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玉和老七早就暗度陈仓,说不定像清芝那样,孽种都有了,您要我怎么娶?”
皇后不动声色,白了眼一旁的宫女,命她们收了地上的狼藉,全部退下。
“老七和严如玉,哪有你说得那么离谱?我从前在花楼里,也没少被别的男人碰,你父皇还不是一样娶了我,宠爱我?”
百里遥最厌烦她以此为傲,“母后,这话以后还是别说,若不是您出身花楼,凭我这嫡子,早就是太子了!”
“好,不说。”
皇后看出他烦躁,握着银筷,静看他片刻,忽然看出事情不对劲儿。
“遥儿,你这样嫌恶严如玉,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百里遥不自然地拿起筷子,吃了口菜,“没有。”
皇后瞧着他的举动,嗔笑道,“听说,陌影自证清白,刺了心口,当时你和老四都想冲过去的,可你晚了一步……”
“陌影心地善良,不像严如玉那么尖酸可恶。母后,您没看见,她那容貌,比当年的凤迤逦还要美百倍。”
提起凤迤
逦三个字,皇后脸色顿时沉下去,却终是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姐妹俩都要了吧。陌影虽美,到底是庶女,不过,若她能为你添个绝美的皇嗣,母后脸上也有光。”
百里遥还是摇头,“皇祖母下了懿旨,我若碰陌影,便阉了我。”
“有你父皇,那老不死的敢碰你一下试试?!你尽管去碰,生米煮成熟饭,母后给你请旨赐婚。”
百里遥顿时大喜,忙跪下谢恩。
“吃饭吧!以后且不可再酗酒,你是嫡子,要有嫡子的样子。”
“是。”
*
永寿宫内,太后却守着一桌珍馐美馔,揉按着额头,直等得满桌饭菜凉透,也没动筷子。
几个嬷嬷和宫女小心地劝了几次,她只喝了两口汤,便唤来掌宫的郑嬷嬷。
“你带人出去迎着老七和陌影,去了这么久,早该回来了。”
郑嬷嬷刚出门,就见几个从宫道上跑过去。
她忙叫住最后的一个,“大半夜的,你们跑什么?”
“嬷嬷不知道吗?大牢里闯进一群吸血鬼,不知是要劫狱,还是要杀人……”
郑嬷嬷大惊失色,忙入宫苑通报。
她走得太急,没有发现,远处的黑暗里,两顶肩辇轻巧飞快地朝这边走来。
太后听郑嬷嬷禀奏之后,便命宫女拿来披风,要亲自去看……
小李子从院子里奔进来,“太后,回来了。”
“谁?”
“七殿下和陌影郡主。”
太后忙拿起拐杖,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百里玹夜横抱着陌影入了宫苑,朝着太后点了下头,便直奔芙蓉殿。
后面跟进一个月白锦袍的年轻人,头发在灯火与星月下,光泽映辉,一身内敛冷酷的气韵,叫人实在不敢相信,那便是——严如皓。
小李子忙搀扶着太后的手肘,堆上笑来,“太后,七皇子把世子爷带出大牢了,你快看看,世子爷毫发无损,好像还变好看了呢!”
严如皓俯首,一撩锦袍,在院子里跪下,“侄孙罪该万死,让太后娘娘担心了!”
太后气得冲下去,抬起拐杖便朝着他的肩打下去,宫人们忙跪在地上,高呼太后息怒。
太后又打他两杖,才罢休。
“陌影若有个三长两短,哀家饶不了你!”
说完,她强忍头痛,进了芙蓉殿。
殿内,四处帘幕都被放下来,灯火煞亮。
香茹和吉祥、如意,已经忙着给陌影换染血的袍子……
太后见血都在前襟处,心惊地脸色苍白。
百里玹夜担心她看出破绽,忙把她扶到外殿,小心地安顿在铺了雪貂皮的正椅上,便单膝跪下请罪。
“皇祖母,孙儿该死,没有保护好陌影。”
太后见他身上也染了血,忙示意他上前,拉着他在椅子上一并坐了,担心地打量着他,确定他没有受伤,才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陌影刚入大牢,便有一群吸血鬼突然闯入,看那样子是要杀严如皓……”
说道这里,他话音微顿,探看太后的神情。
太后笃定地猜测,“定是血魔王派来的!”
百里玹夜顺水推舟,“的确是,他们认出了陌影之后,又挥剑朝她劈过来。他们身手极高,大牢内死伤众多,孙儿被他们左右牵制,陌影就被刺了一剑,所幸救得及时,伤口已痊愈,因失血过多,才昏迷不醒。”
太后勃然大怒,凤首拐杖沉重戳在地上。
“哀家就知道,血魔王不会坐视婉侧妃被处死!这笔债,哀家给他记着,迟早要他连本带利的偿还!”
百里玹夜默然听着,待她平息怒火,又从怀中取出圣旨。
“如皓无辜,天地可鉴,战场上寻来的证据,恐怕也是血魔王派人做了手脚。父皇要儿臣亲自送严如皓回府,并处置了婉侧妃。陌影就交给皇祖母了。”
“你去吧。哀家传御医来照看陌影。”
“是。”百里玹夜起身便要走。
太后不放心地叫住他,“夜儿,血魔王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带着红影暗卫去。”
百里玹夜恭顺颔首,“孙儿遵命!”
走出芙蓉殿,他在窗口处停住,看向里面的床榻,听出陌影呼吸平稳,才离开。
*
京城繁华,这个时辰,街上夜市正热闹。
两队金甲城卫拿着铜锣敲,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开了路。
到了圣旨公告处,便将一张金黄的圣旨贴上去。
随后,两队人,便将人群驱赶分散开。
百里玹夜威严领首,策马自宽阔的通道上穿过。
后面跟着严如皓,和八位红影暗卫,最后面又有两队金甲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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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走远了,百姓们便围到圣旨前观看。
正坐在路对面沁香楼二层雅间饮酒的三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
是大皇子百里蕴,四皇子百里羿,六皇子百里炜。
百里蕴催促道,“老四,快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百里羿征战沙场,随身携带了望远镜。
小巧玲珑的东西从袖中取出来,拉长,搁在眼睛上,清楚地看到对面墙壁上张贴的御笔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赢王府世子,严如皓,此前比武作弊,战场逃逸,皆系冤案错判。
南赢王侧妃凤之蝉,阴狠善妒,心如蛇蝎,催眠如皓世子,并以吸血鬼之血,牵引掌控其举动,妄想借战事之乱,嫁祸世子,为两幼子严肃、严厉换取世子之位。
凤之蝉自嫁入王府,凌虐三郡主严陌影,欺压王妃,对夫不尊不敬,对太妃不仁不孝,此前又私买火药,炸毁王府,罪大恶极,犯案累累,斩立决!
严如皓世子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南赢王严怀景治家无方,幸粮草被烧后及时补救,助我靖周大军凯旋,罚俸一年,严惩小过。
四皇子百里羿,统军不利,疏于严查,致战事延误,虽大胜而归,却急功近利,推搪罪责,诬告世子严如皓,罢其元帅之职,禁于皇陵面壁思过一月,罚俸三年。
南赢王三郡主严陌影,冒死救兄长如皓脱嫌,身受重伤,其情可动天地,朕心甚慰,特赏千年人参静养伤势,再赐黄金百两。
钦此。”
百里羿细看之后,当即把望远镜丢在桌案上。
百里炜狐疑,在百丽蕴拿望远镜之前,抢先拿起来,看向路对面。
“怪了!怎四哥成了罪人,他严如皓却能官复原职?还有,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严陌影,竟也能被赏?”
百里蕴好奇不已,当即抢了望远镜看下去,却反而笑了。
“皇祖母要救严如皓,必然要大做文章。”
他把望远镜搁下,端起茶押了一口,便示意两位皇弟坐下。
“德妃此前闹那一出退婚,当众打了南赢王的脸。”
百里羿自嘲讽笑,“大哥的意思是,我罪有应得?!去战场拼杀的人是我,立功的也是我!”
百里蕴堆上笑,拍了拍他的肩,和蔼劝慰。
“老四,你莫觉得委屈,当初南赢王举荐你上战场,多少人挤破了头皮都去不了呢!老六这平日里舞文弄墨的都去比武,生生被你一刀劈下来的,那一招可是南赢王手把手教你的,你可还记得?”
百里炜本要打抱不平,听这话,不禁想起那日的难堪,反而也觉得那圣旨评判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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