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膳,荣娇又去看了绿殳,见她果然还昏沉沉的,知道今天自己执意要走确实勉强,只好听从玄朗的安排,让人去芙蓉街报信儿,自己继续住下。
回到房间,屋子已经收拾整洁,开过窗通风了,空气很清新,案几上白玉香盘里燃着暖甜的沈丁香,屋角与暖榻旁都放了炭盆,仆妇上前帮她解了披风,轻屈膝告退。
枕头旁放了个小包袱,荣娇打开一看,里面是全套的卫生用品,想来是玄朗吩咐的……
荣娇看着里面的东西,抿了抿嘴角,已经这样了,好象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从里面拿了一条新的起身去了净房。
好吧,她之所淡定,是因为她已经决定继续自欺欺人了,给了自己足够的心理暗示,并已经让自己相信——小楼公子受伤了,这只是伤口在出血而已!
……
荣娇在玄朗的别院住到了初五才离开,按玄朗私下的意思,最好能再晚两日,可荣娇一见绿殳已无大恙,归心似箭,再也坐不住了。
其实玄朗一点压力也没给她,这几日待她一如以往,宽厚纵容,自然随意,与待原来的小楼无甚区别,若不是荣娇对自己的记忆力没有丝毫的怀疑,她几乎要以为玄朗并不知情。只是每日两碗温补的汤药,每餐桌上多出的滋补汤品,体贴而隐晦地提醒着她,而这几日的相处,玄朗虽然言行如昔,仔细体察还是有所区别的,以往那些表现亲近的肢体动作,几乎从末出现过。
他以一种不易察觉的克制,在荣娇面前收放自如的保持恰到好处的分寸,就是太好了,好得让荣娇生起负疚感。
好几次她都想全盘托出,将自己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可又下不了最后的决心,虽然她确定玄朗不会害她,就算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池家的大小姐,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每回都张不开口,总觉得有这层你我心知肚明的纱,哪怕知道是掩耳盗铃,似乎会从容自然些。
嗯,他还是大哥,至于她,是弟弟或妹妹,有不必分得太清啦……若真要说破了,仿佛现在的融洽就会被打破,不知道再怎么继续相处了。
不知玄朗是否也与她想法相同,总之,整个别院的下人依旧是小楼公子长小楼公子短,并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就连那两个服侍的仆妇,不知玄朗怎么与她们讲的,自始至终没有流露半分异色。
恍忽间荣娇也以为自己与玄朗之间并无改变。
所以从来不瞒着栾嬷嬷任何事的她,这次却把玄朗知晓自己身份的事瞒下了,连她初潮已至的事也一并瞒下,没有与任何人讲。
这似乎只是自己与玄朗之间共同拥有的秘密,忽然有种同谋共犯互相包庇的小激动。
包括栾嬷嬷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确实是因为绿殳的病误了返家的行程,甚至连绿殳自己也对此深信不疑,唯一令栾嬷嬷疑惑的是,玄朗公子这次的回礼很奇怪,衣物也就罢了,无缘无故地怎送了这么多阿胶红参等补气血的滋补药材?
不可能是给绿殳的呀,她明明是风寒且是个随从,玄朗公子虽待人宽厚,也没理由给她一个小哑仆这般厚待啊!
唯一知晓内情的荣娇缩头不吭声,对嬷嬷的嘟囔不以为然:“嬷嬷,您想那么多做什么?只不过是过年时的寻常礼物,大哥都说了是送家里人的!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咱们之前不还给人家送了糖果零嘴儿?也没见人家说不合适!”
当时她都说了不要了,嬷嬷会多心的,大哥非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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