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内的淤血块已被彻底清除。”余主任说着指了指他旁边一名护士手里托着的托盘。我们凑上前一看,只见托盘里有一团状如一根大拇指的赤黑血块。
“现在病人身上的麻醉药药性还没有消失,可能要到今晚才能醒来。你们要注意给病人安静的环境,让病人有轻松的心情。明天上午我回来看看。”
“谢谢余主任医生!”我伸出双手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
“谢谢!”柳红也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我公公婆婆和我爸不约而同地向余医生点头致谢。
我公公从口袋里取出一包柳红买给他的大中华高档香烟塞到余主任手里:“余主任,辛苦了!”
“这烟我不能受,你拿回去。”
“这包烟是我们的一点敬意,请一定收下。”我公公抓住余主任的手不让他还烟。
“真的不行!我还有事,告辞了。”
“那请你抽一只烟打打精神。”公公利索地撕开封口双手敬给他一支,点上火。
我们目送余主任离开时,柳红激动地和她妈妈搂在一起,欣喜不已:“谢天谢地!弟弟福大命大,闯过这难关了!”我欣喜不已地伏在柳红身上,三人搂成一团。
正当我们在手术门前望眼欲穿时,柳青被两名护士用手术车推了出来。柳青头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昏睡不醒。大家围上去看了又看,跟着手术车来到208病房,大家齐心协力把柳青搬到病房里的46号病床后,护士忙着给柳青打点滴,往他鼻孔里插氧气导管,往他手指上夹心电仪的夹子,忙了十来分钟才离开了病房。
等两位护士离开,柳红压低声音告诉我们:“我昨天找到余主任,在他的办公室里趁周围没人硬塞给一个红包,最后他还是收下了,他才会今天优先给柳青动手术。”
“红包里有多少?”我凑到柳红耳边问。
“一万元。”
“这一万元花得值。要是拖上一两天,成功率就没有这么高了。”我向柳红微微一笑。
“嗯,我同意你的看法。”
“那一万元我来支付,待会我会把一万元打到你工商银行的存折上,你存折帐号没有变吧?”
“你今年春节才还清了十万元新房款,现在钱比较紧张,这一万元我做姐姐的付,你不要转账。你转了帐我还是会还给你。”柳红一本正经地说。
“就让柳红支付吧。这也是她做姐姐对弟弟的一点心意。”公公开口了。我只好作罢。
中午柳青的姐夫彭小刚买来六份盒饭给我们吃,还带来了两薄膜袋苹果、香蕉等水果,他女儿婷婷也跟着来看望她的舅舅。他们父女俩呼唤柳青,但柳青没有反应。吃了午饭,彭小刚带婷婷去上学了。我公公婆婆催促我去上班,催促柳红去看店,说有他们三人看护柳青足够了。
下午五点钟左右我和柳红先后来到柳青病床边。柳红把几个盒饭分给大家吃。
晚上十点钟当我和婆婆留下来照顾柳青,婆婆去了卫生间,我坐在柳青床头边的塑料凳上,伸出左手抓着柳青的右手,额头放在我右手背上打瞌睡。突然我感觉柳青的手下意识地抓了抓我的手掌,发出一声呻吟。我顿时被惊醒,揉揉惺忪的睡眼,凑到他脸前轻柔地呼唤他:“柳青,柳青,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柳青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怔怔地看着我,摇了摇头:“你……你是谁?”
“我是你的妻子杨兰呀!你不认识我吗?”我心里一阵酸楚。
柳青缓缓地环顾四周,一脸的惊诧,喃喃自语:“这是在哪?我这是怎么啦?”
“你几天前也就是在三月九号我们俩在西坊中学教师宿舍楼二楼你房间睡时,半夜里楼后面的山发生山体滑坡,把两幢宿舍楼都冲塌了,有十一位师生遇难,还有许多师生受伤。我受了轻伤,现在痊愈了。你头部受了重伤,已经昏迷了几天,现在我们把你从宜南送到南昌,进了省人民医院住院部二楼。上午余医生给你做了开颅手术,成功取出你颅内的淤血,你很快就可以康复出院。”
“哦,原来是这样。——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你怎么会在我身边?”柳青说着向从我的手掌抽出手,但没有成功,因为他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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