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因此明白他这话乃是发自肺腑,她又盯了商玦几瞬,而后动了动身子,“光天化日,如此在宫中只怕不妥,堂堂燕世子殿下怎能如此失礼?”
她说的是商玦这一抱,奈何商玦闻言却将怀抱收的更紧。
“失礼便失了,你心中郁结生气方才是大事。”
朝夕“哦”了一声,“我为何郁结又为何生气?”
商玦适才的紧张已经过去,朝夕这片刻与他的对话让他一颗心慢慢落回了原处,他对她了解甚深,可即便如此,适才的紧张却不是作伪,随即心底又苦笑起来,原来再如何的胸有成竹,该来的慌乱失措并不会有丝毫的减少,他暗暗的吐出口气,“蜀王未曾答应你的请求,你必定失望,蜀王少年时还有几分意气,如今却怯懦至极,他如此在我的料想之中,我本以为你会将这想法先同我商议,可今日蜀王忽然一问,让你误以为蜀王起了查清当年真相的意思,如此便直接说了出来,却不想蜀王......”商玦语声之中含着两分克制的怒意,“如此你心底必定失望郁结,我不想让你继续这般,唯有摊牌一切,我早已准备完全,蜀王之言算什么?你知道有他的阻碍也能成事,岂非能开怀些?只是......”
“只是你也交代了自己设局哄我,又怕我因此生你的气。”朝夕听他缓缓道来,至最后忍不住替他补了一句,这话说完,商玦便抿唇凝眸一副任他发落的磊落委屈样。
“那你生不生我的气呢?”商玦低低缓缓的问了一句。
朝夕看着他微微眯眸,片刻,冷冽的表情一松,像是绷不住了似的叹口气,“其实那日遇到孙昭我便觉的不对了,后来知晓孙昭是为了查那案子才去的,又亲眼看到了那现场的模样,又听了那故事,还见你破天荒的请孙昭与我们一起午膳,那个时候我便知道了,那一日的踏春是假,你让我看到的是真。”说着一顿,又叹了口气,“其实你不用那般大费周折,即便是你平平常常的告知于我,我也会仔细考虑这意见的。”
商玦眼底的沉暗被明光取代,朝夕语气略带无奈的说的话有两个意思,第一,她早就知道了那是他有意的安排,第二,在她心中,即便是这样诡奇的建议他也可以与她直说了,她不会猜忌怀疑,只会认真考虑,商玦一颗心暖融一片,看着朝夕动了动唇,末了一个倾身在朝夕额头上重重吻了一下,朝夕没料到他会如此,一愣之后叹气牵了牵唇,这个人从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可此时此刻,他周身快要溢出来的愉悦连她都感觉到了,有这样开心嘛?
商玦在这个吻上停了片刻才松开朝夕,他将朝夕松出自己的怀抱,表情有些丰富,“是我狭隘了,任何人听到此议只怕都会像蜀王听到那般,所以我才甚为犹豫,怕你又将我当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商玦解释了一句,可他眼底的朝夕双眸澄澈坦然的望着他,早前的冷冽全然不见了,商玦忽然觉得此刻他根本无需解释这样多,于是在她颊上抚了抚,“我保证,下一次定直言与你。”
朝夕微微颔首,商玦却又暗了眸子道,“你既然不生我的气,那更无需为蜀王之言郁结,他若非是你父王,我......”剩下的话没说出来,朝夕却看到商玦错了错牙。
平日里的商玦从来老成从容,何曾这样咬牙切齿过?
朝夕看着商玦,“噗”的一声轻笑出来,她适才的确气的肝胆俱颤,后来冷静下来虽然看起来漠然无波,心底却仍然横着一根尖刺,稍稍一想心中便是一痛,可和商玦说了这一会儿,朝夕骤然间发现那根刺不知怎么已不见了,她心境舒朗豁然,只觉得商玦竟然也有这般意气可爱的一面,这般想着,她笑意越深,“你要如何?帮我骂回来不成?”
见她笑了,商玦错着的牙也化干戈为玉帛了。
“骂算什么,能动手,就绝不能只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