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晚饭菜也是我做啊。”
“啊,哥你要亲自下厨,太好了太好了。”他哥做的菜不要太好吃好吗!慕寒杉眉开眼笑,接着干活。
这天慕传勋一般是不出来跟家里人聚的,他通常会一个人在房间里,对着蒋柔贞的照片发呆。
江韵给她送晚饭时看到他目光晦暗的模样,总算是明白了世上怎么会有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诗。
那句话,用在慕传勋身上,再合适不过。
江韵没多打扰他,把煮好的饺子放下一碗,慕寒川亲自下厨炒的菜她分别用小盘给他装了些,汤盅里又盛了浓浓一盅汤。
慕寒杉与父亲还在别扭着,做为儿媳,她来送餐,也合情合理。
江韵放下托盘,关上门之前说了句,“爸,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为了爱你的人,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门合上时,江韵听到里面传来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江家丫头,谢谢你。”
江韵从回廊里往餐厅走的时候,面上带着笑容,她明白,慕传勋肯与她说那句话,是不介意她是江秉毅女儿这事了。
晚饭后慕建廷在莲厅看春晚,冯远和慕寒杉与一众家佣在外面放烟花,江韵不爱看春晚,笑着说也要出去玩。
老爷子摆摆手,“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有你们自己的乐呵方式,不用管我,我这个老头子看春晚就是看个情怀。”
江韵笑了,拉开门出去走到玩的很high的那堆人里看漫天烟火。
慕寒川本跟在她身后,刚走不过几步电话响了,大年三十,谁会联系他?
男人眉头一蹙,扫了一眼屏幕,见是季琳打来的。
他以为是每年例行的拜年电话,笑着接了,季琳在那头对他道,“澳洲方面负责人对取消与江氏的合作有些自己的看法,说要再跟您商量商量,现在等着呢。”
取消与江氏的合作势在必行,关于年后的招标,慕氏也已经提上了日程,不会说变就变。
慕寒川拧眉,“叫他稍等,我这就去媒体室。”
挂断电话,慕寒川从身后抱住江韵,脸贴着她的脸蹭了蹭,“你先玩儿,我有个视频会议,很快就回来。”
江韵从他怀里转过身,眼中有些落寞之色。
然而只是一瞬间,她眸中的落寞就被理解万岁代替,笑着对慕寒川点了点头,“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男人握住她的双肩,吁了口气,捧住她的脸吻她的唇,极用力的一个吻,把他的不舍表达的格外清楚。
江韵回吻了他。
慕寒川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往媒体室走去,对于外间的热闹,像个孩子一样的留恋。
他知道,任凭这世间灯红酒绿,他所恋着、念着的人,也不过是他那小妻子而已。
整个视频会议期间,慕寒川都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努力集中精神与澳洲方面达成共识。
他从媒体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管家和爷爷仍旧在客厅里看春晚,这年的春晚并说不上好看,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节目,并不多,但两人仍乐呵呵的看着,仿佛有这档节目,就多了些年味。
慕寒川从不看春晚,理解不了长辈的心思,所以也不打扰他们,绕过莲厅走了出来。
彼时老宅烟花还在不停升空,焰火炸开,将空旷的平地照得亮如白昼,江韵就站在那一片亮光里,旁人热闹起哄,她一个人默默站着,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唇边有浅浅的笑意,双眸里却带着亮晶晶的泪。
慕寒川见了,心中一紧,忙上前拥住她,在她耳边问,“怎么哭了,不开心?”
江韵闻言转过身来,发现抱着自己的是他,一笑道,“会开完了?”
“嗯。”男人点头。
江韵抹抹眼角的泪,“还顺利吗?”
“挺好的。”慕寒川又回话。
江韵还在抹眼泪,可是那些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抹就越多。
慕寒川慌了,大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就用嘴唇去吻她,一边吻一边问,“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江韵被他绵绵密密地吻着,有些透不过气,低泣着靠进他怀里,“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往年的春节,都是跟我妈一起过的。”
去年春节时,她上班有大半年了,加上实习期,有一年之久。
她用钱的地方少,工资攒下了一些,过年买了许多年货和烟花。
年三十那天晚上放烟花时,她妈妈就跟她一起坐在出租房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她怕烟花筒会爆开,点了之后就赶紧跑,章瑾惠就笑她。
当时章瑾惠还叫她许愿,江韵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念念有词,睁开眼睛时见母亲也在许愿。
她问母亲许的什么,章瑾惠就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希望我女儿新年能嫁出去,一生平安喜乐,幸福顺遂。”
母亲的愿望总是简单的,总是在为儿女着想。
这是二十多年来第一个没有母亲的春节,章瑾惠刚去世的那两个月,江韵一度觉得,人生里漫长的寂寞和孤单几乎没有尽头,前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绝望极了。
但这半年来,慕寒川给了她太多太多,他既像母亲一样疼她爱她,又像父亲一样宠她护她,她太依赖他了,依赖到已经成了习惯。
方才他去开视频会议,她一个人在空荡的宅院里看炸亮又寂灭的焰火,心里也像这空荡荡的宅子一样,有些疼。
这种疼到底代表了什么,江韵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只知道,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么重要的夜晚,如果没有慕寒川的陪伴,她心里会很不好受。
原来,对她来说,慕寒川早已悄然融入她的生命,成为了重要的人、无可取代的人、不可或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