女,那读书的钱愿意白白的供给外人,也不把自己的亲表弟不当回事儿,虽说女儿是外人,但是到底也是从姜家的门槛出去的,老祖宗知道,也比不会饶了这些人的,一个个跟白眼狼似的,今日你看她发达了,便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都不知道帮扶自家人。宁愿选着高枝去挑,也不看这被外人踩的自己家人,这年头,这样的人总是多——!”
絮絮叨叨的,本来秦墨心中没气的,都就是这样被她叨念起来了一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