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余岁的孩子,突然间,双亲俱失,正感孤独无依之际,听到这温和的声音,心底又是温暖又是委屈,泪眼朦胧中,感觉竟似好像又再与父亲说话一般。闻听那人问起,忙自点头。旋即又想起那人背对着自己,看不到自己动作,方要答话,那人却似背后长着眼睛,能看到一般。点点头道“莫哭莫哭”说着,已是回过身来。
郭奕眼前顿时出现一张清癯俊秀的面孔,长眉似剑,俊目生威。只是此时望向自己的目光,却甚是温和。这人长相甚是年轻,似乎还没有父亲大,只是郭奕心里却隐隐觉得,他却似乎比父亲更显端宁稳重。
眼见这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探手间,已是拿出一块洁白的绢帕,为自己擦去满面地泪水。郭奕只觉他动作甚是轻柔,似是生怕碰疼了自己,心下温暖间那股悲伤之情却是更难抑住,终是放声大哭起来。****这一哭如同山崩地裂,摧肝裂胆。那人却也不劝,只是叹口气,默默的看着他,满面俱是慈祥之色。
郭奕哭的一阵,心中悲绪稍减,眼见这人一直看着自己。想及男子汉大丈夫却如此号哭,不禁有些羞愧。慢慢收了悲声,低头不语。
那人见郭奕听了哭声,方温和的道“哭的够了吗?若是哭完,咱们便走吧,若是晚了,却是当真来不及了。”
郭奕听的一愣,全不知他所言何意。却见那人伸手抚了抚他头,温声道“吾姓柳,乃是汝父旧友。汝称我为伯父便可。”这人却是柳飞。
柳飞说完,没再理会郭奕。却是径自走到郭嘉的棺椁旁,双手虚空一抬,便见郭嘉尸身已是轻飘飘地凭空浮了起来,随着柳飞双手手势变幻,已是直直的立到地上。
旁边郭奕猛然见到这般景象,登时惊的目瞪口呆,直以为自己眼花,忙自双手揉揉眼睛,再看之时,却是见那位伯父,已是围着父亲尸身极快的转了一圈,双手挥舞间,亦是瞬间在父亲尸身上拍击了无数下。那速度之快简直如同一道影子一般。
郭奕大惊,往前就冲,口中大喝道“你要作甚?”只是尚未跑到近前,便被一道看不见的气墙挡住,任凭他如何使劲,也是难以往前半步。心中大骇之时,却听柳飞道“汝且站在一边,伯父先为你父疏通血脉,再晚些时候,便真就无救了”
郭奕大吃一惊,听这伯父之言,父亲竟是未死。这怎么可能?自己亲手试过多遍,如何竟能不知父亲是生是死,若父亲真是未死,那娘亲却是死的极冤了。无形中,自己竟然便是那害死娘亲的凶手了。
郭奕想着这些,身子已是颤抖起来。他自不信柳飞所言,但见柳飞不似疯癫之人,断没有跑来消遣他的道理,是以虽心中不信,却已不再往前,眼睁睁的看着柳飞不断的击打父亲尸体。而且眼见柳飞面色凝重,头顶竟是慢慢升起一道紫气,氤氲着却并不散去,显然并不是玩笑。
郭奕远远地看着,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水。他此时心中极是矛盾,即希望柳飞是对的,父亲并没死并将之救活;又希望柳飞是在胡说,那样自己也免去背负那,害死母亲地谴责。他双目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看着地中间两个身影,瞬也不瞬。
此时,屋中情景煞是诡异,若是有个胆小之人看到,定会生生吓死。飘白挂素的一间大厅中,两具棺材并排摆,放在一处。前方灵案上,摆满各色供物。两只粗如儿臂的白烛高挑,火光明灭幽暗之际,厅中间一个少年正自满头大汗的盯着前方,那里正有一具尸体,僵直的立在地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满身寿衣穿戴整齐。旁边却有一道白影围着转动,白影中紫光闪现,不是与那具尸体轻触,随即便是一声声的轻响传出。
直有柱香功夫,在郭奕感觉,却似是只过了一瞬,根本没有觉察到时间地流逝,但见柳飞身影忽的一凝,刚刚满屋游走的身形,不再乱转。双目望向父亲身体,蓦然间精光爆射,紫色光华大盛,如同黑夜中的一道电光闪过,整个厅中似乎都被那电光耀亮。耳中听的一声轻叱,便见柳飞已是伸掌击到父亲的顶门之处“啪”的一声脆响过后,再看父亲的身体,竟是不再僵直,竟是软软地瘫倒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