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学者的气质。”
年龄是满符合的,但是到底是不是本尊还有待商榷。
“那这本书怎么办?要卖吗?”高山指那本新作。
“说得也是呢,怎么办呢乾脆送给你好了。”
“什么?”送我?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摆出去也不一定有人欣赏,那乾脆送你好了。也才这么一本书而已。”老板轻松地笑。
“老板,你这是强迫推销耶。”高山叹气。
虽然没有不喜欢,但是也说不上喜欢啊!无缘无故拿到一本签名书,说老实话,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高山看了看书后的简介,又看看里面那个虽然龙飞风舞,但不失秀气的签名。
在回家的电车里,他稍微把第三早看看,但是回家以后就把书放到书架上去,再也没在接下来的几天,那个应该是相叶直树的男人没有再出现,可见他也有点自觉自己做的事即使不是错的也带给人困扰。
但是他这下子不来反而让高山伤脑筋了。
虽然跟真正的签名比对过,不过高山还是对他有些怀疑。在这几天里,他不断在考虑如果对方出现的话,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结果这一切很
可能都会泡汤,一个也用不上。
“他今天也没出现呢”另一位同样是打工的久能望着小说部低喃,不过还是被高山听到了。
“你该不会是指那个穿著大衣,有点神经质的男人吧?”
“啊,高山先生你也注意到了吗?”久能有点讶异的态度让高山拧眉。
他注意到很奇怪吗?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久能难为情地搔头。“他看起来好像是我喜欢的一个作家的书迷,所以我就注意起他来了。”
“你是说相叶直树?你看他的书?”
“是的。我是历史系的,本身对历史也很有兴趣,所以很喜欢相叶老师的书。上个星期不是有相叶老师的新作进来吗?我以为他一定会出现的说,但是都没买书就是了。”
是出现了,不过也被我吓走了。高山在心里想,虽然他继续面带微笑。
“高山先生有机会可以试试看,真的满有趣的。怎么说呢?相叶老师好像把自己的论点全盘放进他的作品里,用故事的方式写出他的学说,我认为好厉害!”
“如果有机会,我会看看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身边居然就有两个相叶直树的书迷了。也许他真应该看看相叶直树的作品吧!
话说回来,把那本签名书给久能的话他会不会很高兴?
晚上,高山关店以后和老板、久能一起到附近的小吃店吃晚餐。
晚餐过后,高山和两个人分手,往车站前进。
在这凉爽的春天里,渐渐开始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街道上旁若无人的露宿,一连经过好几个的高山完全不以为意,一直到他来到一个靠著墙壁蹲坐的男人。
说是坐,不过那身体几乎要滑下来,躺到地上去了,背后的墙壁是他唯一的支柱,偶而还用手来扶稳自己左摇右晃的身体,让他还下至于倒在那肮脏的洋灰地上。与其说是流浪汉,还更像个喝过多的醉汉,因为衣服实在太乾净了,而且有些眼熟。
高山弯腰,仔细观察藏在头发下的脸孔,倒抽一口气。
是他了,那个三不五时会到店里,最近却闹失踪的男人。刚才还和老板跟久能谈起他呢。
男子似乎有些神智不清,闭著眼睛,完全没注意到在观察自己的高山。
不知何原因,高山觉得自己不能放任他在这里不管,决定上前去轻轻推他。
“先生,先生。”
对方终于发现有人在推自己而勉强拾起头,睁开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看眼前足以遮住自己的男人。
“先生,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医生?”高山继续问。
“是你啊那个书店里骄傲的家伙”他似乎也认出高山,从鼻于发出两声冷笑。
——给你骄傲的印象,还真是对不起了。
高山耐住性子,继续弯著腰看他。一股严重的酒气在他说话的时候扑鼻而来,让高山怀疑他到底喝下多少酒了。
“你要不要紧?”如果没事的话就不管你了。
男子搔搔头,向左右环视过后又垂头,但是从他坐直身子的情况看来并没有睡著。
坐好以后,他继续靠著墙壁,不在乎来来往往的男女用什么眼光看自己,缓缓地昂起头面向高山,眼睛仿佛忍受不了路灯光线地眯得更小了。
“对不起,我好像站不起来了你能不能借我靠一下?”
“我知道了。”高山虽然心里不愿意,不过这也是自己主动过去摇醒他的,不可能就这样放下不管。
他把男子的右手环到自己的肩膀后,手放在他的腰后支撑起他,然后一二三,把他扶起。
“还好吧?你要不要吐一下比较舒服?”
“嗯现在还没有对不起,请你扶我回家好吗?我家就在这附近而已。”
他跟高山说了地址,发现还真的很近,就在刚才经过的街道转角的公寓罢了。
反正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人也挂在身上,乾脆好人做到底,把他送回去好了。
下定决心之后,高山扶著体重比自己轻很多的男子,小心地往回走。
那是一间涂著白色漆的高级公寓,和高山住的两层楼公寓完全不同。
在大门前,高山摇醒男人,接过他的钥匙,用挂在上面的密码卡打开玻璃门以后搭电梯到五楼,来到外面挂著“相叶”的门牌。
“真的是本人“高山无法置信地怔在原地,盯著门牌看了好一阵子。
这时候,相叶直树本尊发出难过的声音,用空出来的手捣住嘴,高山才发现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慌张地拿起钥匙插入钥匙孔里。
门二打开,相叶立刻摆脱高山,冲入浴室,抱著马桶呕吐起来。
——真难看
高山帮他开了浴室的灯,随后把起居室的灯也打开,对眼前的景物赞不绝口。
那是个21dk的房子,高级木板铺成的地,价格不菲的皮沙发和平面电浆电视、音响组合。相通的厨房相形之下显得过于简单,似乎外观重于功能,不过看大理石台上空空如也,想必主人并不常在家煮食,也就不在乎它有多实用了。
听到冲马桶的声音,高山立刻回过神来,走到浴室门口,看到还抱著马桶不放的背影。
“你没事吧?需要什么吗?”
“麻烦你给我一杯水好吗”
高山转到厨房,从柜子里找到一个马克杯,盛满水后拿到浴室里去交到他手上。
对方含糊说声“谢谢”接过杯子先漱了几口,然后一饮而尽,发出舒服的喘息声。
“你还好吗?”
“嗯”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高山的问题听进去,只是恍惚地点头,松开抱著马桶的手,呆呆地坐在原处。
看他的样子很有可能会这么坐著睡著了。
高山自认倒楣,把手放到他的腋下,警告过后便把他抬起来。
“你的房间在哪里?”
“第二间”
“第二间吗?”他故意在相叶耳边喊,希望他多少可以清醒一点,可是看来无效,只换来他的皱眉。
好不容易把房门打开,让他躺到双人床上去以后,高山发现这任务比搬装满书的箱子还辛苦。
当事人完全感觉不到高山的苦劳,依旧穿著黑色绵织外套,炭灰色的西裤,闭起眼睛进入睡梦中。
“真是的,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嘛”
看着他入眠的高山反复思考自己该不该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把他人塞到棉被底下去。
送他回家已经是极限了,再照顾下去搞不好今晚连家也回不去了。反正半夜感到冷的话他也会自己钻进棉被里吧!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却发现自己在不自觉间已经动手帮他脱掉外套,拿起棉被盖在他身上。真是连本人都会感到害怕的自然。
话说回来,怎么到这种季节还没把冬天的棉被收起来呢?
相叶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枕头套融为一体,让高山产生错觉,以为那全是相叶的头发,或是他根本没有头发,全是枕头,唯有一张因为酒精而通红的脸蛋格外突出。
看看床边的闹钟,已经快十二点了。
确定他不会再醒来之后,高山悄悄关上背后的门,觉得疲惫不堪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