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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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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先生继续微笑着说:“我不是中医。所以,也并不曾拜在某一位名老中医名下。”

    梁秉俊说:“那么,先生是自学成才了?”

    夏先生说:“自学倒是有的,只是成不成才,就不知道了。”

    梁秉俊说:“先生想来还是成才的吧,要不然,这许多的病人登门求医,先生要是无才,怎么敢揽这个瓷器活呢?”

    夏先生说:“过奖了。我不是揽的瓷器活,而是别人破罐子破摔的废物利用。”

    梁秉俊气得哆嗦,说:“你怎么能把别人最宝贵的生命,说成是破罐子呢?”

    夏先生一点也不着急,说:“这不是我说的,是来人自己说的。我不是问过你们吗,病人是不是快死了?你们都磕头虫似地说是。你们要是不说是,我是不敢治的。我只能先在要死的病人身上试,若是治好了,就拣回来一条命。要是治不好,也是一个死,和我何干呢?”

    梁秉俊被驳得哑口无言,但心里还是极度的不安,说:“您也许有您的道理。但我只想看看你的行医执照。”

    夏先生干脆地说:“没有。”

    梁秉俊把黑色垃圾袋甩在地上,说:“无照,你怎能行医?!”

    夏先生说:“我并不是行医,我没有收你的诊费,只取了一点药品的成本费。再说啦,有执照的医生,并不一定治得了病,救得了命。世上,是先有了医术,然后才有了医生。你不要弄颠倒了。”

    梁秉俊想想也是这个理,但他还是很不踏实,不把这些神神鬼鬼的药末成分闹明白,他可不敢让小姑娘吃药。

    “我能知道您的这些药,都是什么成分吗?”他说,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行啊。我正想找个人给他讲讲呢。”没想到夏先生一口应承。

    于是,两人重新落座,气氛比刚才求医问药的时候,还和谐一些。

    “这些药,说来很简单,都是一些化学元素。具体是什么,我就不一一告诉你了,一来,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二来,告诉你,恐怕你也听不懂。”夏大夫不是一个善于掩饰的人,这样即使他怀有善意的时候,嘴角也还是流露着傲慢。

    梁秉俊不卑不亢地说:“我的理解力,比您想象得或者能高一些。”

    夏大夫说:“喔,你还挺自信的。自信了好,我这儿,基本上看到的都是说自己不行的人。也许是家里有了病人,人的自尊心都受摧残。”

    梁秉俊说:“我是家里有了病人,自尊心更增强了。”

    夏大夫说:“此话怎么讲呢?你告诉告诉我,下回见了那些一脸晦气的家属,除了教训,我也能好声好气地开导他们。”

    梁秉俊说:“有了病人,就是多了考验,多了磨难。不但自己不能倒,还得输出力量,花费金钱,投入功夫,这不就值得佩服自己吗?”

    夏大夫说:“好。说得好。每一个得病的人后面,都站着他们的家属,该给他们发奖章。”

    梁秉俊说:“您这么夸奖我,我很高兴。我有一个请求,不知您是否满足?”

    夏大夫说:“说说看。我做得到,我高兴,我就满足。要是我做不到,那就没啥说的了。要是我虽能做得到,但我不高兴做,那也只有对不起了。”

    梁秉俊说:“很简单。您是一定做得到的。但您是不是高兴,我就不知道了。”

    夏大夫说:“甭绕弯子了。你直说。”

    梁秉俊把那只黑色的塑料袋拎出,说:“请您照原样再配一副药。”

    夏大夫说:“不会您的这个女儿是双胞胎,还有一个也得了这病吧?”

    梁秉俊说:“可惜我还没有这种双份自豪的机会。我是想把药抓回去,每天女儿吃一份,我自己也同时吃一份。”

    夏大夫说:“是不是女儿得了这病,你想预防?那是另外的方子,不一样。”

    梁秉俊说:“您以为我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实话告诉你,我是对你不放心。”他断定傲慢的夏大夫会冲天一怒。发怒就好,人一怒,就有破绽。

    梁秉俊就可以从大夫这里得到较多的资料。要不然,金口不开,你敢吃这药吗?

    没想到夏大夫说:“谢谢你。——梁秉俊模不着头脑,说:”你谢我什么?“

    夏大夫说:“谢谢你对我说实话,说你不信任我。”

    梁秉俊说:“还想听实话吗?”

    夏大夫说:“那是当然。世上没有比大夫更爱听实话的了。你要是对他说假话,他的工作就一点意义也没有。”

    梁秉俊说:“我接下来的实话就是,你要是不对我说实话,别看我花了钱,买了你的药,我可能一出门就把它扔到阴沟里面。我不吃你的药。因为你不告诉我吃这药有什么道理,我不能拿着我女儿的命闹着玩。”

    夏大夫说:“说得好。看来你这个人不笨,有胆量。我就花点功夫给你讲讲。权当闲着遛弯。你说现代人活的长还是古代人活的长?对了,不说古代人,说原始人,谁活的更长?”

    梁秉俊是个杂家,这小问题难他不住。他说:“当然是现代人活的长了。原始人的寿命不过三十多岁,古代人比早先有些进步,但也有限。比如人生七十古来稀,说明那时活到七十就不容易了。现在呢,七、八十岁寻常事。可见从寿命来说,现代人比古代人占便宜。”

    夏大夫说:“说得好。那你再说,是古代人吃的东西新鲜,还是现代人吃的东西新鲜?”

    梁秉俊说:“这倒是个我没想到的问题。”

    夏大夫说:“现想也来得及。不复杂。”

    梁秉俊说:“想来是古代人吃的东西新鲜了。那时,没有冰冻,不要长途运输,要说吃的单调,那是比不上现代人丰富。但要说新鲜,还是那时的人占先。”

    夏大夫说:“那你再说,是现代人呼吸的空气新鲜,还是古代人呼吸的空气新鲜?”

    这一回,梁秉俊没有丝毫迟疑和含糊,说:“这可不用琢磨。当然是古代人呼吸的空气新鲜了。

    夏大夫又说:“古人操的心多,还是今人操的心多?”

    梁秉俊这次的回答也很爽利,说:“当然是今人操的心多了。股票、破产、下岗、互联网古人哪有这么多事?!”

    夏大夫说:“答得挺好。现在,你明白了吧?”

    梁秉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笨,说:“我什么都不明白呢!

    夏大夫恼火地说:“你把一加一都说出来了,怎么就说不出来那个二呢?这不是明摆着吗?”

    梁秉俊苦笑道:“还请您多多指点。我只知道一加一,可就是不知二。”

    夏大夫说:“好吧,那我就不难为你了。这个疗法的基本点就是——污染使人长寿。

    梁秉俊吓得差点休克。按说一个侦探的神经,牢固得如同大渡河上的铁索,可在这一惊世骇俗的理论面前,也融化成一摊烂泥。

    “愿洗耳恭听。”梁秉俊战战兢兢地说。

    “好,你记着。要说现代人吃的东西,没古代的新鲜。吸的空气没古代人新鲜,干得活操的心比古代人多,现代人该比古代人短寿才对。结果不是那么回事。现代人比古代人活的久远多了。有人说了,那是医学进步了。对,不错,可医学上最大的进步是什么呢?是发明了好多的化学药品。也就是说,以前,这些东西是无法进入人的身体的,现在进入了,是一种异物,是一种污染,但人却因此而长寿了。人是由动物进化来的,动物一天哪费人这么多的脑子啊,费的心思不一样,消耗的能量电不一样,是不是这个理?但是,人在食品的涉入上,现代人和古代人没有什么大的不同,要说人的饮食结构,是最保守和古老的东西了好了,扯远了,回到咱的主题上来。我发明的这个疗法,就是把人的营养补足,特别是把大脑高度活动时所需要的那些基本元素,补足。说起来,是些不值钱的药,有的在化工商店就可以买得到。可是,在食物里没有,你要不是碰上我这样的人,对症下药地特地给补进去,你就得得病,得重病。你的孩子就是这么回事,西医不明白这个理,他们是受了这个理论的大影响,可他们不懂,瞎子模象。中医的那些能治百病的草根树皮,说白了,也就是产目崇山峻岭人迹罕至,草叶里头也种含有当地的矿物质或是某种元素,所以碰对了,也可治病。但大家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明白吗?”夏大夫殷殷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梁秉俊。梁秉俊一个劲儿地点头。倒不是他多么佩服这说法,实在是闻所未闻,叫人不知所措,只有点头的份,以期对方说下去也许后头自己能明白呢?

    夏大夫对梁秉俊的庭应还算满意,继续说下去:“以前一个人生活在某地,一辈子能跑多远的地方呢?百八十里的直径,也就差不多了。那个地方土地里有多少营养,有什么样的营养,人就吸收多少,你没脾气。所以,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呢。得感谢这一百多年的工业化,带来的全球性的大气污染,把各种以前人们没有机会接触到的化学物质,送到了我们体内。人的组成变得更合理了明白了吗?”夏大夫又殷殷注视梁秉俊。

    梁秉俊斗胆说:“明白还多少明白一点,可这和我女儿的病,有什么关系呢?”

    夏大夫痛心疾首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来呢?污染带来的化学元素,泥沙俱下,有的好,有的坏,有的多,有的少不成比例。你知道,化学这个东西,是最讲究结构的。

    比如碳原子,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是什么呢?“他考问地盯着梁秉俊,眼光里充满不屑,要是梁秉俊答不出来,今天这堂启蒙,看来就得立刻下课。

    幸好,梁秉俊还有这方面的基本知识。“那是铅笔芯,就是石墨。划出道来黑黑的。”梁秉被简直充满谄媚地回答。

    “要是碳原子有序地排列在一起呢?是什么?”夏大夫严肃得很得意。

    “是钻石。亮闪闪,透明,硬度十”梁秉俊回答。

    “这就对了。所以,结构比例组合顺序,很重要。原子弹是怎么制造出来的?就是把放射性元素这么一揽和,威力无比啊。所以,我做的工作,其实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把多的减少一点,把少的增多一点,注意调整它们的比例,给病人帮一个小忙,很多病就霍然痊愈了。这不是我的功劳,是污染的功劳。我也在污染,不过是污染得有序一些。喏,就这样。我简直把看家老底都告诉你了。你凭着这个,好好研究研究,也许能得诺贝尔奖呢。”

    夏大夫一口气说完,不待梁秉俊的反响,就站起身,兀自忙活了。

    梁秉俊头脑一时空白。他无法判断这一学说的真伪,只是感觉到振聋发聩。你无法服从它,却也不能反驳它。因为它是那样不同凡响,令人们目瞪口呆。

    “那您为什么不继续好好研究,自己得个诺贝尔奖什么的?”梁秉俊追问。

    “我嫌烦、诺贝尔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拿他当回事呢。我的乐趣就是吃药。”夏大夫在另一个房间回答。

    “吃药?”梁秉俊从来没听过谁有如此奇特的乐趣。

    “对啊。吃药是很好玩的一件事。药有各种各样的味道,一般人大而化之,提到药,总说是——苦,其实,药的味道,比我们吃过的山珍海味的味道丰富得多了,怪多了,药吃进去,你静静地躺在床上,感受药粉在你的胃中扩散融化,被你的血液吸收,沿着脉络到你的心脏,然后进入神经,强有力地影响你的思维反应感受和行动太有趣了。我一生尝试过很多职业,都做不下去,没意思,无聊,不好玩吃药是世上最快活的事了,可惜啊,至今没有成为一个职业,尝到其中乐趣的人不多”夏大夫又拎着一只黑色垃圾袋走出来。里面装着白色的小纸包。

    “咱俩谈的挺投缘,你的化学知识还不错。你不是要我给你配药吗,哈,给你。”说着,夏大夫把黑色垃圾袋递过来。

    “啊谢谢可是,您并没有给我号脉怎么就知道”梁秉俊的手下意识地把垃圾袋接了过来,但嘴巴还是不屈不挠地问个底。

    夏大夫不悦,说:“你这个人怎么一回明白一回糊涂?我琢磨这行八九十年了,还要用手号脉?

    一眼就看出来你缺什么多什么了。你这个人,没什么大毛病,但你手的活,用脑太过,这样,身体里管精密思索那一部分多用的元素,你已经储备不足,用不了多长时间,你的记忆力注意力联想力就会严重下降。我给你补足了,好比油箱里还有一点油,但是不多了,跑长途就危险了。外国为什么脑力劳动者,那么多患海本默茨氏症和老年性痴呆症的?就是这个原因。“

    梁秉使大惊失色道:“您您是说我可能得老年痴呆?”

    夏大夫说:“不是可能。是一定的。您幸亏为了女儿的事,找到我,算是免掉了你老年傻乎乎,又流哈拉子又拉一裤子屎尿的危险性。你就暗地里乐吧!”

    不可一世的骄傲的梁秉俊先生,此刻真是被彻底打倒了。他奉如神明地捧着那袋垃圾里的药物,说:“那我一回家就立刻吃您的药,谢谢您的再造之思。说句心里话,我是宁可少活二十年,也不愿那么痛苦地傻着。”

    夏大夫第一次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说:“年轻人,好好活着吧。我都九十岁了,还觉得自己是个顽童呢!

    梁秉俊又一次吓得跌落在沙发上“九十岁?您是说您有九十岁了?”

    夏大夫说:“是啊。我又不是找个妙龄女子做老婆,有什么必要隐瞒岁数?我通常不说,就是不愿让大家吃惊,还得解释,要不人家以为我是个骗子。今天,看你是个明白人,才不当心说出来。看来,你也不能免俗。罢罢,你看我像多大岁数,你就认为我是多大岁数的好了。”

    梁秉俊说:“您可不像。”

    夏大夫说:“人的正常寿命是一百五十岁。可科学家早就查证出了这个数据,就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达到。吃了我的元素,你就可以达到了。”

    梁秉俊壮起胆子,问了最后一个爆炸性的问题:“吃了您的药,会不会像您似的,有点不像个男人了?”他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两袋药抓紧,预备着夏大夫勃然大怒时,抓起药撒腿就跑。不是他有意揭人短处,实在是褒贬是买家,正因为他很想实践夏大夫的药,看到夏大夫的形象,又有些不踏实,故蜒而走险,内心还是郑重的。

    夏大夫哈哈一笑,说:“好。我看得出,你是真心想吃我的药的。好吧,告诉你,我的这副相貌,就是年轻的时候,以身体做试验,落下的残疾了。但是,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今非昔比,现在的药物是完全安全的,没有一点诸如此类的副作用了。好了,就说到这里吧,再说下去,以你的聪明,也许以为得了真传,就想自己一试。那可不得了,这需要多年的功力才行。”

    梁秉俊连连道谢,说实话,他还真没如此感激涕零过。

    当他走出夏大夫破败的房屋时,心想,这样好的医术,如果不广施人间,真是无理不容!当然了,他要先在自己身上做个试验。有效,才敢让早早吃。

    他敲敲自己的脑袋,心想——这是真的吗?你就要老年性痴呆了?那你还如何研究?为了科学和正义,你也不能痴呆了啊!

    梁秉俊懂得博采众长。他又到密林当中,求教少数民族的医术。那是一位瞎眼的老妈妈。梁秉俊不远万里,来到她的茅屋,一见之下,很是沮丧。连自己的眼睛都治不好的人,还怎么给别人治病。老妈妈态度倒是极好,第一句话就是:“远方的客人,你看不起我。离的近些,让我摸摸你。”她的话通过妙龄的孙女翻译出来,很是有趣。

    梁秉俊只得凑过去。老人的手,就在他的身上蜿蜒摩拳。那是怎样的手啊,看不到皮肤了,看到的都是老人癍。这种褐色的鳞甲,包裹着老妈妈的骨头和每一根血管,如同枯死的珊瑚。

    老妈妈的第一句话,就把梁秉使给镇住了。“你没有病。”她断然说。

    “是是。我没有病。是我的女儿有病。我是代她来寻医问药的。”梁秉俊再不敢小看山野之人,毕恭毕敬地说。

    “那么,拿来。”

    “什么?”梁秉俊不解。他以为是诊费,高额的诊费,刚才已经交过了。

    “奶奶要你把那个人的东西拿出来。”老妈妈的孙女,小声提醒。

    “哪个人的东西?”梁秉俊摸不着头脑。

    “你替谁看病,你就得拿着谁的东西来。你不知道吗?那件东西上,就有那个人的病了。”孙女说。

    梁秉俊大惊。他还真没看到过如此治病的。就为了这种稀奇的诊法,他回到城市,求薄护士找到了一条夏早早手织的围巾,二次返回山寨,请老妈妈再做确诊。

    老人用青筋毕露的手指,摩挲着围巾。一遍又一遍。

    “这是一个女孩。”梁秉俊点头,老人家也看不见。不过,梁秉俊也不特别佩服,因为他说过,这是自己的女儿。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不快乐。”

    梁秉俊惊讶得连点头都忘了。

    “她病在血。她吃了很多药,她的血已然迷乱了。”

    “她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她一会儿想死,一会儿想活她是越来越想死了”

    “她长在一个肮脏的地方。她喝的水是脏的,她吃的食物是脏的,她吸的气是脏的她的血是脏的,所以,她就要在肮脏中死去了”

    梁秉俊刚开始还点头,渐渐地就但直不动,最后,简直就是吼了。

    “您说对了。您说得都对。对极了。可是,她不能死。她得活下去。您得想法子救她。”

    老妈妈停顿了很长时间。梁秉俊简直以为她睡着了,或者是死了,也说不准。因为她一点声息也没有。只是看到老妈妈的孙女很镇静,他才知道这么就是老妈妈的常态。

    “你女儿的病,很难治的。奶奶在想你要付双份的诊费。”美丽的孙女说到钱的时候,一点都不扭捏。

    老妈妈开口说了。

    “要用百血丹。或许有救。”

    “什么叫百血丹?”梁秉俊急得了不得。

    “就是用一百种动物和植物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说是丹,其实是水。不但有常见的猪血马血,还有蜻蜓血螳螂血蝴蝶血蚂蚁血”

    梁秉俊说:“植物还有血啊?”

    老人说:“有啊。汁液就是它们的啊。比如人参血灵芝血雪莲血天麻血这天地万物的精灵之血汇聚在一处,调理人的气血平和。给你的女儿灌下去,或许能回天。”

    梁秉俊说:“在哪里可以配到这药?”

    美丽的孙女把这话翻译给老奶奶,老奶奶翻着干枯的眼皮说:“这就得你自己去找了。看你的心诚不诚了。一定要到没有汽车、没有啤酒、没有烟囱、没有塑料袋的地方,去取血。如果有了那些东西,血就不灵了。要用这些干干净净规规矩矩的血,去换下你女儿脏血,也许,她还能欢蹦乱跳”

    梁秉俊给了五倍的诊费。

    在其后的岁月里,他到处采集这些血液。幸亏他是一个古生物学家,知道那些最原始洁净的山谷和动物的乐园,不然,无论多么爱子心切的人,也找不全这些血液。

    当他把这一切都找全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悖论。

    老妈妈和夏大夫的治疗方案,水火不相容。怎么办呢?

    听谁的呢?古生物学家兼业余侦探的梁秉俊先生,只能在自己身上实验。不过,他只能试出有毒无毒,并无法验证出确切的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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