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雨心中微微收紧,像是尝到了最苦涩的果子那样难受压抑。
心里期盼的是一方面,但是现实不可能给她太多惊喜。
本身离异就是一件会让一般男人介怀的事情,若是再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这天下又有几个男人会大度到可以无条件接受别的男人的孩子?
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小学时班上的一个同学,因为父亲死了,跟母亲过生活,他是有父亲的人,却在被同学欺负的时候被还不明是非的同学骂他为野种。
她当时还记得那个同学的母亲在赶来后,看见自己儿子被人欺负成那样,哭的撕心裂肺,一遍遍的说,孩子我对不起你的场景溲。
那天她在旁边远远的看着,想着原来没有父亲是这么一件痛苦的事情。
她不怪杜姜明在她伤口上撒盐,她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若是生下这孩子,未来的路上会遇到怎样的坎坷。
她是世俗的人,即使看得再开,也吃的了苦,但是她怕自己的孩子跟着她受罪恧。
也怕杜姜明因着她而受到邻居们异样的眼光。
可是一想到要承受这个孩子一点点在她身体里流失的痛苦,她就像是失去了魂魄般的难受。
那是她肚子的里孩子,她宁愿他以后长大后埋怨他,也不愿意亲手杀了他。
良久她才缓过气来,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虚浮的笑:“没有人要我没有关系,就是再不济,不还是有爸爸可以心疼我吗?”
见她心意已决,杜姜明叹气,“我不能疼你一辈子啊……”
杜思雨以为他还是不想让她生下这个孩子,不由得急哭了:“爸,他是你外孙啊,你肯定会喜欢他的……”
看她哭的伤心,杜姜明摆手,制止她再哭:“罢了,别哭了,哭多会影响胎儿发育,我可不想我外孙将来是个忧郁的人……”
见他如此说,杜思雨这才放下心来,心里也不那么难受了,由衷的说:“爸,谢谢你理解我。”
杜姜明心里却不好受,叹气道:“我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啊,让自己的女儿过得这么辛苦……”
杜思雨摇头,“别这样说,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并不觉得辛苦,这个孩子让我觉得幸福。”
杜姜明却想到另一种两全的方法,看了看她:“既然你怀了他的孩子,不如把这事情告诉他,我看他对你余情未了,若是知道孩子的事情,不会不对你负责。”
他不知道,严啟政早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要对她负责,只是她不想再和他产生任何的交集而隐瞒了孩子的事情。
见她不说话,杜姜明又说:“大人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由孩子来承担,我看他最近也尝到了后悔的果子,不如你就考虑考虑给他一次机会。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但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个真理到哪个年代都不会变。更何况,无论你以后找的男人再好,都不一定会比他的亲生父亲对他那样好。”
杜姜明一席很现实的话,让杜思雨微微有些失神,此刻她的心里确确实实的在考虑他的这个建议。
也因为那天晚上严啟政说他愿意放弃的时候,她心里顷刻间产生的那种疼痛那么真实。
真实到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原谅了他曾经对她的背弃。
可是生了病的两天,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若是真的和他复婚了,孩子也顺利出生了,喊她妈妈,喊他爸爸。
这原本会是很温馨幸福的一个场景,可是没来由的在这个她做的假设中,她的心里就仿佛被插进了一根刺。快乐不起来,温馨不下去。
这样的婚姻又怎么会幸福?
思索半响,她才开口,有些苦涩的语气:“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会加倍对这个孩子好,弥补对他的亏欠,若是孩子长大后更希望自己有个爸爸的话,我会考虑把他送到严啟政那边。但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
一句话强调了两遍,可见说话之人心里的迫切有多深。
杜姜明没再勉强,只叹道:“行,都依你的。快点起来吃饭,我煮了你爱喝的皮蛋粥,这会估计都凉了,我再去热一下……”
说着就急匆匆的走出去。杜思雨望见他日渐佝偻的背影。
不由叹道,父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老去。
她却依然还在让他操心。
真的太过不该……
…………
在家里休息好之后,杜思雨就赶去公司上班,除了张悦关心了她几句,其他人都是该干嘛干嘛,杜思雨也无所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处理这几天遗留的事情。
快下班的时候,意外的接到江菲的电话,说是要喊她出来玩。
虽然有段时间没有见她,也挺想念她的,但是却也不想晚上出去。
便委婉的说,“要不等我哪天休息的时候再找你玩,我这两天感冒了,不想晚上出门,想早点回去休息。”
江菲听见却有些着急的说:“你生病了吗?严不严重,我现在就去找你!”
“没事,就是感冒了,已经好了……”杜思雨又怕她真的来找她,也不敢拿生病的事情当由头,有些无奈的说。
江菲听她说没事,不由松了口气,却是有些苦恼的说,“我怀孕了,这几天心情差的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你来陪我,晚上我请你看一场好戏当做报答你怎么样?”
杜思雨对于她说的好戏不感兴趣,倒是对她所说的怀孕了感到吃惊,“你怀孕了?你不是说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吗?”
“这事说来话长,”江菲叹口气,有些怅然若失的意味,不过很快又恢复欢快的语调,“就这么说定了,你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这下杜思雨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知道怀孕的人心情会有些抑郁,更何况还是江菲这种不愿意在这么年轻的情况生孩子的人,必定会觉得很焦躁。
只能跟她说定时间,说晚上陪陪她。
下班的时候,门口停了一辆黑色宾利,看车牌号有些熟悉,还没有想起来是谁的时候,那辆车的后玻璃窗已经降下来,坐在后排的江菲高兴的冲她打招呼,“思雨,这里!”
杜思雨连忙走过去,跟她说了声好久不见便打开车门,正准备弯腰上车的杜思雨在瞅见前排司机位上的傅寒墨时,原本带笑的脸瞬间就冷凝起来。
先不说她现在跟严啟政离婚了,她不愿意看见关于他的任何事情,包括他的朋友。
那日傅寒墨口口声声说只要他的目的达到,别人的死活与他无关的无耻嘴脸现在还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江菲看出她的不乐意,上前拉了她一把,笑呵呵的说:“别管他,你就当他是一司机。来,先上车。外面冷,你刚刚感冒好,要是再受凉了可怎么办?”
晃神间,人已经被她拉上了车。
车门被江菲越过她的身体,一把关上,动作迅速的让杜思雨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因为原本把他当做空气的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冰冷的唇角勾起戏谑的弧度:“嫂子,我们又见面了。”
她跟严啟政是夫妻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叫过她一身嫂子。
现在她跟他离婚了,他反而叫的这么肆无忌惮。
这话语里的讽刺与折辱可见一斑。
杜思雨心中感觉有股火在烧,正准备反唇相讥的时候,江菲按了她的手,然后抬头,接过男人的话头,甜甜的应了声:“哎~傅老弟你快点开车吧!宴会结束后,你哥还在等着你嫂子我回家呢~!”
靠!
这是傅寒墨的第一心理反应。
第二反应就是狠狠的瞪了江菲一眼,用眼神告诉她,你给我等着,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菲撇过头,甩他一脸不屑,欺负她朋友无依无靠么?
分分钟不给你好脸色!
奇怪的是,杜思雨好似能看得懂他们之间的表情和眼神,看他们这相处模式,竟然觉得有些忍禁不俊。
看着傅寒墨有些憋屈的脸,刚刚来时的那股烦闷也减少了些,看了看外面的街道,好奇的说:“我们这是去哪?”
江菲见她心情好点,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一场无聊的慈善晚宴,大抵是有钱人为了挣脸面,烧钱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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