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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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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走出浴室,毛巾不多不少恰恰好地裹着我的身体,比尔四肢舒展地躺在我的床上,他的鞋整齐地摆在床头柜边上的小地毯上。比尔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袖衬衫和一条卡其布裤子,脚上的袜子与衬衫和锃亮平底皮鞋很搭配。他的深棕色头发梳向后脑勺,修长的鬓角像是重又流行起来的发型款式。

    好吧,它们过去确实是复古款式,可是要比多数人想象得到的都要来得更复古。

    比尔长着一双高高拱起的眉毛和一个高耸的鹰钩鼻。他的嘴角是你在希腊雕像上看到的那种,至少是我从图片里看到的那种。南北战争(或者称呼为北方侵略南方之战,奶奶一直就这么叫的)结束后不久,比尔就撒手人寰了。

    “今晚的安排是什么?”我问道“办正经事,还是去吃喝玩乐?”

    “和你待在一起,就一直是享乐。”比尔答道。

    “我们去什里夫波特市,为的是什么原因?”我追问说,因为我刚才听到了一个吱吱呜呜的回答。

    “我们是被人叫去的。”

    “被谁?”

    “当然是艾瑞克。”

    既然比尔已经申请并且接受了第五区调查员的职位,他就得听从艾瑞克的指挥——还要接受艾瑞克的保护。比尔早就解释过了,那就意味着任何招惹比尔的人必须还得应付艾瑞克,也还意味着比尔的所有物是献给艾瑞克的。其中也包括我。我并不会为自己被列入比尔的所有物而激动不已,但比起其他一些替代方法,这已经是上策了。

    我冲镜子扮了一个鬼脸。

    “苏琪,你和艾瑞克做了一笔交易。”

    在和艾瑞克第一次见面时,我曾和他约定:只要他不伤害人类,我愿意利用我的“天赋”为他帮忙。

    “是啊,”我承认“我确实做了。”

    “那样你就必须遵守交易。”

    “我正打算着呢。”

    “穿上那条蓝色的紧身斜条纹布裤,两侧都有蕾丝的那条。”比尔建议说。

    那条裤子压根就不是斜纹布,而是某种弹性布料。比尔就喜欢我穿那条裤子的模样,裤子腰身很低。不止一次,我猜想比尔是不是对布莱尼•斯皮尔斯存在某种幻想。不过我十分清楚自己穿上那条裤子很好看,于是就套上了那条裤子,还穿了一件蓝白格子的短袖衬衫,衬衫前襟紧扣,一直到文胸底下五厘米处。只是为了展出一点独立性(毕竟,比尔最好记得我是个独立女性),我将头发梳成了马尾辫,高高盘在头顶。我在弹性发带上插了一个蓝色蝴蝶发夹,略略施了点粉黛。比尔瞄了几眼手表,可我还是一副慢悠悠的样子。假如他急切地想要我给他的吸血鬼朋友留下深刻印象,他就该耐心地等待我。

    我们一进到车里,向西驶往什里夫波特市,比尔就对我说:“我今天投资了一项新生意。”

    坦白说,我一直在纳闷比尔的钱财到底来自何处。他从来不像腰缠万贯的样子;他也从来不像穷困潦倒的模样。不过,比尔从来不工作,除非是我俩没在一起的那些晚上。

    我忐忑不安地明白到,任何一位“物有所值”的吸血鬼都可以变成富人;毕竟,当你多多少少具备了控制人类心智的能力时,要说服别人放弃钱财、告之股票赚钱的诀窍或者投资机会就不再是一件难事。在吸血鬼获得合法生存的权利前,他们还不必缴税。看看,甚至连美国政府都不得不承认它不能向死人收税。但国会也已经指出,假如你赋予了吸血鬼们权利,给予他们投票权,那么你就应该强令他们纳税。

    当初日本人完善了人造血液,真正使得吸血鬼们可以不靠喝人类的血液而“生存”那时的吸血鬼就有可能迈出棺材。“瞧瞧,我们不必为了生存而牺牲人类,”吸血鬼们可以这么说“我们不再是威胁。”

    可我知道比尔在喝我的血时,是他最为兴奋的时刻。靠着“生命泉流”(最热销的人造血液的品牌),他也许拥有了相当稳定的吃食,可咬噬住我的喉咙的美好感觉无以伦比。比尔在整个酒吧的顾客面前会喝下一些瓶装的a型阳性血,但假如他打算要咬上一口苏琪•斯塔克豪斯——上天保佑我俩最好在私下里进行——那种感受截然不同。比尔从一酒杯的“生命泉流”里可体会不到任何带着情色滋味的兴奋之情。

    “那么说一说,新的生意是什么?”我问道。

    “我买下了高速公路旁边的一排铺子,拉劳瑞餐厅那儿。”

    “之前归谁所有?”

    “贝尔佛勒家族最初拥有这块地皮。他们让西德尼•马修•兰卡斯特负责地产开发的买卖。”

    西德尼以前当过我哥哥的律师。他做了很多年的律师,比波西娅有权有势得多了。

    “那对贝尔弗勒家可是好消息。有好几个年头了,他们一直在使劲兜售那块地皮。他们迫切需要现金。你买下了地皮和沿街店铺?那时多大的一块地啊?”

    “也就四千平方米左右,不过地段很好。”比尔用我之前从未听到过的生意人口吻说道。

    “沿街的店铺有拉劳瑞餐厅、一家发艺沙龙以及塔拉服饰店?”除了乡村俱乐部,良辰镇上有点噱头的餐厅就只剩下拉劳瑞餐厅了。你会带着妻子去哪里庆祝你们25周年结婚纪念日;又或者当你想要升职时,会在那儿宴请你的老板;再者假如你真的想要约会你的梦中情人,你也会在那儿请她。可我也听说拉劳瑞餐厅盈利并不算丰厚。

    我这一辈子也就比穷困潦倒的状态好上一丁点儿,对如何经营实业或管理业务往来一无所知。要不是我的父母运气极佳,在自家的田地里发现了一口小油井,赶在石油消耗殆尽前把开采石油赚来的每一分钱都积攒了下来,否则的话,詹森、奶奶和我肯定是过着艰难困顿的苦日子。至少有两回,在奶奶独立照顾詹森和我时,为了保住奶奶的房子、缴纳税收,我们差一点就要卖掉父母留下的那块地了。

    “这么说来,生意怎么做?你拥有的物业里开着三家店,他们付给你租金?”

    比尔点点头。“目前是这样,如果你想要弄弄头发,就去那家发艺沙龙吧。”

    我一生中就去过一次美发店。假如发梢变得毛躁分叉,我一般就去艾琳住的那辆拖车,她会把我的秀发修剪得平滑如初。“你是不是认为我的头发需要打理?”我疑惑地问道。

    “没有,头发很漂亮。”比尔的回答很让人欣慰“可假如你想去哪儿,他们提供••呃••美甲服务,还有护法产品。”比尔念出“护发产品”的腔调,让人以为这是一个外国词。我拼命忍住,才没笑出声来。

    “还有,”比尔继续说“随便带谁去拉劳瑞餐厅用餐,你都不用付账。”

    我扭过身直瞪着比尔。

    “塔拉也晓得了,如果你到她的店里消费,她会把你买下的所有衣服都记到我的账上。”

    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坏脾气在吱嘎作响,正欲发作。可遗憾的是,比尔对此毫无察觉。“这样子,换句话说,”我开口道,对自己冷静的嗓音感到非常自豪“他们都知道要纵容老板的情人了。”

    比尔似乎觉察到自己犯了滔天大错。“哦,苏琪,”他开始恳求我的原谅,可我并不吃这一套。我的自尊心已经高涨,将我当面击倒。我的脾气并未消去大半,可当我要平复情绪时,我也做得干脆利落。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别人的男朋友那样,送我几束鲜花?或者一盒糖果。或者就买给我一张胡曼牌的贺卡,为什么你不这么做呢?或者送只小猫眯,再或者送条丝巾!”

    “我是想要送给你一些东西。”比尔谨慎地说道。

    “你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男人包养的金丝雀。你还当仁不让地让那些店铺里的伙计们对我留下这样的印象。”

    在昏暗的仪表板亮光下,我依稀辨认出比尔似乎在试图领会两者的差别。我俩刚刚开过通往含羞草湖的哪有岔路,借着汽车的前灯光束,我可以在道路靠近湖泊的那侧望见黑漆漆的森林。

    而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汽车引擎突然作响,熄火停住了。我认为这无疑是一种征兆。

    假如比尔知道我下一步要干什么,他肯定会提前锁上车门,因为当我钻出车门,朝着路边的林地走去时,他的神色确实震惊万分。

    “苏琪,给我马上回到车里!”天啊,比尔此刻真的失去理智了。好吧,这肯定让比尔强忍了许久。

    我迈入森林时,还冲着比尔轻蔑地举起了中指。

    我心里晓得,要是比尔想要我留在车内,我肯定还在车子里,因为比尔比我强壮了20倍,速度也比我快得多。在乌漆抹黑中走了一会儿,我几乎就要企盼他快点追上来。可我的自尊心又风起云涌,我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抉择。比尔几乎对于我俩关系的性质有所混淆,我想要他的头脑里把事情理顺。他可以就这么心情沮丧地奔到什里夫波特市,然后向他的顶头上司艾瑞克解释我的失踪。谢天谢地,那会让比尔处境难堪!

    “苏琪,”比尔从马路上呼喊道“我要去最近的服务站找个机修工。”

    “祝你好运。”我屏息敛气,轻轻说道。哪个服务站有一名全天候工作的机修工,还在深更半夜开业?比尔想的大概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了,或者是别的时候。

    “苏琪,你的行为处事就像个小孩子,”比尔说“我会过来接你,但我不打算浪费时间。当你冷静下来,就赶紧上车然后锁上车门。我现在就要动身了。”比尔看来也有自己的自尊心。

    我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沿着马路而去,这意味着比尔是在以吸血鬼的速度跑步,我同时感到了一股轻松和一丝挂念。他真的走远了。

    他大概以为自己在给我留下一个经验教训,而事实恰好相反。我在心底里来回反复地告诉自己。毕竟,他马上就会回来。我很是确信。我只需要保证自己别跌跌撞撞地走到林地深处、一脚跌入湖泊里。

    在松树林里,一片乌漆麻黑。尽管天上没有挂着一轮圆月,今天却是一个无云的晚上,森林里的阴影黑漆漆的一片,映衬着开阔的空地里遥遥射来的清冽月光。

    我开始返身往马路那边走,然后深抽一口气,开始往良辰镇走去,与比尔的方向正好相反。我心里猜度着,在比尔挑起话头前,车子到底开出了多远。我安慰自己,时间肯定不是很长,另外幸好我穿了旅游鞋,而不是一双高跟凉鞋。我没有带上毛绒衫,裸露在露脐装和低腰裤之间的肌肤冷飕飕的,直冒鸡皮疙瘩。我慢慢地跑着步,马路上没有一盏灯,要不是有月光照着,我肯定早已摔得不成人样。

    几乎就在我回想起刚刚有人谋杀了拉法耶特那刻儿,我就听见森林里传来的脚步声,与我走的路径恰好平行。

    我停住脚步,森林里的家伙也不在走动。

    我宁愿此刻就知道对方的底细。“好吧,谁在那儿?”我喊道“假如你打算吃了我,就赶紧现身吧。”

    一个女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一头背脊突起、未曾驯化的野猪跟在她的身边。野猪的獠牙在阴暗处闪烁着光泽一个女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一头背脊突起、未曾驯化的野猪跟在她的身边。野猪的獠牙在阴暗处闪烁着光泽。女人的左手拿着某种棍棒或者手杖,顶端上系着一撮不知什么东西。

    “好极了,”我压低嗓门自言自语“真不错。”这个女人和野猪一样吓人。我确信她并非吸血鬼,因为我可以觉察到他的内心活动;可她也定然是某种超自然生物,因此她也传送不出清晰的思维信号。不管怎样,我可以领会到她内心的大致想法。她感到满心欢喜。

    这可不是一条好消息。

    我希望那头野猪能对我有好些。在良辰镇周围,极少能看到野猪,尽管时不时会有一名猎人发现一头野猪;更为罕见的,就是能逮到一头野猪。那可是能把捕猎照片登到报纸上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这头野猪闻起来有股独一无二、令人畏惧的气味。

    我不确定该称呼谁。毕竟,野猪也许根本不是真正的畜生,而是一个变身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了解到世上存在着这种生物。长期以来,吸血鬼被认为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虚构形象,假使它的的确确存在于世上,那么其他那些让人激动不已、被我们认为是虚构形象的超自然生物同样应该存在。

    我真的是非常紧张,所以我硬是挤出一脸的微笑。

    女人留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在摇摆不定的光线下显露出不确定的深型发色,身上几乎一丝不挂。身上穿着某种内衣,不过衣服又短又破,还污迹斑斑。她赤裸着双足,冲着我回了一个微笑。我没有惊声尖叫,而露出愈加灿烂的美容。

    “我没有吃掉你的意图。”女人说。

    “听到这话,我挺高兴的。你的伙伴怎么样?”

    “哦,这头野猪。”仿佛她刚刚才注意到它,女人伸出手,抓挠着野猪的脖颈,就像我对待一条温顺的小狗那样。野猪凶气四溢的獠牙上下摆动。“它听从我的吩咐。”女人不以为意地说道。无需翻译器,我也能领会话语中的威胁。我尽量摆出一副同样随意的样子,同时扫视着我站立的这块空地,希望能发现一颗大树,等到无计可施时,我就爬到树上去。但是,在我可以够得到的范围内,所有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枝不繁叶不茂,它们属于北美火炬松。在我们这一带种植了数以百计的火炬松,为的是取用它们的木材。这种树直到四五米的高度才开始长出枝叶。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就该想到的实情:比尔的汽车抛锚在那儿根本就不是意外,也许我俩的争吵也并非巧合。

    “你想要和我谈事情么?”我开口问她,一边转过身来看着女子,我发现她又走近了几步。此刻,我稍稍能看清楚她的面容,但是看清之后我感到更害怕了。她的嘴角边有着一块污迹,而当女人开口说话时,我望见牙齿上有深色的东西;这位神秘的女人刚刚生吃下了一只动物。“我看出你刚刚吃过晚餐。”我万分紧张地说了一句,刚说完话就忍不住要掴自己一个耳光。

    “嗯。”她说“你就是比尔的心肝宝贝?”

    “嗯。”我说。我很反感那类措辞,不过我此刻的处境可不适宜坚辞所谓的立场。“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会真的很恼火。”

    “好像吸血鬼的怒火对我管用似的。”女人立刻就顶了一句。

    “劳驾,夫人,不过你到底是谁?假使你不介意我这么问的话。”

    女人再次露出微笑,让我打了一个寒颤。“没关系。我是一名美娜德。”

    那是种希腊的神灵。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不过假如我的印象属实的话,那是一种性格粗野、居于大自然的雌性神灵。

    “那真有趣,”我一边说,一边因为我居然有此身价而苦笑着“你今天晚上到这儿来,是因为•••?”

    “我需要给艾瑞克•诺斯曼带一条口讯。”女人一边说一边走近。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女人的情形。野猪一直在女人的身边哼哼,似乎它是与女人系在了一起。那股臭味难以形容。我看见野猪毛茸茸的小尾巴,那条小尾巴正在轻快而不耐烦地前后甩动。

    “口讯是什么?”我瞄了眼女人,接着就一个急转身,有多快就多快地逃之夭夭。要不是我在初夏时分喝过一些吸血鬼的血液,自己肯定无法及时地转过身,那时被咬中的就不是我的后背脊,而是脸庞和前胸了。我感觉就像是有个大力士挥舞着一把沉重的耙子砍将下来,尖齿狠狠地扎入我的肌肤,愈来愈深,最后撕开了我的背脊。

    我再也站立不住了,身子一个前倾,就势倒在了地上。然后听见女人在我身后大笑,那头野猪则哼哼地交换,接着我发现女人离去了。我躺在原地,痛哭了一两分钟。我使劲不叫出声来,发觉自己像一个干体力活的妇女那样大喘气,试图忍住疼痛。我的后背痛得让人死去活来。

    我此刻也恼火得很,但浑身就是没有一丁点力气。在那个婊子眼里,在那个美娜德看来,在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想法里,我就是一块活生生的公告牌。我一步步爬着,爬过掉落的嫩枝和粗糙的地面,爬过松针和尘土,我变得愈来愈愤怒。在疼痛和愤怒的双重作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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