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儿子驱邪。还不是我带着她和还在襁褓里的柳青冒着挨批挨斗的危险翻山越岭偷偷去了十几里路远的我那位远房亲戚家。我那亲戚是位远近闻名的会道术的老中医,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治好了。我又不辞劳累和她轮流抱着她的儿子溜进村子……这些你们都是知道的……”
“你们两家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犯着着为两个孩子的事大动肝火吗?现在是新社会,还讲什么门当户对之类的封建婚姻思想干什么呢?只要两个年轻人是真心相爱,我们做大人的就不要横加干涉,好不好?”听声音好像是我家屋后四十多岁村妇女秦主任在一旁调解矛盾。秦大婶是位老党员,村里哪家跟哪家吵口打架都有她从中调解的高大身影,她说的话挺管用,总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调解好我和柳青两家矛盾。
“秦主任,你也许不知道,前天这个女人还找借口在大街上叉着腰指桑骂槐地羞辱我家兰儿,以此想断绝我女儿和他家柳青的交往。那个时候我兰儿不在家,如果她在肯定会气得受不了,那次我忍住气没理她,也没告诉我家兰儿。这次她又来惹事,我当然奉陪到底!”妈妈理直气壮地说。
这时我好像听到了柳青爸的声音:“你们两个妇女都不要吵了,大家都是老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翻脸呢?杨兰妈,请你不要跟我老婆一般见识,也请你家兰儿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既然我老婆不想见到你家兰儿和我家柳青在一起,为了防止我们两家变成冤家,你家兰儿以后不要来找我家柳青,我们也不准柳青去你家,好不好?”
“放心,我家兰儿不会那样贱,我们会不准我家兰儿去你家的!——当老师的说话就是文明。你们不同意就心平气和地跟我和水生说,我们会尽力做到的。”妈妈语气也平缓了。
“水凤呀,你应该向你老公德泉学习,有事好说,不要那样指桑骂槐甚至指名戳姓地嘲讽斥骂别人。现在好了,两家把这事都谈妥了,没事了,都回屋里吧。”秦主任做了总结,不久就和大家散了。
妈妈来到床边,坐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背:“兰儿,不要伤心了。我知道你心里很喜欢柳青,柳青也喜欢你,可是你刚才你也听到了,柳青父母都反对你和柳青交往,因为你配不上他们家大学生身份的儿子,因为我们家欠了一屁股的债,因为我们家没人当官,无权无势。所以我劝你趁早了断这份情吧。”是啊,妈妈说得对。我正值如花妙龄,整日憋在乡下修地球太没出息了,像一只井底之蛙见识少眼光短,我要去外面闯一闯,挣点钱还债,试着把他慢慢忘记,如果柳青真心爱我,他不会介意我打过工的。今世若有缘,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止住哭泣,翻过身看着妈妈:“那我就去外面打工,把他慢慢忘记。家里欠了几万元债,爸又不争气,整天打牌赌博,这怎么办呢?我出去打工,为家里赚点钱,还利息总可以了吧,再说了,我们村不是有十多个青壮年去了外打工,一年能挣到三四千回来?不是很好吗?这其中也有涂燕、水花这几个初中文化的女孩子在外打工呀。”
“唉,外面的人没几个是好人,你一个女孩子出去打工,人生地不熟,很容易害你受骗,妈怎么放心呢?以后如果有熟人介绍,和村里的李水娥等几个想去外面打工的女孩子、妇女一起去,妈和你爸才可能会同意你出去打工。”说到这里,妈给我出了个主意,“这样吧,正月里跟村里的刘裁缝学做衣服,她和我是玩得很好的儿时伙伴,手艺好,你跟她学做衣服能学到一门手艺的。村里水仙那几位姑娘想学,有伴,你就好好学,等出了师,就可以帮村里人做一些简单的衣服。如果做得好,我们可以开个裁缝店……”
“好吧,那我就在村里学做衣服,也可以帮家里做一些家务活和田里的农活,有机会再去外面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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