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到了她一声不耐烦的打断:“哎你别碰我了!”
高昶愕然,有些没反应过来,元明姝粗声粗气道:“睡吧。”抬肩膀挡开他手,背过身自己睡了。
自那之后,元明姝和高昶的关系更加不自在了。元明姝总是没好表情,她脾气一向是很好的,并不会发火或者对人冷言冷语,实际上她对高昶还是普普通通的说话。但是高昶先前和她是什么状态?现在是什么状态?
元明姝跟高昶日常相处模式是外人看了都起鸡皮疙瘩那种,元明姝见到高昶都要摸他搂他亲他逗他,小昶小昶的叫,整天笑容满面,对高昶来说,这才是正常的,陡然变成相敬如宾,对高昶来说就是出现问题了。
然而这个问题高昶也解决不了,他知道是因为什么,却没有解决的办法。
有一天,高昶有点公事,往高桓府中去见高桓,却意外的看见元明姝。
她睡在高桓客厅帷幕后的小榻上,蜷着身,身上盖着一张薄被。帷幕没有合严,被风吹开了一些,那景象刚好就落在了高昶眼里,高昶有一瞬间的失神,眼皮子猛然作跳,这画面对他的刺激太大,他顿时忘了说话。
高桓见他走神,问道:“昶儿?在想什么?”
高昶一下子回过神来,忙接上话题,继续跟高桓说话,然而他的心再也没法镇定了。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离开高桓的府邸,他没有再回台中。
高昶回了家中,他躺在床上,茫茫然不知躺了多久,直到窗外黑透,元明姝没回家。
她偶尔不回家,宿在大将军府,陪梁太后,高昶是知道的。然而这一晚,他睁着眼一夜无眠,心中想了许多的事情。
他以为,他跟元明姝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同甘苦共患难,无论如何都该是真正的夫妻。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元明姝很少在乎他,如果是在几年前,他也无所谓,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能娶到她都是天上掉馅饼,只要元明姝肯要他他就心满意足,他哪里敢奢求爱情呢?可是现在,他们都结婚十多年了,元宵跟冬阳都十岁了。
高昶想到这个十年,再想到白日所见,他就有有点要发疯。他一夜都在思索这个问题,很可悲,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总是那样低微,什么都顺着她,把她当菩萨供着,所以她从来不在意自己。
想到这样的事情,高昶就一夜睡不着觉。
快正午的时候,元明姝的马车才回到府中,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回到房中,她身体疲惫,叫了水沐浴。
高昶没有用早饭,直接上朝去了,下了朝又去了台中,他胃不好,早上没有用粥,上午的时候就开始感觉到胃痉挛疼痛,他不想误了公事,强忍着,哪晓得忍的太过,竟然不小心疼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高昶回到了府中,他清醒过来,喝了点盐水热汤,已经能走路了,然而脸色惨白的吓人。元明姝刚洗了澡,正对着镜子理妆,高昶突然进屋来,她从脚步声听出了不对劲,忙站起身去搀扶他:“怎么了?怎么脸难看成这个样子?”
高昶突然不想说话,他木着脸,元明姝扶着他到床上躺下,又忙去倒了热牛乳来。高昶捧着玻璃杯喝了牛乳,脸仍然是惨白的,元明姝看着心疼的不行,忙让厨房里煮点热汤,又弄热水浸湿了帕子,想替他敷一敷肚皮暖暖胃。
她刚拧了帕子,要揭他小衣,高昶突然抬手一打,把那帕子打飞了。
元明姝半天愣住,完全没反应过来,高昶平时别说对她发火,就是连大声一点都不敢对她的。元明姝捡起帕子,到床边去:“你做什么呀?敷一下舒服点。”她没意识到高昶在生气,拍了拍他肩膀:“躺好。”
高昶皱着眉:“你别弄了,我不要。”
元明姝道:“你不是肚子疼?怎么不要了?”不管他皱眉,再次撩他衣服,这次高昶真的忍不住了,一把夺了那帕子,远远丢到地上去:“我又不是女人,要这玩意儿干什么,我说了不要你烦不烦。”
因为肚子疼的关系,他声音一点不大,而且几乎喑哑,然而怒气已经表露无遗了,元明姝顿住,担忧的表情渐渐从脸上散开,她蹙了眉,半晌没说出一句回话。高昶已经翻身不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