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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去公交站台,势必要从他车前经过,无论那人、那车吸引了多少瞩目的眼光,她都目不斜视,恍若不识。
她已经尽量绕过了他面前,却还是被男人几步上前,拽住了手腕。
“放手!”她冷喝。
男人的手却拽她更紧,黑沉的眸子紧锁着她,嗓音幽沉:“上车,我送你。”
“不需要。”她语气冰冷,手指专注去推他的手,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男人的手松开了些,不至于让她感觉到痛,却也紧紧的掌握着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他看着她,语气平稳的陈述:“我昨天计算了下,你坐公交车回家需要五十分钟。如果我送你只需要三十分钟就可以。”
杜思雨恍若未闻,脸上的表情依旧冷硬,“放手!”
男人仿若没有看出她脸上的排斥神色,无奈中还夹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叹息:“你把家里的阿姨辞退了,回家之后还得做饭,就不能乖乖的让我送你回去?”
这话让杜思雨挣扎的动作一顿,心里越加觉得那个阿姨就是他的人。不然为什么连她把阿姨辞退了,需要回家做饭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抬头,清澈的眸子里满是讥诮:“你倒是把我的底细掌握的一清二楚,严啟政,你到底在我这里安插了几个眼线?”
男人略带疑惑的眸子看着她,像是没有听懂她的意思,略带探究的语调:“什么眼线?”
杜思雨见他装的有模有样,不由得更加生气,深呼吸平复下心情,心道,反正那人也被她辞了,计较这些也没有用。
只是冷冷笑了下,语气嘲讽:“
你是不是不知道离婚两个字代表什么意思?那就是从今以后毫无瓜葛!如果你以后再这么纠缠不清,我告你***.扰!”
“你去告,”男人看着她,语气平静,“如果你告我会让你心里觉得舒坦一些,我没有什么异议。”
他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却让杜思雨觉得心中有火再烧,说出的话更是毫无顾忌:“告你我都觉得浪费我的时间!真不知道那天是我说的不明白还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亦或是你真的不介意自己的妻子爱着别的男人?”
却严啟政低低笑了,墨色的眸子微眯着,流传光华中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说:“如果你爱他,为什么他也能每天在酒吧里喝的醺醺欲醉?如果你爱他,为什么还能忍受他跟别的女人的婚姻?思雨,你骗得了我一时,骗不了我一世,你不爱他。”
杜思雨神色未变,只轻笑了下,还带着讽刺:“我爱不爱他重要么?只要我不爱你就对了。”
“上车,我送你。”他避开这个问题,深沉目光依旧看着她,异常执着的语气。
却让杜思雨失了所有的耐心,再也控制不住,一边推他一边大声的说:“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她用的力道极大,男人猝不及防,真的被她推出一步远,彻底失去了对她的掌控。
杜思雨转身就去路边拦车,严啟政握紧拳头,看着她对他避之不及的背影,还有那会她看着他时眼底迸射出的浓烈恨意,只觉得胸口闷重,再也提不起脚步再追上去。
这时赵立飏的车正好从车库开出来,看见此情此景,在杜思雨面前停下,降下车窗,朝她邪笑了下:“杜小姐,要不要我送你?”
杜思雨看了他一眼,就在赵立飏以为在这样的时刻,她会需要让他解围的时候,杜思雨已经拦到出租车,打开车门上车,车子很快驶离。
几次三番献殷勤都被拒,不由得觉得挺没意思的,严啟政来堵人,至少还说了几句话,他这可是彻底的被她给无视了。
正准备开车走时,严啟政已经向他这边走来,看他,眼眸稍沉,冰凉的语调十足的警告,“以后离她远点!”
赵立飏一手闲散的搭在方向盘上,斜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说:“你追不上人可别耐我头上,别说我现在对她没意思,即使真有意思,你们现在离婚了。大家各凭本事!”
严啟政冷笑了下:“若是希望方达建筑工程顺利交工的话,你最好别惹我!”
赵立飏顺利黑了脸,嗤笑道:“你可真够没有良心的,我好心收留她,你还拿方达的工程威胁我。不过,说真的,若是我对她有意思了,你别怪我不客气,谁让你亲手把她弄丢了——”
最后一句话彻底让男人黑了脸,在他还没有发怒之前,赵立飏一踩油门,车子开离老远。
开玩笑,在工程没有竣工前得罪他,岂不是挡了自己的财路。
杜思雨回到家,因为回来的还算早,杜姜明还在看书,她洗手之后就开始做饭,之后又收拾屋子。
杜姜明见她如此辛苦,也只有叹气的份上,她太懂事又太好强,只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心中全是亏欠。
杜思雨也没有再和杜姜明聊天,因为太累,很早就回房休息。也没有做噩梦,一夜睡到天亮。
然后就继续第二天的忙碌状态,一切还算顺利,只除了严啟政每天就像是没事干一样,一到她下班时间就堵在公司门口,倒没有像上次那样去堵她了,每次都是站在车前默默抽烟,虽然她能做到不去看他,却依然能感觉到他带着压迫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更甚至好几次她等了好久没有等到车的时候,他走过来说要送她,杜思雨当真是把他当做路人甲,连说话都不带理的,不论等多久的时间都是自己坐车回去。
但是经过几天之后,她倒是发现不论她是做公交车还是出租,他的车子都紧随其后直到她回到家。
若是以前,她还会觉得他这种类似于护送的行为体贴又温暖,现在看来,更多的是觉得可笑与讽刺。
因为第二天杜姜明要去医院复检,杜思雨提前一天已经请好假。
陪他检查完之后,杜思雨去医院缴费,却被告知今次的费用已经从严啟政账上扣除了。
杜思雨不由皱眉,“能不能退回去?我这里有钱。”她把自己的卡递过去。
收银员没接,歉意的笑笑:“那位先生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以后无论什么费用都从他账上扣除,协议书已经签过,怕是改不了。”
“那就是说不论我父亲在医院的什么开销以后都从他账上扣?”杜思雨眉头皱的更深。
“是的。”那人点头。
杜思雨又把卡往里面推,坚定的语气:“麻烦以后从我账上扣,请把那张卡删除了,我跟那个人没有关系,我不能再用他的钱。”
“这个……”那人有些为难的说:“恐怕不行啊,这位先生与院长认识,除非他自己过
来打招呼说把他的卡停用,不然以后还是得从他的账上扣。”
“……”杜思雨简直无语了,这是什么鬼医院,自己想承担父亲的医药费都还得别人批准?
收银员见她是真的不愿意再用别人的钱,便好心劝道:“虽然有人给你付钱是好事,但是若真的不想欠人人情的话,你最好是跟他本人商量。也不需要他过来,只需要跟我们院长打个电话就行……”
“好。”杜思雨点头,收了自己的卡,同时心思沉重的往回走。
不想见他,不想跟他说一句话,但是却不得不因为医药费的事情跟他产生交集。
下午去公司上了半天班,下班的时候果然就见那人还在公司外等着。
杜思雨在门口踟蹰了会,倒不是不敢见他,只是心里微微讽刺着,这样没脸没皮的堵着她有意思?
不对,从认识之初,那人不都是这么厚颜无耻的么?
只不过当你被一个人吸引的时候,他做的任何举动都是好的,连死追乱打都感觉像是情人间的调.情。当你对一个人无感的时候,他做的任何事情不光不会再激起你心里一丝一毫的兴趣,反而还会引起你的反感。
杜思雨收回纷乱的心思,捏了捏掌心里的卡,然后朝他走去。
严啟政今日没穿西装,因为天气变凉的缘故,身着深黑色阿玛尼呢子大衣,中长款的衣服衬得他原本就高大的身材挺拔有神,他脊背直挺,肩宽而括,双手插袋在车边踱步,普通人等人时随意的举动,却因着气场与气质的缘故楞是生出与众不同来,连比她先走一步的张悦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都忍不住频频回头。
看见她过来,男人眼底闪过微讶,像是不确定,语气却已染了欣喜,“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