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洲摔在地上的那一个瞬间,不仅仅是齐颂,就连塞班都下意识伸出手。当然,他在手刚伸出之后就故作深沉地向后背着。而纪洲不知道的是后方的其他人在听到声音之后也都闭上嘴看着他。
纪洲在摔倒之后狠狠咬了一下唇,眼神在那一秒微微放空。
就像是空气中有个人狠狠打了他一顿,最后把他推倒在一边。
齐颂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微微睁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两步,却始终盯着纪洲。塞班更是主动退出了这个圈子,给了纪洲充分的空间。
纪洲的左手搭在了一边,手指微微合拢,指尖轻颤,就好像是手中之前握着什么东西。他并没有看向前方,而是弓着身体微微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在这个简单的动作中,没有人知道纪洲究竟想了多少。他就仿佛是分裂出了一个全新的人格,高高在上冷静地注视着靠在桌角的男人,仔细分析着面前的情况。
这个男人在他的眼中,身后靠着的是斑驳的泥土墙壁。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灯泡因为台风而左右摇晃,昏暗的灯光只能偶尔照在他的身上,他的面容应该掩在了黑暗中。
周围不会这么安静,抢他水的人至少有三个,他们正在争抢那杯水,或许还有人绝望的哭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台风突袭了,他们没有水没有食物,如果继续被困在恐怕就会死。尤其在最后一口水被喝完之后。
某些阴暗的人性,恐怕就会被肆无忌惮的放大。
纪洲的脚向后缩了缩,他的背部并没有紧紧向后靠,而是仿佛要把自己环成一个团一样拱起,桌子腿的棱顶得他有点儿疼,就好像是那个简陋的安全屋墙壁上碎石的突起。
他的左手却维持着那个动作,一丝一毫都没有挪动。
一直在后方的其他四位导演也已经慢慢聚过来,而纪洲却仿佛根本就看不到一样,他的头一直在低着,眼睛始终看着自己的鞋尖。嘴唇挪动着,却没有人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然后……又一波台风来了。
他的身体猛地向后撞去,眼神在这之后才微微有了变化,从鞋尖微微向前方的阴影看过去,头随着视线慢慢抬起,那苍白的脸庞一点点露出来,到了仰视的位置。
嘴角让人看不清楚地微微提起,眼神中的绝望无助能让人溺死在里面。
“……咳咳。”
被这种眼神盯了几秒钟之后,塞班才偏头干咳了两声,然后摆摆手示意纪洲站起来。纪洲拨弄了一下头发,笑了笑,顺势借着齐颂的手臂站起来。
而齐颂刚才伸手却并不是为了把他扶起来,而是想让他面前的那些人都走开。
在对上纪洲的笑容之后,才意识到他面前根本就没有别人。齐颂又看了看握着他手臂的左手,下意识想要伸手戳一戳。
纪洲松手又顺势在他眼前摇了摇,笑着说:“没断。”
“啪啪啪。”鼓掌的是一直在后面的四位导演之一,纪洲转头微笑的同时也打量了一下,却并不眼熟的典型欧洲人面孔。“演技不错。”
“谢谢。”
塞班站在一边已经开始抓头发了,他深深呼吸,然后问纪洲:“你是怎么猜到这一幕是电影的前半部分的?”
“既然能被抢了东西,那说明这个安全屋里面并没有人出手相救。”纪洲整理了一下略微有点儿凌乱的衣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电影的前半部分,但是这应该是这个男人出场不久的时候。”
“……挺好的。”齐颂在纪洲旁边低声开口,“我想知道后面,那些人到底会对你怎么样?”
纪洲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塞班不耐烦的声音:“还能怎么样?打断他的腿,对他放血。在水源紧张的时候,人血都是救命的液体。好了那都是我胡扯的,齐颂是吧?那一幕要是你演的话你会怎么演?”
果然还是这样。
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也并没有太过失望。纪洲笑着对他齐颂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我……”齐颂却是连一个微笑都露不出来,他看向周围的人,最后还是求救模样的看向了纪洲,“我,我做不到。我不可能做到。”
“我不可能,不可能的。”他缓慢地低下了身子,声音依旧低哑的重复着,“我不行,我不行的。”
“你不羡慕吗?”他这幅模样大概让塞班很失望,“你不羡慕纪洲得到的掌声吗?他的演技我可以实话说,算得上是顶尖的水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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