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始见此,竟还是不由地哭了,靠在萧何怀里。
她今日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一人一狐玩闹,竟也觉得时间流走的飞快,快的她想抓都抓不到。
萧何陪了她一下午,也与她聊了一下午,已彻底认知,她是真的喜欢孩子,即便不知道孩子生父是谁。
他回头又看了睡的香甜的孩子,小爪子挠了鼻子,身体一转,仰头呼呼大睡。
“相爷,众位官员带着礼来了。”芳华走来禀告蠹。
百官这个时间来,是有原因的。
他们都知丞相夫人是个被诅咒的人,白日那模样,他们是担心惹了丞相,便一起约定晚间来,如此一敲定就定在了晚饭之后,也不尴尬髹。
但哪曾想,睿王比他们快了一步进入圣始殿,他们后脚进来时,恰是听见丞相夫人的奴婢说:“睿王,小公子今日玩累了,已经歇下。”
而后这奴婢进去禀告之后,就一直站在门口,什么话都没有说,丞相与丞相夫人都没有出来。
他们面面相觑,这丞相好歹也是要给睿王面子的吧。
然,睿王挑了一处位置坐下,仰头凝望着天空,一幅悠闲。
他们随之望去,今日这天空只有一轮半月,连个星星都无,就如浓墨泼上去没有覆盖完全,随即别开了眼,众人思索着丞相是何意,这是让他们走?
踌躇不定之时,却见曹玄逸走向睿王身旁,众人屏息以待,竖耳倾听。
“见过睿王。”曹玄逸走上前,仔细观察了睿王,依旧是一派温和,不似萧何的生人勿近。
睿王凝着夜空正是出神,耳听有人说话,收了神色望着曹玄逸,似要从中找到什么,“曹大人,坐。”
“谢睿王,不用了。”他哪里敢坐下,现在他不过是个五品官,他上前问话估摸有的人心底就开始编排了。
睿王似是真的不知道他的用意,径自道:“一直听闻太初的月亮与别国不同,可不想来的不巧,前两日一直没有看到,今晚虽然不是圆月,但这被银色与妖红平分的月亮,也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曹玄逸一直生活在太初,他本人并没有出去过,外面的月亮何种模样,他也不知,心底虽也有些好奇,但对于他来说都不是重要的事,所以也就不挂心,如今睿王有了这感慨,他想与之套近乎,便直言:“听闻东平的月亮是银色的。”
睿王如此一听,附合:“是啊,你们这的月亮把上面的妖红去了,就是我们那样的模样,夜间银光洒落,也没有如此暗沉的颜色。”
他说的暗沉,是指月亮的血色,给整个太初覆了层血腥与阴暗。
但长久在太初居住的,已经习惯了,尤其是生来就在太初的,觉得月亮就该如此,夜间的夜色也该如此。
曹玄逸答:“太初的月亮自有一番味道。”
睿王一怔,随即哈哈笑:“对,独属于太初的味道,曹大人想来是个懂生活的。”
曹玄逸有些摸不准他的话,继续道:“听闻小公子病了,我们便过来看看,可能太初天气太冷不适应,而我之前对小公子有些误会,这次特意来道歉。”
睿王则是有些讶异,那晚曹玄逸有些咄咄逼人,现在竟如此低声下气,听闻是被萧何从正二品降到了从二品,后来又被连降三.级的,隐隐好像里面有丞相夫人的影子,“无碍,他是该受点教训,曹大人无事可多来陪陪他,如此也好收敛他的性子。”
睿王这话是客气话,本不该当真的,可睿王这一幅认真谦和,是人看了都有几分动心。
曹玄逸把握不准。
恰在此时,圣始殿的大门开。
光华流泻,伴随着晕黄光晕,是金色的流光溢彩,碧绿之色已深入人心。
“参见相爷。”众人齐声恭敬。
然,睿王回眸,恰是看到这一景,调侃道:“相爷把这颜色穿的可真是美。”
美?
众人唏嘘。
是美。
但是,谁敢当众说,只能说俊。
相爷长的俊。
大门关,挡了光华。
凤眸一个凌厉,刺向睿王,伴随着沉冷的语调:“听闻睿王妃当年爱慕者众多,却是一眼相中了睿王,只因为睿王曾当众说睿王妃太丑。”
睿王眯了双眼。
萧何一句话,给太初百官提了醒,这个睿王不是表面上温和的。
众人一听只觉得自己也差点被睿王沉稳谦和的表面所蒙蔽,如今萧何一点,都通了。
曹玄逸心底又是一番波澜。
“睿王可还有事?”
“无事,只是一个人无聊,本想找知儿,哪想他今日竟是玩疯了。”
“不如一起走走。”萧何提议。
“有丞相作陪,恭敬不如从命。”
众人这一寻思,相爷都陪着,他们也不好走,只能在后面跟着。
一群从圣始殿出去,缓步跟着前面两个走着,手中的东西丞相也不提起,他们只能悻悻地抱着,可是冻坏了一双露在外面的手。
耳听前面萧何悠然问道:“睿王何时离开?”
睿王谦逊回:“是还有些事情,解决完了便回,希望不会打扰到。”
这话一出,曹玄逸留了心眼,难道是和自己有关?
竖耳细听。
“不知睿王是有何事要处理?”萧何脚步一顿,特意问了一句。
睿王怔忡,片刻回应:“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很快处理完就离开。”
听在众人心头,却是更加觉得睿王这是不简单,否则他也不会觉得有些意外。
恰在萧何又向前走时,睿王暗自观察着曹玄逸,对方确实一直恭敬微垂着头,看不到思绪。
睿王唇角翘起,又是一句:“知儿很喜欢丞相夫人,但也不能在太初久留,他娘也是十分想念他的。”
曹玄逸心中一紧,看来得抓紧时间了。
不知不觉,两人一路来到宫门口。
哪成想竟是遇到了皇上,众人忙跪地万岁。
微生洲渚换了便服,他本想出宫一趟,却见了众大臣都在,再一细看,这可好,一个个手中都捧着礼,不由呵斥:“丞相这是公然受贿!”
睿王挑眉看了一眼年轻的帝王,气宇轩昂,虽有帝王之气,却是少了一抹沉稳,与初次见识不同,似乎今日是刻意掩饰掉了沉稳。
朝臣瑟缩跪在地上,哪敢出声。
萧何瞥了一眼他们手中的东西,淡淡道:“本相倒是没注意到。”
众人心中万马奔腾:相爷,那我们去你院子您怎么都不惊讶?!那院子您平日也不让人进啊!
然,有人替他们问出了口:“丞相如何遇到他们了?”
“本相只是与睿王走走。”
这话一出,睿王都觉得这真是个腹黑的主,的确,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这些人。
众人不禁拭汗。
“本相随后也发现了,觉得他们太过辛苦,便与睿王一同送他们出宫。”
众人这才发现,果真到了宫门口。
睿王虽一路有在观察,只以为萧何是想整这些人,想来遇到皇上也是掐准了时间的。
微生洲渚也是瞬间意识到,收敛了神色,呵斥:“你们进宫作什么?”
皇上问话哪能不答,为首的一个硬着头皮道:“臣听闻睿王的小公子病了,还是丞相夫人亲自照看的,所以想着来给小公子送些补品。”
如此一说萧何恍然大悟,“本相的夫人只是见那孩子乖巧,觉得投缘,又是同住宫中,闲来无事便照看着。”
意思是,你们想多了。
而这揣度人心的心思,是皇上最为忌讳的。
寂静!
就好比即将被执死刑,绝望却又认命,然,他们却还有些期许。
“每人上缴一年俸禄!”
皇上这话一出,众人面色不一。
皇上不罚俸,却要上缴,这比罚俸更可怕!
有些人贪的,自是不怕。
可有些人哪里有钱,面色铁青。
他们宁愿被罚奉!
就如曹玄逸,他已经被罚奉三年,多一年不多,可却让他上缴一年俸禄,他哪里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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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坐在桌前看着那副卷轴的复始,一幅愁眉不展之样,萧何说,这幅画还没有打听到来路,睿王没有告诉他,但她知道,若能从睿王那边打听到这幅画的来处,或许就可以确定那孩子的身份。
却传来芳华抑制不住的笑声。
不用她问,芳华便与她说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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