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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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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滚长江朝东方奔腾而去,枯黄的芦苇遮盖住了长江两岸,一阵风吹过,芦苇丛翻起了无尽的波浪,黄的浪淘白的浪花随着风不停起伏着,远远望去刹是好看。风过后,北方芦苇丛中发出沙沙的声音,随着芦苇朝两边分开,一行狼狈不堪的人出现在长江边上。

    “父亲,我们还要走多远才能到九江啊?”徐建寅一边脚高脚低地朝前走着一边用埋怨的口气朝走在前面的父亲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到庐州去?那边现在还没有出现发匪啊!这个鬼地方!”他的一支脚陷进江边烂泥里面了,徐建寅费力地把脚拔了出来,呆望着遥遥无边的烂泥滩,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

    “快了,仲虎。现在离九江还有不到一百里的路程,再赶上两天我们就安全了!”徐寿自己也走的气喘吁吁了“我说,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说不定大帅的水师就在附近,要是这样我们就不用走冤枉路了。”

    “雪村兄,离安庆已经不远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要是给那些穷凶极恶的发匪追到了我们大好头颅可就都不保了!唉”前面有人有气无力地朝徐寿这边说道。

    “暂时先休息一下吧,这样赶路我们也走不快啊!还是等休息会再走吧。”徐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毕竟是将近四十五岁的人了,已经不再是个小伙子。

    “唉,雪村兄你不说我还觉得可以,你这一说我可也是走不动了,算了,就是一定要抓住也等我们休息好了再说吧!”前面那人身子一软就靠在芦苇丛中,压倒了大片的芦苇。

    “畹香兄,那有这么巧的?放心好了,这两天我们还没有见到有发匪出现在附近呢!

    说不定他们占领了安庆就不再西进了。”徐寿即是开导前面的华蘅芳,也是安慰自己。

    “那托雪村兄吉言了。希望这些发匪不是要攻打武昌。”华蘅芳摘过一节芦苇,放在眼前,双手枕在头下,闭着眼说道。

    太平军攻打安庆时,城内的湘勇根本不堪一击,只顾着自己逃命,把他们这些安庆内军械所的都丢在了后面,江上的水师船队惧怕太平军猛烈地炮火,纷纷朝上游逃去,使得徐寿他们只能依靠自己力量盼望能够逃出生天,太平军从城东进城,他们一行人就急急如丧家之犬般朝西边逃命出来了。原本一行三十来人商量走陆路到庐州去避难,没成想朝北走了没几里路就发现有捻匪在路上活动了,这下可把一行人吓的够戗,太平军还稍微有点纪律可言,被抓了也不一定马上就会点天灯什么的,要是被捻匪抓住了那可真的是死路一条!这些人会让你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的!北上自然是万万不成了,东边就是发匪控制区,南下有长江阻隔,最后只剩下西逃这唯一一条路了。一行人都是文生,平常也没走过什么远路,这次算是尝尽奔波之苦了。从安庆一路西行,五天走了两百多里地,走的这些人叫苦连天。现在九江就在眼前,可是他们再也走不动了。人一躺倒在地,就觉得浑身乏力,现在不要说走路,你就是让他们说说话,他们也说不出来。

    风渐渐停止了,江水拍打着两岸发出轻微的声音,冬天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觉得十分温暖,透过紧闭的眼皮,眼前一片红芒,有几个人干脆就在暖洋洋地阳光下睡着了。

    嗡嗡一群蜜蜂飞来般的声音在这些人上空响了起来。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

    徐寿无力地举起手臂轻轻摇晃几下,算是在努力赶走这些讨厌地东西。蜜蜂跑这来凑什么热闹?现在不要说蜜蜂了,就是雷公来了我也不爬起来!

    徐寿脑子里面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惊醒过来,现在是冬天,哪来的什么蜜蜂?!费力地睁开眼睛,长江南边天空上出现了一行小黑点。这是什么东西?徐寿看着那些黑点,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除了徐寿还有几个人也被惊醒了,大家你拍我我拍他,一个个都或坐或站无声地待在原地看着天空中越来越近的那些黑点。这些黑点说是飞鸟吧?可是飞的好像并不是很快,而且飞鸟飞行可是没有这种声音的,要不是飞鸟,现在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在空中飞行?难道是西人又造出什么古怪东西了?这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徐寿刚想到西人制造的那些古怪东西,马上就想到这些是什么了,看着天空朝这边过来,慢慢在降低高度的那些东西,徐寿惊叫道:“这这是发匪发匪的神鸟!

    大家快逃命啊!”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有明白徐寿到底是在说什么,只见到徐寿拖着他那三个儿子拼命地想逃进芦苇丛中。大家一个个都反应过来了这些就是在市面上流传的上苍帮助发匪的能够降下天火、天雷的神鸟!

    反应过来长江北岸就炸营了,这些神鸟可是人力所无法反抗的!要是不赶紧逃命,给他们来一下谁能顶得住?希望那些不管是神鸟还是妖鸟刚才没有发现我们!

    “队长,下面有些老百姓正在逃命,我们是不是飞的高一些?”看到下面被自己的飞艇吓坏了的老百姓,周墉城笑着对站在身边正拿着望远镜眺望远方的林忠说道。

    “哦?我看看。”林忠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下方,紧接着他就被下面那些人给吸引了在望远镜中那些人虽然衣服上沾满了泥浆,但那些衣服可不是普通人可以穿的起的!尤其吸引林忠的是散落了一地的纸张“不要升高!通知各艇下降高度。卢队长,我们下去看看吧?这些人恐怕不是一般的贫民老百姓,很有可能是从北面被太平军占领的那些县城里面逃出来的官老爷!呵呵,要是俘虏他们我们可是可以搜集到很多有用的情报呢!”

    “很有可能!至少也是一些大户人家,说不定我们真的能捞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原来正在飞艇上从空中欣赏长江美景的卢秋生听到林忠说的话连忙转移了视线,在下面那些人正在徒劳地想要找地方隐蔽起来。可惜在空中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告诉各艇马上降落,另外通知各艇上的突击队员作好战斗准备,准备空降,说不定他们手中有武器呢!”林忠朝后面的联络员命令道。

    “是!”二十艘飞艇慢慢地朝下面降落下来。躲在芦苇丛中的徐寿惊恐地看到从那些硕大无比的神鸟包围在他们四周,从神鸟上面垂下了一条条绳索,接着一些身穿黑衣背上背负着洋枪的发匪,顺着绳索快速地滑落下来,快地好像是摔了下来,徐寿心中不停地念着东海龙王、南海观音、西天如来、北天玉帝,乞求他们保佑这些发匪一个个都从神鸟上摔得荣登极乐世界,让徐寿他们这些平民继续在人世间受苦受难。

    可惜想象和现实之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那些本应该荣登极乐世界的发匪好端端地跳落在江涂上,连个响声也没有,就解开背上的武器平端着弯着腰侧着身朝他们这边搜索过来了。徐寿现在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盼望那些人找不到自己了,怎么自己遇到的那些和尚、道人或者是西方的传教士没有一个会隐身术?要是会的话交给我了,现在不就不用害怕这些发匪了?

    芦苇被那些人快速地分开了,传出沙沙地响声,接着哭声、吵声、怒骂声、撕打声、绝望地尖叫声、把人拖在地上的磨擦声就传到徐寿的耳朵里了,那些躲避在芦苇丛中的同行人一个个都被人家给搜了出来,带了出去。徐寿眼睛闭得更紧了,心中一直在念叨着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佑,要是自己这次能够逃脱大难,到时候自己一定会到五台山给您重塑金身!不对,观世音好像不是五台山人那么我到峨眉山或者是普陀山对了,是普陀山,只要能逃脱大难小民一定会到普陀山给您重塑金身!要是小民被抓了,我可是到地狱里面也和你没完啊!

    瑟瑟发抖的徐寿又是拜托观音又是拜托玉帝,最后连西方的上帝都乞求过了,可惜不知道是徐寿太不心诚了,还是那些上天的领导现在正在休息,或者是求的人太多了,那些神仙都忙不过来了,反正这些神仙都没有照顾徐寿。徐寿嘴里面还在念叨着,冰凉地枪口就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出来吧,别再躲了!哼,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快点!再不动我就开枪了!”拿枪指着徐寿的那人看着筛糠般的徐寿轻蔑地说道。

    枪都顶到脑门上了,还有什么好反抗的?徐寿懊恼地想着,当时就不该贪图方便想到江边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搭载湘勇水师船只撤退到湖南去。没想到自己运气还真不错,水师战舰没有碰到,倒是遇到发匪的神鸟了!

    垂头丧气的徐寿在人家押送下毫无反抗地朝江边走去,自己本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凭什么反抗这些凶神恶刹般的武夫?就是反抗也不过是无谓地让自己皮肉受苦,一点都不可能改变被抓的命运,真要被人家一枪打死了,那就更加不合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走一步是一步了。

    走到江边徐寿才发觉自己一行人基本上都集合完毕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人家给押了出来,大家现在正哭丧着脸围坐在一起,有的人衣服已经被撕破了,看来这些人是因为反抗发匪被人家美美地揍了一顿。徐寿扫了一圈,发觉华蘅芳不在里面,也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徐寿正羡慕华蘅芳呢,没提防人家在自己后背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徐寿倒在了人堆中。徐建寅连忙上前扶起自己父亲,狠狠地盯着周围的那些人,双眼中简直要喷出火焰了。

    徐寿连忙拉住徐建寅,阻止他发火。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明白,要是仲虎一冲动,马上就要吃到皮肉之苦,说不定连小命也没了!拿鸡蛋碰石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人群中一阵骚动,徐寿顺着大家的眼神看过去,发觉华蘅芳也鼻青眼肿地被人家给“请”了过来。这下算是一网打尽了,没想到三十来人一个都没有逃掉!徐寿看着华蘅芳也被推了进来,苦笑地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大多数的飞艇都已经降落在江岸上,几个突击队员正散在飞艇周围警惕地警戒着四周,头顶还有一艘飞艇正悬挂在空中,监视着远方。

    “报告!这些人已经全部都被抓住了!一个也没有走脱。请首长指示!”一个突击队员跑到卢秋生和林忠面前,立正后大声地报到。

    “很好,干得不错!不愧是军中精英组成的突击队!”林忠看了看怀表,从突击队降落到把那些人全部抓住,时间才过了五分钟,在这么大的地方抓住这么多人,才用了不到六十名突击队员,他们的效率还真的不是一般高!“卢队长,你看我们是在这里审问还是把他们带回去?”

    卢秋生扫视了一番周围“这里是敌人控制区,要是时间呆的太长了恐怕夜长梦多,我看还是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好了。”

    林忠默默地点了下头“和我想的一样,毕竟不必要的风险还是越少越好。那么我们赶快押上他们撤退好了。”

    林忠这次出来是因为卢秋生一直苦苦哀求才出动了飞艇。上次攻打九江时,因为敌人有水师战船帮忙,解放军不光九江没有攻下,部队伤亡还不少,卢秋生的突击队里面也牺牲了好几个战士,这让卢秋生极为恼火,时刻都想着怎么把敌人的战船一把火给烧了,可是卢秋生并不知道那些战船平常躲在什么地方,所以他就一直都求着林忠,让他的飞艇带着自己到空中找找看,要是找到了,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从空中给那些水师送一个惊喜。没想到在江北却抓住了这些人,说不定可以从他们嘴里面掏出什么好消息呢!

    “快!把他们‘请’上飞艇,每艘飞艇带上俩人,赶快撤离这里!”卢秋生快速地命令着自己手下,飞艇这么大的目标,上升又那么慢,要是给人家战船发现了还不是个极好的活靶子?“地上的文件都收集起来!别有什么漏下了。快!”

    “是,快!快走!”战士们朝着地上的那些可能是满清官员的家伙呵斥着,把他们往飞艇上赶了上去,同时一些突击队员赶忙把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纸张收拾起来,一包包地往飞艇上运送。

    徐寿他们俩人一组,无可奈何地被人家给“请”上了神鸟,进入神鸟内,徐寿发觉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这好像不是什么动物啊?飞艇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渐渐离开地面,在徐寿眼中,大地越来越远,广阔的长江变成了一条小河、小水沟,遥远的北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黑糊糊地影子,那里应该是宿松县城吧?九江出现在西方天水之间,隐约还可以看到在有一些船只停泊在那边的水面上,长江对岸座座山头落在了自己脚下,远远望去,在南边的山上出现了一群梅花鹿,它们正悠闲地游荡在山林中。徐寿苦笑两声,自己现在还不如这些蠢鹿了!也不知道这些发匪把自己给抓了到底要如何处置?早知到安庆这么危险说什么自己也不会答应曾国藩到九江制造什么轮船!

    “卢队长,我看这些人不大像是满清官员啊?他们既没有随从也没带着大量的银子,只是带了一些记着各种各样数字的纸张,难道这些是帐薄吗?可也不像啊?”林忠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那些飞艇,冲卢秋生说道。刚才在下面他没有仔细地看看那些纸张,现在回想起来,这些人和他见到的那些清朝官员有些不同之处,但到底那些地方不大一样他还真的不好说出来。

    卢秋生满不在乎地说道:“那还不简单?到时候好好地问问他们不就得了?若真的是清朝官员自然是万万不能放了的,如果是百姓或者是商人什么的那么我自然会对他们赔礼道歉。”

    “队长,你看!”周墉城指了指西边,顺着周墉城手指的方向,远处西边湖口方向出现了一支由一百余只战船组成的水师船队,那些战船正扯着风帆鱼贯进入鄱阳湖“这些家伙恐怕又是想到南昌去骚扰我们了,队长,要不要到他们头顶给他们尝尝我们包子味道?”

    自从解放军占领南昌后,湘勇的水师部队就隔三差五地通过鄱阳湖进入赣江骚扰南昌建设,三军炮兵部队虽然在新建县的樵舍、南昌县的昌东设置了两处炮台,可是人家跟做贼似的,都是晚上进入,天亮退出,偷偷摸摸地进来,静悄悄地溜走,炮台并没有起到什么大用场,从十月到现在,两处炮台击毁的湘勇水师战船还不到三十艘,真是有够丢脸的了,原来一直都找不到这些小偷,今天他们竟然出现在林忠他的飞艇部队眼皮低下,难怪周墉城建议到他们头顶给他们送一点礼物了。

    卢秋生见到远处的湘军水师船队,把袖子一挽,摩拳擦掌地对林忠建议道:“林队长,你们飞艇上不是每艘都装了十颗十公斤的炸弹吗?我看可以给他们一点意外的惊喜!反正我们现在也不忙着回到基地去,飞艇上的这些俘虏看起来一个个都是书生样子,他们就是十个人也打不过我的一个突击队员,不用担心他们,我看咱们就干一架好了!”

    林忠想了一下,咬了咬牙:“成!李毅,给各艇发信号,让他们排成三路两路纵队跟在我们后面!把炸弹都准备好喽,等下炸湘军那些船队!”

    空中二十艘飞艇相继调转了方向,在空中排成了两路纵队,一边爬高一边朝西边湖口方向慢慢地飞了过去。

    徐寿和他的二儿子趴在窗口朝下面望去。可以看到飞艇已经转换方向了,徐寿开始还疑惑着这些发匪到底想干什么事情,顺着飞艇飞行方向望去他马上就明白了,前方长江江面上现在有数十艘战船正在慌乱地四散开来,也许他们已经发现了空中这些神鸟吧?徐寿心中默默地想到,要是在下面自己一定提醒他们这样躲避不是办法,自己躲在芦苇丛中都被他们看到了,一览无余的江面上躲来躲去又有什么用场?可惜自己现在正在这些发匪的神鸟上面,只能在这里观看一场难得一见的神鸟和战船对决了。徐寿回头看了眼飞艇上的那些发匪,除了一个突击队员还在看着他,其他人正在互相开着玩笑,也难怪,只要徐寿他们不闹事那些突击队员才懒得理会这些家伙呢!他们要是胆子够大,对大清王朝有足够的忠诚,大可跳下飞艇上演空中飞人嘛!

    徐寿现在无心在计较这些发匪对自己满不在乎地表情了他感觉到脚下的神鸟正在缓慢地下降!徐寿赶紧趴在窗口饶有兴致地欣赏一出好戏,只见神鸟已经到了湖口上空,江面毕竟有限,从上面望下去,徐寿发现那些四散逃窜的战船怎么跑也显得还是聚集在一起,被那些神鸟巨大的影子给遮盖住了。

    神鸟上的那些发匪说着徐寿听的懂却不明白的话,什么“左旋十五度!高度五百!转速一千五,减压、增压”什么的,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话?难道都不是大清人吗?

    前方的神鸟肚子下面掉下去一串黑色的铁球,随着铁球被扔掉,前方神鸟猛地朝上方升去。

    “十颗炸弹预备放!”随着一个当头的大喊一声,徐寿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感觉到神鸟突然朝上空窜了上去,下面的那些战船在视野中急速变小了,慢慢地神鸟再次稳定下来。铁球迅速变成了小黑点,接着就找不到了,可是下面原本平静地江面上开始升起了一条条地水柱,水柱中间朝外面迅速地扩散出一圈白色的光圈,几个光圈互相冲撞起来,交汇处一片白芒,江水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水面上的战船开始东摇西晃起来,从神鸟上面竟然还可以看到有的战船被猛烈地抛离江面,接着重重地落了下来,还有的战船上升起了红色的火球,火球翻滚着朝空中升了上去,迅速变成了裹着股股白烟的黑色云团,从炸散的战船上碎木屑四处横飞,落在江面上打出点点碎散浪花。有的铁球落错了地方,江岸上升起几道黑色的烟柱,黑烟散开,在江岸上留下了几个深色的大坑。神鸟已经开始返航了,徐寿还沉浸在刚才剧烈地震撼里面,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原本排列有序的湘军水师就被打的溃不成军,长江湖口到处散落着被炸坏的战船,无数的湘军水勇正在江水里面挣扎着,从空中望去,他们就仿佛是一群黑色的落在沸水中的蚂蚁,江面上几团黑色地烟柱正在升起那是燃烧的战船在水面上卷起的股股浓烟,浓烟随着江风打着旋地朝空中升腾,已经超过这些神鸟的高度了,空气中甚至还可以闻出湿木柴燃烧后发出的那种呛鼻地辛酸味。

    这就是神鸟的威力?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只有亲身见识过了才可以了解到底有多厉害!徐寿现在知道这些神鸟并不是什么上天派来支援发匪的援军了,这些神鸟不是什么神仙,也不是什么动物,它们只是人工制造出来的能飞的机器罢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制造出来?要是这些神鸟是自己制造出来的那有多好啊!

    徐寿现在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人家的俘虏,只知道在心底里发出赞叹了。幸好徐寿这次没有见到汽油弹轰炸,要是让他见到汽油弹使整个江面都燃烧起来了不知道他还会有什么感叹?

    “呵呵,林队长,你们飞艇部队不错呀?一番轰炸至少炸沉了十艘左右的湘军水师战船!至于损坏的就数也数不过来啦!我看他们这两天想骚扰南昌是不可能的。不错、不错!我看是不是要我司令员说一声?干脆我们两个互换一下好了!”

    卢秋生放下望远镜,砸巴着嘴巴冲林忠笑道。

    “得了吧!就你啊?你舍得你的突击队吗?呵呵,你说说看你们突击队都装备着什么武器?那些武器不要说清军了,就是英军法军也没有装备的呀!要我说你们装备的武器才可以叫做恐惧呢!”林忠一边翻阅着从徐寿他们那边缴获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卢秋生说道。他可不想把自己的职位让给任何人,什么是天之娇子?飞艇部队的人就是!现在空中打击是单方面的,林忠他们可以随意地找任何人狂轰滥炸,至于清军,他们只有挨炸的份,想要反击?手中任何武器都打不到那么高,只能望空兴叹了。为了消灭林忠的飞艇部队湘军曾经组织过几支小部队,想偷偷地摸到飞艇部队驻地,在地面上消灭他们,可惜飞艇一落地就被解放军保护的严严实实,一个主力团担任外围防卫,在里面还有突击队担任内层防卫,另外在距离飞艇基地三十里地还有两个主力团,随时都可以增援他们。在这么严密地防卫下,湘军几次偷袭都被粉碎了不要说飞艇了,他们甚至连外围都无法突破,突击队的影子都见不到还谈什么消灭飞艇?这么好的部队林忠又怎么可能乐意和别人换?林忠虽然知道卢秋生是在和他开玩笑,可他还是很在意地拒绝了,让他从空中落下来还不如让他去死呢!何况整天在空中让他们这些飞艇部队的都有些野了,还真的不适应地面部队的要求,就是勉强到其他部队去了,谁知道能不能干好?

    卢秋生嘿嘿笑了几声,他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突击队,虽然开始的时候突击队给他一种专干一些偷鸡摸狗事情的感觉,可是呆的时间长了,他就发觉这支部队还真不是一般的部队,一般部队只知道从地面上朝敌人进行攻击,顶多挖挖坑道从地下朝敌人偷袭过去,可是人家对这些都是有成套的计策可以防御的,突击队就不同了,他们除了正规的地面战以外还掌握了通过空中打击敌人的办法,上次南昌战役,一次偷袭就摸掉了敌人整个南昌指挥枢纽,从江西巡抚到清军参将全部都被活捉了,没有主心骨的敌人怎么可能打不败呢?九江战役要不是司令员指挥有些太保守了,不敢大胆地运用突击队,九江早就给拿下了!卢秋生到现在都觉得九江没有攻下是因为司令员没有运用南昌的成功经验,从空中地面同时打击敌人,害得部队伤亡不小,战果倒是不大。

    “哎?卢队长。你来看看!”正在翻阅着缴获那些文件的林忠突然打断卢秋生的思路。

    卢秋生走了上去,不解地看着兴奋地有些发狂的林忠“怎么了?林队长你是不是神经有些失常了?干吗这么高兴啊?”说着卢秋生就要去摸林忠的额头。

    “去!胡说什么啊?拿开你的爪子!”林忠一把打开了卢秋生伸过来的手,举着手中的那些文件在卢秋生面前摇晃着“你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吗?呵呵,我们这次立下大功了!”

    “谁?看你美的!总不会把满清狗皇帝给抓住了吧!?或者是曾国藩?难道是别的什么封疆大臣?有什么紧急军情被缴获了?”见林忠只是一个劲笑着摇头,卢秋生泄气了“得、得、得!老子才不想猜谜!你给我说说看这些家伙都是何方神圣?我们又怎么立下大功了?”

    “呵呵,司令员在离开这里时候不是说过了?太平军攻打安庆我们是管不着的,要是安庆被攻下,那边有什么人是需要我们极端注意,要想尽办法抓过来的?

    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卢秋生兴奋起来,两眼放光不能置信地看着林忠手中抓的纸”啊?难道这些人是司令员指名要捉拿的那些那些饱学之士?不会吧?我们运气真的这么好啊?“

    “你看看,这些上面都记着些什么吧!我看这些人里面不说全部,至少有部分是司令员指名要的人!呵呵,我们这次可真的发大财了!”林忠朝卢秋生挤眉弄眼地笑道。

    卢秋生一把抢过林忠手中的纸张,拿到窗口高举着仔细地一张一张翻看起来“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让我看看!呵呵,要真的抓住了徐寿,这次大功可是跑不了了!怎么着也要全军嘉奖吧?”

    纸张上面花了一些机器草图,尤其引卢秋生注意的是在其中一张上面醒目地画着一艘装了车轮的船只,船只旁边记录着众多的数字“找到了!这跟司令员介绍的差不多,这些人绝对和安庆内军械所脱不了关系!哈哈,没想到清军水师泊地没找到,倒是发现了这些活宝,今次我们可真说的上满载而回了!”

    卢秋生恨不得马上就飞回基地审问被抓的那些俘虏了,司令员在走的时候特意地交代过他们,太平军很有可能在最近几天攻下安庆,要是安庆被太平军攻破了,别的我们都不稀罕,惟独安庆内军械所里面的那些专家、学者是必须要搞来的,不管卢秋生是明抢还是暗偷,不惜任何代价甚至和太平军搞坏关系也在所不惜,一定要把他们给“请”到我们根据地来!在前两天卢秋生就派了人到安庆那边去暗中搜索安庆内军械所人员下落问题,可惜这段时间只是把里面的工人“请”

    来了几位,至于主要技术人员一个都没有发现,卢秋生还以为他们都坐着湘军水师战船逃回了湖南呢!没想到今天居然在宿松县的长江边上无意中俘虏了他们。

    卢秋生和林忠俩人乐得直想在飞艇里面翻筋斗,看来运气来了就是长城也无法阻挡的啊!

    越过桃花岭后飞艇慢慢地开始下降了,卢秋生和林忠焦急地盯着渐渐逼近的地面,远方原本在脚下的龙王尖、雷峰尖升到了头顶,留在基地的战士挥舞着手中的帽子疯狂地朝飞艇奔了过来。

    飞艇还没有停稳,吊舱舱门就被猛地一下打开了,两个队长猴子一般敏捷地跳出了吊舱,跑到一边双手叉腰焦急地看着其他正在降落的飞艇。朝飞艇拥挤过来的战士忽拉一下围住了林忠和卢秋生。

    “队长,战果怎样?”一个战士涨红着脸大声地问着林队长。

    林忠头脑中正想着那些被抓住的俘虏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那些战士“什么战果?”

    “队长,飞艇部队刚才不是炸了湖口的那些清军水师船队吗?我们在山上都听到炸弹爆炸声了!那爆炸声响的就跟惊雷一样!喏,那边天上现在还有黑烟呢!”战士们七嘴八舌地抢着对林忠说道。林忠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距湖口不是太远,自己刚才轰炸湘军水师船队他们是听得到的,何况天空的黑烟也能证明在那边刚刚经历过一次轰炸。

    “也没什么,只是炸沉了几艘小船罢了。”心不在焉的林忠随口敷衍着那些战士。炸沉几艘破木头船有什么好高兴的?这只是小意思而已,要是自己带了汽油弹,湖口的那些水师战船就一个都别想跑了!现在最心急的是要赶紧了解一下那些被俘虏的到底都是那些人,里面有没有徐寿和姓华的!(杨沪生的历史实在是太糟糕了,只知道安庆内军械所里面有叫徐寿的,还有一个是姓华,但到底是华什么他可是忘记了)

    “卢队长,我们还是先回指挥部等他们好了,在外面也不是个事情。那些俘虏还是让战士们都带到指挥部比较好。”周围的战士实在太多了,林忠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审问俘虏有些不合适。

    卢秋生看了下四周喳喳唧唧的战士,这里是太吵了点,点了下头“也行。天舒,把那些人都好好地请到联合指挥部来,另外把飞艇上的那些文件也带上!”

    说着卢秋生和林忠俩人勾肩搭背地朝南边的指挥部走了过去。

    “是,知道了队长!”突击队副队长楚天舒刚钻出吊舱就听到卢队长叫自己,扯着嗓门对那些正准备下飞艇的队员们叫道:“注意了!把那些赃官都给我‘请’到指挥部去!”

    既然队长都这样说了,队员们也就很客气地“请”徐寿他们走路了。被俘虏的男男女女三十来人在突击队员的簇拥下跌跌撞撞地朝南方一间院落走去。

    “警卫员!有贵客来了,赶快给我把橘子、瓜子、花生、香烟、老酒什么的都准备好!另外再给我找一些干净的衣服过来。”林忠刚进了指挥部院子就冲院子里面的战士喊了起来。

    “嚯!我说老林啊,我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还有香烟?

    好家伙,原来你都藏起来了呀?!你说!是不是温州那边运送过来的货物都让你给贪污了?连香烟都有?“卢秋生一边解着挂在腰间的手枪递给走上来的警卫一边装出一脸凶像恶狠狠地瞪着林忠。

    林忠接过警卫员递过来热乎乎的毛巾,擦着脸冲卢秋生笑骂道“胡扯!我咋敢贪污啊?难道我不怕倪黑脸请我喝茶?这些都是政委见我们飞艇部队战士们太辛苦了特意配给的!呵呵,至于为什么没给你知道我看你自己知道原因吧?就你们这些家伙,我要是以前让你们知道了,那些东西还可能留到现在吗?!”

    林忠正说着警卫员从里面拿出了各种吃的,还有香烟、老酒什么的,卢秋生毫不客气地上前,一把抓住几包香烟,把抓来的香烟统统地塞进自己口袋“嘿嘿,有福同享有难你当,这是对你隐瞒兄弟的惩罚!快去,再拿来几包,别那么小气嘛!等下客人来了你用什么招待?”

    “得了,算我怕了你。”林忠冲警卫员挥了挥手,让他再去拿些过来“我可警告你,我这里也没多少香烟了,你要都拿走了我的队员抽什么去?难道都抽西北风?做人可别太贪心了!”

    警卫员刚进去,从门外就拥进来一堆人,林忠和卢秋生惊讶地看着这些人,这才多少时间,俩人就差点不认识这些人了!

    徐寿他们现在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在飞艇上因为害怕他们反抗临时绑上的绳索现在还继续把双手反绑着,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被吐上的唾沫,原本在脑后绑的好好的辫子现在也不知道被谁给剪了,沾满泥土的头发乱糟糟地散开来,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他们身上,这楚天舒是怎么搞的?!不是已经告诉他是请这些人过来吗?怎么样他们变成了这副德性!

    “楚天舒!你是怎么搞的?!我不是告诉你请他们过来吗?你自己看看他们现在像什么样子?!”卢秋生气的恨不得上前煽楚天舒两耳光,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楚天舒一脸疑惑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卢秋生,迷茫地说道“没错呀?队长不是说要‘好好地’把他们‘请’过来吗?我是按照队长说的办的呀?!”

    楚天舒不解释还好,让他这一解释卢秋生脑门都要炸开了,挥舞着拳头就要上前揍这个乱理会自己意图的家伙。这都什么人嘛!怎么连话都不会听?!

    林忠赶忙上前拽住卢秋生“算了,这也是我们没有交代好,让他误会了,要是当时明白了就不会出现这种误会。还不出去?是不是等着你们队长揍人?!”

    最后一句话是对惹祸的楚天舒说的,楚天舒反应过来,看来自己是捅娄子了,吐了下舌头,急忙溜了出去。

    看到楚天舒溜走了,林忠陪着笑脸对这些人赔不是“各位,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这都怪我们没有交代清楚,实在是抱歉。我看大家身上穿着这些也不是很舒服,还是先换一下吧。警卫员,快带他们下去洗个澡换下衣服!记着天凉,热水要多放一些!”

    徐寿现在头脑完全乱成一团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人一会儿凶神恶刹般地劾骂自己,一会儿又变的和颜悦色对自己体贴入微,连洗澡换衣服都帮自己考虑到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洗好澡就杀了自己吧?!

    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两腿发软的这群人,很不情愿地被警卫员带了下去。进去的时候有些人见到了摆在桌子上的那些水果,好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满桌的水果让那些人一个个不停地咽着口水,等下就是要死最好也能先吃点东西再死。

    “这个楚天舒!我明明说的是请字,居然给理解歪了!我就觉得奇怪,他咋就那么敏感呢?怎么不想想我是真的邀请这些人过来做客?”卢秋生觉得自己的手下在林忠面前丢了面子,气呼呼地说着。

    “呵呵,我说老卢哇,你也不能怪楚队长,这些人都是怎么被‘请’过来的?

    还不是才对岸被我们俘虏的嘛!楚队长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你说说看,要是你不知道他们跟安庆内军械所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也会好吃好喝的照顾他们?

    我看不见得吧?你别忘了当时在南昌,你是怎么对待被你抓住的那些文武官员的?

    我看你就没有楚队长对他们友好!再说了,楚队长这样对待被俘的官员,这都是谁教他们的?还不是你这个当队长的?整天都是对敌要凶狠!要把清廷那些家伙都当成杀父仇人对待,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些话都是谁说的?

    怎么现在自己倒是不认帐了?呵呵,来,抽根烟消消气。“胡作非为的不是自己手下,这让林忠很是开心。

    “嗨!你们两个在这里抽烟怎么不叫我?”林忠和卢秋生香烟还没点着门外就有人大声地喊了起来,虽然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可是在除了林忠和卢秋生以外谁也不敢大声说话的指挥部里面还是显得很是刺耳。林忠和卢秋生一愣神,回头朝门口望去。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个头不高,略显苍白似笑非笑的脸上两道浓眉特别醒目的年轻军人。那人肩膀上一颗闪亮的星星提醒大家,他可是一名少将!走进来的是教导旅旅长邱明。

    “呵呵,我说谁呢,原来是邱旅长您啊?快来,大家一起享受享受!”见到司令员的爱将到这里来了,林忠和卢秋生连忙给他让出座位来。邱明摆了摆手“算了,我不抽烟的。这些还是留给你们自己抽吧!”

    邱明刚刚坐下卢秋生就问了起来“我说邱旅长,你不是在湖南吗?怎么跑这里来了?呵呵,少将!邱旅长您的牌子可是够亮得了!”

    邱明微微一笑“部队早就撤回来了。司令员离开南昌时候就把我们关旅长的独立旅撤回了江西,按照司令员的意图是先攻下湖口,切断鄱阳湖水师和长江的联系,把鄱阳湖里面的敌人彻底消灭掉!省得他们老是偷袭南昌。我们这不就到这里来了?怎么?司令员没有跟你们谈起过?”

    卢秋生一拍脑袋“说是说过,不过司令员不是说等他们参加完在温州举行的参议大会,回来后再打吗?你要是现在就攻会不会影响司令员整体布局?”

    “谁说我现在就要攻打湖口了?我这是带部下到这里来侦察一下地形,到时候好有的放矢啊!”邱明摇着头笑道“攻打湖口光靠我们一个旅怎么行?!何况我们教导旅在湖南伤亡不小,一时三刻也无力再次参加战斗,总得休息一段时间才能继续作战啊!”“对了,邱旅长见过曾国藩没有?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我听司令员说你们和关磊在湖南打得很艰苦,湖南那边是不是真的不好打?”卢秋生连珠炮一般问出一串问题来。

    邱明拿过一把瓜子,慢慢地剥着壳,一个一个地放进嘴里“呵呵,曾国藩有那么好见到的?我可没有见到他长的什么样,要是见到了,相信现在他已经进了我们俘虏营了!至于湖南好不好打,这个就难说了,那边可是曾国藩的老巢,曾国藩苦心经营多年了,那边的民心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转变过来的,再加上这次我军过去的部队人数不多,有时候需要躲着人家走。要好打可就难喽!”

    好久不见的三人围着桌子聊起了这段时间各自的趣闻,邱明详细地问了卢秋生空降南昌作战的经过,同时也把自己在湖南作战所体会到的经验告诉了俩人,谈的兴高采烈的三人忘记了时间,不知道太阳已经偏西了。

    三人正聊得带劲的时候,警卫员带着一群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噫?这些是什么人?”邱明站了起来惊奇地看着那些人“他们是你的手下吗?你们让手下这样穿衣服呀?!”

    林忠转头一看,差点笑岔了气出来的是那些被俘虏的人,原本破破烂烂的衣服现在是没有了,大家都换上了解放军的军服,可惜警卫员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尺寸,一身军服穿在他们身上有的宽宽大大,里面可以藏上几个枕头了;有的又显得太小了,肚脐眼还露在外面呢!原来被剪了辫子的头发现在也不是乱糟糟了,不知道是谁帮他们搞的,把头发扎了起来,朝天翘着。一群人抱着手畏畏缩缩地看着在座的三位,洗了澡的人倒是显得精神了些,至少脸上有些红光了。

    “大家坐下吧,别害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林忠强忍住笑,和颜悦色地对这些人说道:“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既然大家到我们这里来了,你们的安全我们自然会负责的,请大家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放心吧,我们既不会打你们也不会杀了你们的。把你们带到这里来的人误会了,刚才我们已经狠狠地批评过他们,我对他们的行为表示道歉,希望你们能原谅。

    徐寿和华蘅芳不解地望着林忠,面露惧色,这些发匪前倨后恭到底在玩弄些什么花招?说话的那人好像是这些发匪里面的头目,他倒是和和气气的,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不过再看看站在旁边的那些发匪眼神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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