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小镇。
晨曦之光初起,村里便传来声声鸡鸣,偶尔杂夹着粗喘的狗叫声。朦胧夜色未曾褪尽,稀稀疏疏的晨烛已然亮起。劳作的人们拖着惺忪睡眼爬起,准备一天的平庸生活。突然,小镇南面火光冲天,马蹄急踏,伴着震天的嘶鸣,接着传来一片人声发出的鬼哭狼嚎。几百名黑衣蒙面大汉,骑着高头大马杀入小镇,烧杀掳掠,无一家幸免逃生的人们如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关门关门”
小城以北,各户人家闻得风声,纷纷狂吼着关闭门窗,惊恐地寻觅隐秘藏身处。然,乱世之下可谓卵壳之居,稍碰即破,无地可躲更无处可逃。一片草席,一床之底,一缸池水,一个地窖藏的只能是茫然的希望万里求一的“生存”之机。
在这不足千户的小镇里,唯有坐落在城正中的一个府邸算得上大户。每每天未明,府邸家丁丫环已陆陆续续就位,烹饪早点,清理大院,打理花园可这日启幕不同往常,随着一管家的惊吼“关门”刚刚开启的厚重木门立刻急匆匆合闭。
那管家立马指着几名手下,吼道:“我去通知老爷,你们去叫醒小姐”不料转身欲步入后堂之际,空中急速飞落数只冷箭“嗖嗖”穿心而过,包括这管家在内的在场家丁丫鬟纷纷倒地身亡。
“我府邸受先皇厚爱,神族护佑岂容这些山匪践踏”一凄厉哭声从后堂传出,道不尽的苦楚。
“老爷,快逃吧”紧接着是声急切的劝说。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伴着热焰火光,厚重的木门被连根拔起,直飞入后堂。昏暗的上空盘旋着阵阵疯狂的笑,那是入侵者在展示征服的权欲狂野,震撼,带着对死亡的嘲笑和无尽扩张的杀戮**。没有一句属于现世人类该有的“文明”语言,只有明晃晃的刀光和冲天的火焰
死亡,在这一刻是那么简单。
“小姐,快”
几声低语,只见后院深处一厢房里烛光暗影。随后竹门被推开,一粉衣女子步出小屋,身后跟随三名家丁和两名丫鬟,匆匆朝后院门径急步离去。
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眉目生得清秀,樱桃小唇色泽丰润浅淡,五官几近完美的印透在明晰的肌肤上。粉色蕾丝底裙,外套一薄翼蚕丝白纱,腰间紧系浅蓝丝带,身姿纤细但不显瘦弱。许是出逃急切,女子一头长发并未得以打理,只系一条与腰间同色的蓝丝带,轻挽耳边碎发,倒也增添些许不经意的美搭。
女子行步匆忙,但举止急而不乱,慌而不粗,一看便知受过礼仪之教,大家闺秀的典范。步出后院门庭,一辆黑马车早已候驾。丫鬟立刻拉开车帘,扶她踏上车厢后座。
“爹爹呢姐姐呢”女子皱眉轻问。
“老爷和大小姐早被送走”
一家丁边应话边跳上车前,拉过缰绳。丫鬟见状,立刻步上马车厢。其他两名家丁也跟着跳入马车座驾。随着一声高喊,马车呼啸而去。焚烧的火焰,吵杂鼎沸的嘶喊和残酷的杀戮被远抛在后,他们总算得以暂时的安静。
“可知,是什么人”女子禁不住小声问。
“据说山匪一类。”一丫鬟细声应答。
“百年平和的小镇,何来的山匪”女子眼露惊讶。
“小的不知。”
丫鬟低头不敢目视,惊吓神情未定。若不是跟着这主,她们怕早尸体横陈院落某处。女子不再多问。事发突然,此刻谁也无法解答她心中疑问,只盼家人平安,他日寻机再聚。
行过数里,突闻马匹嘶鸣,车厢随之剧烈晃动。前车帘“唰”地一声被扯落,满身是血的家丁探入半个身,扯着最后嗓音叫道:“快逃”
两个丫鬟早已吓得尖叫不止,望着女子不知所措。女子冲到家丁身侧,才看清他身中数箭,其他两名倒挂车前,也已气断身亡。空谷中不断响起凌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伴随着令人发指的淫笑。女子冷静地望向两位花容失色的丫鬟,沉声道:“你们抓紧”
接着她冲出马车,紧握缰绳,试图稳住惊慌的马匹。忽然一阵疾风划过耳际,脸侧冰凉,随后剧痛难忍。她晃见一只利箭划过眼皮底下,直刺马屁股。稍微稳定的马匹再次嘶叫,前蹄腾空狂踢,车厢险些翻倒。
“哈哈这个泼辣粉嫩,老大一定喜欢”
“哈哈哈抓活的”
身后“哒哒”马蹄袭卷尘土追至,和着痴狂的喊叫。女子回头淡定望向紧紧相拥的两个丫鬟。她们虽然惊恐但眼中却信念坚定:魔掌中求生,不如死
女子极速转身越上马背,双腿紧夹马肚,一手死拽缰绳,一手“唰”地扯出马屁股上的短箭,狠命插入马脖子。一声痛彻长鸣,马匹失控向前飞奔。女子不得不附身马背,双手紧抱马脖,任凭飞溅的沙石断枝扑打娇小的身躯。一路风尘飞驰,望不见丛林小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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