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和儿子离家五天了,恍惚间好像过了一年那么久,刘芬芬神色淡淡地坐在上床上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这还是近十年来夫君首次出远门呢,他记得自己与夫君刚成婚的时候夫君总是往外跑,经常半个月一个月的不着家,过了这么久,硬生生的再次分开,刘芬芬一下子很难适应。
每天睁开眼屋里就只剩自己,脱离了热乎乎的胸膛,觉得生活失了色彩一般,连着几日天不亮就醒了,公鸡打鸣也才第一遍。
躺了一回儿没意思,刘芬芬就着外头银灰色的亮光摸摸索索的穿衣裳,睡在他身边的是大孙子,双宝儿和小四在这儿,今儿村里的学堂开课,刘芬芬昨晚没叫岭子将孙子送回去;也不知道夫君咋想的,非得将养着一窝孩子的侄子和毛毛躁躁的小儿子带在身边,而稳重精气的宝贝大儿子却留到家里了。
日子还没出正月,天气却渐渐暖和起来,如今正是二月初,乍暖还寒的,刘芬芬起来后先开屋门置换空气,而后点了炕里的火将屋子烧起来,孙子穿衣服时屋里也不会过凉。
再有一个月才开始春耕,水稻育苗,所以一般一二月份庄家里的人是比较清闲的;刘芬芬点着火烧了开水,柳春芽和艾水儿差不多时辰打开房门了。
“阿么今儿起的早,身子有不舒坦的地处么?”柳春芽的嗓音软软的,听着很舒服。
刘芬芬正从窗户跟下的木架子上抱了一颗白菜掰着外头的叶子,里面的菜心自家吃,外面的剁吧剁吧喂鸡鸭。
听到儿夫不是虚情假意的没话找话的关心,刘芬芬心里很受用,和色道,“夜里歇的早,睡不着了,岭子没起?”
婆么身子骨未有异常,柳春芽安了心,问道夫君时,他的脸颊徒添羞涩,微微转了脖子,腼腆地回道,
“夫君说想多睡会儿,让我不要吵他。”
刘芬芬没往深处合计,又不是啥大事的非得问出个所以然,俩人前后脚回了正屋,开始一日的家务活。
梅画这头轻松许多,艾奇不在家,大哥艾美过来陪她,再加上只有三个小的在眼前,喂饱了啥都不用管,自有大哥追在他屁股后头操持。
他还计划开学头一天送儿子上学呢,哪知心太宽存不住事,等他睁眼的时候儿子都坐到学堂里开始早读了。
“哎呦我这小日子舒服的哟,赛过活神仙!”梅画从被子里伸出两只修长的手臂,跟练习举重似的,抻了小十下,又缩回被子了。
艾美在堂屋听到动静端着手上的大碗进来催促,“画画,醒了就起吧,可是不早了,一会儿要有谁来串门的,可把你堵被窝里了。”
梅画股丘股丘翻个身,被子一裹,露出大片的黑发和一张雪白秀丽的脸庞,就听他嘟嘟囔囔不爽地啰嗦,
“我在我自己家还看人脸色啊,不喜欢就别来啊,你当我愿意跟那些人扯那些无关痛痒的闲篇儿呢,都不够我烦的,哥,你说张家的儿夫馋肉了,李家的婆么打人了,还有那谁家的汉子脚上长鸡眼了,你说这都什么事啊,啊?这跟我有鸡毛干系?”
“大过年的你来我家欢欢喜喜的串门说点吉祥话顺眼的话不行么,非得说三道四嚼人舌根,人家过年吃不吃鱼的碍着他什么了?那是剩下的鱼刺少分给他了?人家品行不端不端你就能断定?谁没有失错的时候?忒爱跟风,他们那脑袋是不是白长的,就没个判断力?人云亦云偏听偏信最是要不得!气都气饱了,简直不知所谓,我也很忙,我的时间非常宝贵!我不管,一会儿有人来你给我挡住,恕我今儿怠慢了,谁也不接待!”
艾美听他不歇气不喘气鄙夷不屑深恶痛绝的长篇大论,不但不生气反而呵呵呵的夸张大笑起来,前仰后合,等乐够了,一手杵着门框直不起要来,憋着劲儿摇头直叹,
“你呀你呀,来了咱家多少年了,村里子人的习性咋还适应不了,祖祖辈辈都这么着,谁家夫郞不好说嘴,难道你就是红嘴的哑巴?他们编排他们的,我们只当乐呵一笑,当解闷了呢。”
“解什么闷啊!都不够我的茶水钱。”梅画重新露出脑袋,一张俊脸满是讥诮。
“你是开茶铺子的夫郞啊,还算计上了。”艾美正了身子,继续干手中的搅拌,准备给弟夫蒸个鸡蛋糕吃。
梅画听这不痛不痒的话,毫无预料的大吼一嗓子,“你们哪晓得我的苦楚啊。”
“啊呸呸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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