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万水,下一次孤再见郁大人不知何年何月了!”
燕蜀相隔甚远,多半这就是最后一见了,郁坧身为燕国第一文臣世家出来的国之肱骨,应付这等场面自然信手拈来,一番有礼的应对,当即将这尴尬场面应付了过去,他就坐在右下手第二位上,看着自己上手位上空落落的席案,他的眉头一时皱紧!
“王庆,马上去叫蔺辞,去给孤找朝夕,她可不能出什么事!”
凤钦一边安抚一边吩咐王庆,话音落下又看向身边的缎锦衣,语声暗沉的问道,“今日你当真不曾宣召朝夕入宫?没有昭仁宫的令牌,她怎会轻易相信是内宫的宣召?”
公主府的人说是内宫宣召,可但凡是内宫宣召都会有令牌,公主府的人只有看到令牌才会相信,倘若不是段锦衣宣召的,又会是何人?又怎会有昭仁宫的令牌?凤钦恼怒之下怀疑段锦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段锦衣知道出了事,可她第一个被点名却叫她有些意外。
“王上此话何意?今日吾不曾宣召任何人入宫。”段锦衣心平气和的说完,又看了看空着的商玦的席案和朝夕的席案,随即眼神微变,“莫不是摇光出了什么事?”
凤钦深吸口气,“有人假传昭仁宫的旨意宣召朝夕入宫,世子去接的时候公主府的人说朝夕已经入宫了,此事实在是蹊跷,看样子是有人要对朝夕不利!”
段锦衣雍容平和的面上闪过一丝异色,“有人......要对摇光不利?!”
凤钦重重点头,“这个节骨眼上,她可是不能出问题的,这么多人看着,今晚的夜宴也要办下去,哎,朝夕若是出了什么事孤如何向燕世子交代......”
凤钦面上已有难掩的烦躁之意,又回头去问,“蔺辞怎么还不来?!”
王庆从后面的暗门来来回回已有几次,整个大殿的重臣虽然又开始谈笑风生,却无人不注意着主位上的动静,一定是出了事,还是个让商玦不能到场饮宴的大事!
“王上,蔺统领来了,就在外面候命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凤钦也不好直接让蔺辞进来,只好对着王庆吩咐道,“让他带着孤的令牌,再带着神机营,马上出宫去找朝夕的下落,务必不能让她出事!”
王庆点点头转身而走,昭阳殿的侧门之外蔺辞带着一行神机营的侍卫严正以待!
待王庆低声吩咐完,蔺辞面具之下的眼瞳已经生出利光。
“请王上放心,蔺辞这就去,必定不负王命!”
王庆点头,正要放蔺辞走,却又想起什么似得接着道,“对了蔺统领,燕国世子本来已经入宫了,可听到消息这会儿又出宫去了,他必定也会好好的找寻公主。”
蔺辞翻身上马,分明听到了这话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的挥舞马鞭扬长而去,王庆站在原地只怕他没听见,还想重复一遍却哪里还赶得上他的步子!
马蹄声阵阵,蔺辞带着神机营的侍卫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而昭阳殿内已经飘出了酒香,只可惜了这准备盛大的夜宴却是缺少了男女主角,王庆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转身朝殿内而去,刚走出一步,身后的苍穹之上忽然炸下一道闪电,银色的光晕如劈天利斧一般斩下,直让整个王宫都亮如白昼,噼啪声震耳欲聋,只骇的王庆脚下一滑!
他踉跄一步好容易站稳,苍穹之上却又是一道银练甩下,伴随着刺目的银光,还有轰隆隆的闷雷过境,本来就呼啸而过的夜风骤然大做,直将四周的蜀国旌旗吹得烈烈作响,南国的初春少见如此爆裂的天气,王庆握紧了拂尘,步伐极快的朝殿门走去,刚入了殿门,身后便有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狠命的砸在地砖上,整个蜀王宫都仿佛被砸碎!
昭阳殿内,舞姬开始起舞,丝竹乐声响彻,虽然只是一墙之隔,却竟然将外面的风雨飘摇完全隔绝,美酒佳肴齐上,蜀国和燕国最为上层的贵族官宦沉醉在蜀女的细腰曼舞之中,只有凤钦,看着底下的和乐握着酒盏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倘若朝夕遇难,那千万珍宝九座城池可还能留在蜀国?
倘若朝夕遇难,燕国世子商玦可会因此发难蜀国?!
不能,他决不能让朝夕出事,朝夕是他的女儿,是蜀国与燕国联姻的纽带,是蜀国未来几十年长治久安得到护佑的希望,无论如何,他不能让朝夕出事。
谁若是想对朝夕下手,他必让那人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