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这样的结果姒锦早就想到了,但是面上依旧如常,待皇后还是跟以前恭敬尊重。
提着腊八粥回了颐和轩,萧祁先是在凤寰宫刷了个脸,上演了一幕妻妾和睦的戏码。刷够了脸就跟贵妃比翼去看玉珍公主了,姒锦掐着时间算,再过一刻钟就该过来了,看着云裳问,“花姑姑可又来过?”
“并无,主子回了赏花贴,长乐宫那边怎么还会送第二次。”云裳笑着说道。
姒锦现在是真的不太敢去长乐宫做客了,上回贵妃生辰就差点把命搭进去,这次开了个赏梅花的宴会,她再去谁知道还有没有上次的运气。
看着主子点点头,云裳就又说了一句,“只是这样回绝了,只怕长乐宫那边更看主子不顺眼了。”
“她本就看我不顺眼,多一次也没什么。”姒锦现在没有足够的底气跟贵妃打擂台,位份上不去什么都是白搭。好在萧祁待她恩*日深,这些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自己,顶多进行言语上的暴击,这点程度姒锦厚着脸皮也就挡了。
姒锦比较得意的是,萧祁最近没睡别个妃子,也就是去探望探望,要是这样她还吃醋,那可真不对了。反正别人都以为萧祁还因为上次的事情恼火,因此对她好还是在补偿阶段,这样美好的误会,她才不去戳破呢。
反正萧祁那人,绝对不会为这个不睡别人的,肯定有别的理由。他不说,自己也不主动问,有些话问了,味道就变了。
两人闲谈了没几句,萧祁就大步进来了,姒锦抬起头一看,肩膀上还有些雪粒子,“下雪了?”说着就过去给他拍打身上的雪花,又让去取了衣裳来换上。
萧祁没让姒锦过来,“你坐着吧,顶风冒雪的过来身上凉。”
姒锦就真的坐了回去,大冬天的谁不怕冷啊,笑米米的看着云裳送了衣裳过来,搁在桌子上倒退出去。萧祁自己提着衣裳进了屏风后面换上,等到出来,姒锦已经亲手泡了茶等着他了。
御花园里摘了新鲜的梅花来,泡了梅花茶,捧着茶盏鼻端全是梅香,靠枕软枕,别提多舒心了。
“玉珍公主还好呢?”天一冷,玉珍公主得了风寒,这几日贵妃那边就用这个借口一直拴着萧祁呢,切!
提到玉珍公主,姒锦就看到萧祁原本有些冷硬的脸带了几分温度,点点头,“今日好多了,能吃下奶去了。”
姒锦颔首,也就问了这么一句表达了关心,就再也不问了,笑着拿出一盒蜜饯推了过去,笑米米的说道:“我哥哥托管公公给我的,你尝尝,我家里的味道,小时候可爱吃了。”
苏盛扬是个明白人,想要给姒锦送点东西,走的从来都是管长安的路子,这样一来在萧祁面前就过了明路。自从恩科抓人审讯她哥哥得了一个“索命苏”的称呼之后,在骁龙卫也是威仪渐重,如今在御前不仅有脸面,还能得点特权给她偶尔送点东西了。
萧祁还真从里头捡了一块放进口中,“怎么是酸的?”酸的倒牙,连忙吐了出来。
“山楂本就是酸的啊,做成蜜饯也是有酸味,这有什么奇怪的。”姒锦笑米米的说道,自己捡了一颗又放进口中,吃的十分爽快。
萧祁看着姒锦的样子,觉得自己心尖子上都泛酸了,连忙喝了口茶压了压,“你这什么胃口,酸甜苦辣就没你不爱的。”
“我这是不挑食。”姒锦哼了一声,又塞了一颗到口中,这才又说道:“贵妃娘娘请我去赏梅,我怕冷就给拒了。”说完就抬头看了萧祁一眼,她就不信萧祁没得了帖子。
萧祁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似笑非笑的看着姒锦,盯着她就不说话。
姒锦被他盯着,一会儿就变得脸红如血,别别扭扭的转了头,说个不去又怎么样啊?
“听说贵妃特意备了新的歌舞给朕看。”特意给他看的歌舞,又是大冷天,梅花林里别有新意,不去就太打脸了。
姒锦:……
靠,贵妃果然绷不住开始耍花招了,那她要不要去啊?
帖子都送回去了,再去就是打自己脸了!
可是不去的话,她又不放心,贵妃最近手段频出,又是玉珍公主又是各种宴会,又在萧祁面前一直刷好感。当她看不出来,一定是最近贵妃没能留萧祁过夜,心里是真的绷不住了。不过夜,怎么再生一个?
萧祁吊着贵妃的意思,她也能猜出几分,不就是警告曹国公手别伸太长。嗯,据闻曹国公最近跟新科状元干上了,总是找茬挑刺,这消息还是管长安免费赠送给陈德安的,然后她就知道了。
贵妃拼命在后宫里刷好感,她爹在外头拼命地给皇帝下绊子,两人劲不往一处使,一下子弄拧了,萧祁能顺了贵妃的意?
姒锦吧虽然很幻想萧祁这辈子也别碰别人了,但是知道这绝壁不可能的。但是现在老天爷给机会,这运气真是简直太棒了!贵妃生完孩子了,自己都不能留了萧祁过夜,这个时候自然也会压着别人承*。以至于贵妃一系现在都挺郁闷,如李昭仪这样的,年纪一天比一天,等到新人再进宫,基本上她就是老黄瓜秧子,只能当个摆设了。现在不抓紧机会,还等到新人进宫?
但是贵妃自己气不顺,哪里能抬抬手给别人方便,倒还不如她挥着身孕的时候大方。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这一点姒锦也能理解,怀孕嘛,不能侍寝自然不能霸着,但是现在可不同。贵妃能侍寝,你们一个个的抢着上,这是把贵妃的脸面往哪里踩了?
女人,更多的时候都是争的一股子心气。
就比如现在,姒锦就不乐意萧祁去那赏花宴,听着萧祁的调侃,强忍了一下,到底是没挡住心口的酸气,哼着鼻子说道:“贵妃娘娘一片诚意,皇上哪能不赏脸的。”
萧祁看着姒锦微微一笑,知道她心里又不舒坦了,也不劝她,反正她自己也知道不对,一会儿就缓过来了。索性拿了本书靠在软枕上,姒锦瞧了他一眼之后,就自顾自己的吃蜜饯。今岁的新山楂做成的,口味半酸半甜,开胃的很。除此之外,还有梨脯桃干,都做的很入味,很地道。
吃了一小碟子,姒锦心口的那股子怨气也消没了,拿过手帕擦擦手,心里想着年前该见一见家人了。她这个位份是能见家人的,但是一年的次数并不多。自从上回见过后就再也没见过,一来是不想太招摇,二来是秦屿川的中了状元,她怕家里人进来了会提起来。她一点不记得两人曾经的事情,说起来不是露陷了,所以把事情冷一冷,过了这么长时间了,秦状元也没这么引人注目了,想来这个时候家里人见了她也不会提起来了。
她可不像是皇后跟贵妃,想什么时候见家人就能见的。
两人之间品级差的太多,姒锦对上贵妃只有下跪的份儿,她做什么要去她面前找抽呢?所以一直以来,姒锦都很明白自己的位置,一直对贵妃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当面对上绝对要对方抓不住丝毫的把柄折磨她。也许正是因为姒锦太谨慎,贵妃一点错处抓不到,这才行事越来越有些把持不住。
但凡姒锦仗着萧祁的*行事没有章法,那么现在她妥妥的被贵妃吊打的节奏。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地位不平等造成战斗值的悬殊。
萧祁就算是想要升她的位分,出师无名也是枉然。更何况,这件事情姒锦更是不会轻易提起来,有些时候,夹杂了利益,人跟人之间的味道也就变了。她觉得眼下两人这样相处就挺好的,如果没有那么多人捣乱就更好了。
“那你赏了花之后呢?”
萧祁挑挑眉,就抬头看向姒锦,似笑非笑的说道:“爱妃说呢?”
说个P!
姒锦这会儿自然听得出来萧祁是在逗她了,索性定下心来,拿过针线筐子做起针线来。最然绣花什么的还是也无不熟练,但是缝直线的水准是大幅上升。手里拿着的是萧祁的一件里衣,已经缝了差不多了,就剩下左边腋下的那条缝没缝上了。
一时屋子里就静了下来,姒锦垂头做针线,萧祁半靠着软枕看书,两人互不打扰,倒也不觉得冷情,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温馨在里头。
屋子里静悄悄的,云裳等人在外头伺候,听不到里头的声响,还有些担心涌上心头。花容扯了扯云裳的袖子,让她看了看坐在茶水间里歇脚的管长安,低声说道:“怎么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云裳默了一下,这才开口,“主子们的事情那里是咱们猜度的,用心当差就是,你没看管公公都跟没事人一样。”
“那怎么一样,管公公是御前的人,颐和轩好歹跟他没关系。他这人最是溜滑,讨厌得很。”花容撇着嘴说道,管长安这个人只忠心于皇上,别个人让他看进眼里的可没多少。别看表面笑米米的,其实最不是个东西,不想说的话一个字也不往外蹦。
“这就是管公公厉害的地方,你学着点吧。”云裳指点道,要是管长安敢对别的嫔妃示好拉拢,皇上那边早容不下他了。
花容听了云裳的话想了想,一时也琢磨不过味儿来,索性就道:“好歹处了这么久了,还是那副德行,真是一点面子情也没有。”
“是不该有,你换过来想想,要是管公公跟你打听主子的事情,你说还是不说?”
“那当然不能说。”
“这不就结了。”
花容:……
看着花容还有些迷糊,云裳知道她是个聪明的,有些事情得自己去悟,别人说的还都是别人的,自己想出来的才是自己的。这么一顿的功夫,里头就叫人了,云裳连忙应了声打起帘子走了进去。
很快的云裳又出来了,吩咐人传膳。
花容抬起头看看天,可不是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连忙抬脚走出去忙起来。
那边管长安笑米米的也站起了身,一步三挪的往正殿走去。
用过午膳,萧祁起身就往崇明殿走,临走前看着姒锦撂下一句,“那天我还回来。”
一直到萧祁走了,姒锦这才傻乎乎的笑了起来,一整个下午人都飘飘的合不上嘴。
凤寰宫。
“熙婉仪拒了贵妃的赏花贴?”皇后揉着额头有些疲惫的说道。
“是。”童姑姑回道,“熙婉仪这样做也不怕得罪了贵妃?”
只怕这样做才是合了贵妃的心意呢,贵妃开这个赏花宴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在皇上面前博好感,固*聚恩,这满皇宫里最碍事的是谁?自然是熙婉仪了。现在熙婉仪不去,贵妃的赏花宴自然就能办的顺心顺意了。
想起熙婉仪,皇后更加头疼,人是她一手捧上去的,熙婉仪也一直知情识趣,知道自己想要她做什么。现在拒了贵妃赏花宴的帖子,也不过是表达关于张嫔那件事情的不满而已。张嫔的事情瞧着是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但是这事儿不能细想,细想之下全是漏洞。只怕是熙婉仪知道了什么,所以这是不满了。
比起一个小小的熙婉仪,皇后更加看重的自然是自己跟家族的利益。没有了一个熙婉仪,等到明岁秀女进宫,她能选出更多的熙婉仪捧起来。想起前阵子曲洲苏想要败坏熙婉仪家的名声,若不是她父亲从中施手压制,苏家哪能这么平静。既然熙婉仪不识趣,以后这些事情自然她就不管了。曲洲苏想要闹,尽管去闹好了,她到要看看熙婉仪会不会后悔。
皇后这边撒了手,姒锦并不知道皇后想得那么多,也没想到宫外曲洲苏还有卫国公压制。她就一直好奇,之前还说曲洲苏进京之后会折腾一番,但是一直没听到声响,还以为是萧祁说的交给他起了作用。
这次苏夫人还是带着儿媳进宫来探望姒锦,姒锦听了这里头的缘故就皱起眉头来,她倒没想到皇后居然还能让卫国公府插手外头的事情。
苏夫人看着女儿眉头紧皱,心里也有些不安,就试探的问道:“可是家里给你惹了麻烦?”
苏少夫人也很是紧张,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曲洲苏那边就开始折腾起来,三天两头的不安生。又是邀约又是拜帖又是上门的来回折腾,当真是烦死人。就算是两家早已经结了大仇,但是现在人家礼仪上门,她们还能打出去被人说嘴?
要是传出去,别人不会说曲洲苏暗施诡计,只会说他们家毫无礼数。苏少夫人不知道有个道德绑架的词,但是真心是被曲洲苏本家给恶心坏了,因此这次进宫来,也是想跟小姑子讨个主意。这事儿总不能一直这样任凭别人恶心自己家,这要是到了过年的时候,宴会一多,两家碰头的次数更多,还不得被本家拿着当个吉娃娃一直刷好感个没完?
恶心也恶心死了,偏生不能翻脸,小姑子还在宫里呢,那么多眼睛盯着,不能做丢人的事情。
姒锦看着苏夫人婆媳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愧疚,就忙定定神硕大:“没有,家里没给我添麻烦。如今父兄官场顺畅,我在宫里也比以前方便多了,倒是给家里添了不少的麻烦。”
苏夫人听着女儿这样说,眼眶红了红,就道:“当初你一心一意要选秀,知道你是想为家里博条出路,不想被那边一直压着不能出头,可是看着你在宫里过得小心翼翼,家里头也都心疼得很。”
听苏夫人这样讲,姒锦又回忆原主的记忆,当时好像的确是用这样的借口表达自己选秀的决心的。不过姒锦是真的不想提到有关秦屿川的任何事情,也就不敢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连忙转开话题就说道:“这件事情不用着急,本家这样做的确是恨不妥当,究其根源,不过是因为他们宫里没人。既不能太过得罪咱们家,又不愿意看着咱们风光,只能借着这样的手段博存在感替自己打开在京都的路,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就是太不要脸了。
提到了选秀,苏夫人就看着女儿,“听说这次选秀,本家那边也是要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