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嚏。记得城池里刚入春,此时城外已是寒冬,她到底跑了多久?他离她又有多远?该如何回去?他费劲周旋在他们之间,一直固执地留她在自己视线内,又怎会舍她而去?那一刻,她有多痛,他亦有多痛。最后那个吻的余温早已褪去,如今额间只剩冰冷。
想到此,眼泪又哗哗滴落,直至那个叫阿亚的女仆走到身边,她才勉强止住哭声。阿亚只是好奇望她一眼,把棉袍披在她身,顺带拉她起身,跟随在马车后。
那女子口中的寒舍,原是个府邸。“祁府”两字赫然醒目横于大门粱柱。两头巨大石狮凶神恶煞守着府门。无数家丁来回穿行,看似繁华府邸。
在女子张罗下,她享受到皇族般待遇。先有丫头带她去沐浴,更换裙服。浸泡热水时,她深知自己要活下去。那个神封的城池,定有解封之法。而后有丫头端上好饭菜,她毫不客气吃饱喝足。最后还得闲时闭目养神。
那女子倒是很通情理,等她拾回半条命后,才姗姗出现在楼阁门前。
“嗯,原是个大美人。祁冬那小子定会喜欢。”女子望着她朗朗笑道“小女子祁香云,祁冬是我长兄。姑娘看似迷失长途,怕有很多话要问?”
她感激望着她,不停点头。祁香云也爽快,有问必答。
原来她来到南边一小镇。虽靠南,却也是当今天子庇护之地。此地乃真正凡人世界,时节正直冬季。而祁府,也算个地方有名的官邸。
“姑娘可是来至无名之城?”祁香云问得倒挺自然。
“你如何得知?”她哑然。
“猜的!”祁香云瞟她一眼,兴奋道“不会真给我猜中?!哈哈,祁冬又输了。”
“如何猜?”她满脸好奇。
“你那身破衣服!虽然破碎不堪,又脏又臭,质地却是上层货。我只在无名之城里见过。”祁香云吞下一口茶水,继续道“记得小时候经常去城里逛。可大约十年前,整个城池凭空消失,谁也找不到。后来据说是给神族封死,不再让凡人出入。”
十年前师父封城。那二祭司又如何弄她进去?
“后来,偶尔听说有人见过这城池,却再也进不去,亦不见人出城!”祁香云压低嗓音,凑到她耳边细声道“听说城里有妖魔鬼怪。”
“所以,”她突然一掌拍向桌面“啪”地一声站起,得意道“我说你从无名之城来,祁冬吓得煞白,如何不信。”
“既是妖魔鬼怪,祁姑娘为何带我回来?”
“哈哈。我才不信什么妖魔鬼怪。那是我见过最美的城池,一直在脑海里旋转。曾经想过等我长大,定要到城里安居。可惜它突然消失。”祁香云透着一脸的天真。
她又何尝不想回去?
“姑娘可有名字?”
“轻羽。”
“姑娘暂且歇息,明日再和我说说城里的故事。”说着祁香云掩门离去。
既然二祭司在十年后,还能找到法子让她入城,那么要见无名带着一丝遐想,她困倦入睡。
次日清晨,祁香云便兴致勃勃敲开她房门,身后还带着一男子。她心里早猜到那男子是祁冬,够高够壮,凡人里算是有貌才子。见到她第一眼,祁冬果真吓得脸色一阵白后又一阵红。
“姑娘有礼。若有需要吩咐便是。今日有事,容在下告辞。”说完祁冬急步离去。
“呵呵,哥哥这是害羞呢。”祁香云打趣道。
她想她并不认识他,这凡间男女礼让,保持间距也是常事。祁香云闲聊几句后也匆匆告辞,看似那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闲聊不过借口,怕只是有心带祁冬目睹她芳容。意料之外,入夜后不久,祁冬居然偷跑来见。
“你,你真是从无名之城来?!”他像自语,更像等她一个肯定答案。
“正是!”她想,他既然独自而来,定是知道什么,或是想知道什么。
“你,可是,神祭上,那个司”他声音颤抖着。
她一惊,接着一喜!
“你进过无名之城?该是不久前去过?!”她冲过去抓住他,嚷道“如何进城?你是如何进城的?!”
祁冬突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神情惊恐恍惚!像是努力回忆一些极其不想记住的东西。她立刻扶他坐回桌边,倒上一杯温茶。祁冬抖动地双手接过茶杯,一口气吞下茶水。唇瓣张动无数次后,才发出颤声,开始细述他的故事,至始至终没敢再看她一眼。
原来,他和祁香云一样,从小对无名之城流连忘返,对城中诸多传说充满好奇,期待有一日长大,可留城里安家落户。
“不料,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