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里发凉,“想天底下所有的好事儿都想被你儿子占了,你不仅眼瞎,心也盲了。”
杜母刚瞪大眼睛,面前还带笑的妇人脸色一冷,突然狠狠的朝她脸上呸了一口,唾沫星子从她睫毛顺延而下,让平日里享惯清福的杜母几乎抓狂。
“杜林氏,你想都不要想了,我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他杜若松是个抛妻的混蛋,郑宛如是个恶心的外室,而他母亲,则是天底下最为恶毒的佛口蛇心的怪物!”
睫毛上的唾液让杜母几乎晕眩,她按压着自己的脑袋,气的浑身不舒服,恰好这时杜若松与郑宛如已经赶回来了,看着杜母要倒,急忙扶了前去。
“妈!”
“伯母”,
“恒之,”杜母急忙搀住儿子的手臂,眼里已经有泪水冒出了,“儿子,你这媳妇,不能要了啊!”说着,她便哭哭啼啼的告诉了他今夜发生的事情,杜若松听了这话,好几番皱起了眉头,他又看着一边站着的四月,她一身素衣绰约,只站在那里,窈窕娇弱却与众多的女人都不同,他看着她,眸里似有万水千山。
郑宛如看他神色,心里一紧,抓了抓他袖子,柔柔唤了声恒之。
杜若松醒过神,心虚之余又有些愧疚,拍了拍郑宛如的手,他对着母亲道,“无论如何,她偷人我都是不信的。”
杜母快被蠢儿子气死了,“你这几日不在家,自然是不知道她与那牧先生眉来眼去的样子,可妈却全然看在了眼里,警告了几次,本以为她会收敛些许,没想到竟发展成这副模样。”
郑宛如见此咬咬唇,声音低下,“伯母,我和恒之一样,相信顾小姐并没有偷人。”杜母没想到她竟然为顾莹莹说话,刚要生气,却听她道,“想必顾小姐与我和恒之一样,只是情到浓时,不自已罢了。”
这概念换的好,四月都忍不住想给郑宛如的智商点赞了。表面上给她求了情,实则只是将她推入更深一步的沼泽,这几天报纸上的事情闹的正大,身为中心人物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哪方面她都讨不了好。
“是,郑小姐树说的对,倘若我这算偷人,那么杜若松与郑小姐算什么,无媒苟合,连孽种都有了。”
这话不可谓不恶毒,郑宛如气的当场掉了眼泪,杜母想撕了这个称自己孙女为孽种的女人,只这里人多,她为保持贵妇姿态,不得不强忍着怒气。
杜若松见气氛剑拔弩张到如此地步,只一脸痛苦道,“你这又是何苦,祸不及老幼……”
“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呢”四月没等他说完就诘问,“你说祸不及老幼,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被你亲手杀死的我的孩子!你没有!因为我是糟粕,糟粕生的孩子也是糟粕,那个时候你正躺在你真爱的温柔乡里,情意绵绵,红尘俗世,凡人悲哀,哪里入的了你这大才子的眼里心里?”
“不是,并不是这样,那个孩子”,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四月却打断了他,深情悲绝,“我不需你的解释,如今你母亲诬陷我,谁都不是傻子,你只需说你解决的方法是什么就好,既然都在这里,那所有的事情也该有个了断。”
似乎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朝他压过来,杜若松觉得呼吸不来。
一边儿是妻子决绝悲伤的脸,一边又是老母和情人关怀的目光,为何都要逼他?
“恒之,大局为重。”郑宛如紧锁着眉头,但怕他情绪不稳,作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来。
好像是醍醐灌顶一样,杜若松清醒了,也松了一口气,他是先驱啊,不论是牺牲谁,或是牺牲自己,他都得毁灭了这种不人道的媒妁之姻,悲悯的看着四月,“莹莹吾妻,只当今世无缘。既你我各有所爱,夫妻情分已断,隔日登报公示后,脱离夫妻关系。”
郑宛如也上前来,声音婉转,“这也算是两全之法。顾小姐若是愿意登报说明与恒之各有所爱,情断于此,想必伯母也不会再追究于此。”
“这样的威胁,杜若松,你看不出来吗?”,四月哑着自己的嗓子,说出来的话有些颤抖,“还是说你杜若松从来都是这样一个薄凉之人。”
杜若松听了这番话,怎么也抬不起头。
“你应了吧,左右你与恒之感情已断”,杜母端着高高在上的表情,“至于你偷人这事儿,我便也不处罚你了。”
“我不会承认,只要你今日敢将我沉塘,我便能在你动手之前撞死在杜家的大门口,好让旁的人看看,百年书香传世的杜家,是怎样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我看谁敢动我妹妹!”杜家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当中走出了男人,甚是魁梧,身后还跟着一溜儿人高马大的壮汉。
“对,我等虽为弱质书生,却也见不惯堂堂杜家这么欺负一个妇人!什么抓奸,奸夫都没影,杜先生,也不过是个为了自己私心谋害妻子的普通凡人罢了!”
“这等粗浅的阴谋,真以为我们眼瞎吗!切莫再说追求真爱,此话之恶心,足以令我半月食不下咽!”
除了喂了半夜的记者们,谁也说不出这样尖锐犀利的话了,他们本是不敢出头的,毕竟杜家人多势众,他们也怕,只见主人公的哥哥出来了,心里有了底儿,便也纷纷也冒出了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