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云舒也不着急,缓缓端起茶杯递给她:“娘先别急,润润嗓子。”
“不行,你们先跟我说清楚。”王氏把茶杯一搁,眼角上挑,眉目一瞪,还真有几分凌厉。
云舒转头看向窗外,语调平静无波:“靖海侯以功勋起家,到现在已经四代,盛极必衰是必定的结局,可怜一个个还极尽奢华毫不自觉,妄想以科举考取功名,也不想想皇上又怎会同意功勋起家的家族,还占着文官的位置。”
王氏只感觉浑身虚脱,斜靠在炕上提不起一丝力气。
“母亲真以为弟弟天生体弱吗?还是母亲的病真就那么严重无药可医,三年前我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您当真以为那是意外吗?”云舒狠了狠心,下了一剂猛药,父亲就要回来了,她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母亲太过耿直没什么谋算,那两个姨娘都不是省油的灯,否则也不会把母亲逼得住在这个小院七年,尽管也是因为老太太的问题,但父亲上任八年都不闻不问,如果稍微重视一点,他们母子三人在侯府也不会如此举步艰难。
震惊的不止王氏,连云柏都瞪大了眼睛,想起自从姐姐开始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就甚少生病,神色有些呆呆的问道:“姐姐这些年看医书,是为了我吗?”
云舒摸了摸云柏脑袋:“是为了我们,技多不压身,我也想好好帮娘调养身体。”
“但娘说女孩子最重要是女红和规矩,姐姐要教我读书,还要学医,都没时间做女红,将来会不好找婆家的。”
云舒满头黑线,捏了捏云柏鼻子:“女孩子嫁人最重要是娘家,所以你要给我争气了。”
“姐姐放心,你且待我再过个几年,给你挣个大将军回来。”
“是,未来的将军大人,您可不要忘了娘的诰命。”
“老太太才二品诰命,我至少给娘挣个一品诰命回来。”
听这姐弟俩越扯越远,王氏沉重的心情也渐渐得到舒缓,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艰涩地问道:“云舒,你告诉娘,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云舒叹了口气,看了看王氏,又看了看柏哥儿,有些事,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了:“柏哥儿在娘胎里就不大好,咱们侯府家大业大,阴私的事情多了去,娘可还记得大哥是几时去世的?女儿只是不小心,差点当了他的替死鬼而已。”真实的情况是,顾云舒死了,换成了她这抹异界孤魂,从开始的迷茫、不解,心存死志,是王氏的悉心照料,满含泪水的殷切期盼才让她活了下来,把她从颓废中唤醒,也是从那时起她才把王氏当成真正的母亲,下定决心要代替顾云舒好好活下去。要为王氏尽到前世还未曾来得及尽到的孝心。
“大哥儿是因为爵位,那柏哥儿呢,柏哥儿又挡着谁的道了?”王氏急急问道,抓住女儿的手腕捏得生疼。大哥儿是大房嫡子,侯府爵位本是大伯袭承,但奈何他英年早逝,大哥儿就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老太太心疼幼子,硬生生跳过二伯和夫君,把爵位传给小叔。没想到,大哥儿却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三房有一个嫡子足够了。”云舒淡淡说道,深深注视了母亲一眼,她才不信娘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爹爹的前妻李氏是户部尚书嫡女,大哥、二哥、三哥早亡,四哥就成了侯府长子,尽管爵位已被四叔袭承,但毕竟不合规矩,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二伯父反正不成器,爹爹至少薄有家产是个官。不同母亲的嫡子,的确只要一个就够了。
王氏愣了半响,猛地抱着姐弟俩嚎嚎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孩儿啊......”
云柏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有限,只懵懵懂懂拍着她的肩膀,云舒也静静靠在娘怀里,等她哭够了,才拿出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泪:“娘,您还有我和柏哥儿呢。”
云舒微微一笑,她知道娘只是需要要发泄而已。
“娘,我会给您挣个诰命。”柏哥儿也握着小拳头宣言,王氏破涕而笑、云舒也被云柏的小模样逗笑了。房内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只余下满室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