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还是那副表情:“贵使说到哪里去了,苗九将军是我们的贵客,我方唯恐招待不周。只是他初到本军时不肯说出身份,又穿的是兵丁的号衣,怠慢之处,还望担待。即使贵使不来,我们早晚也会将他送回寿州。只是贵客登门怎能不多留几日,以赎前些日子的怠慢之过?我们也知道,苗大人对九弟极为看重,当然要尽力招待,以此结交苗大人了。两码事,两码事,哈哈。”
我心中暗道:“这王平,放到后世定然是个大大的大款,一副奸商嘴里‘别提钱,提钱就伤感情’的虚伪奸诈之词。
何舟也是个聪明角色,当然明白王平的意思:“那贵军想让我们助多少饷银呢?”
这倒是个问题,首先要让那苗沛霖出得起;其次,这个时候物价水平如何,我们都心中无数。王平看看我,也不知如何开口。
我努力思索,似乎第一次鸦片战争,英军向清廷索要赔款一项为五十万两白银,那是17年前了,后来的甲午之役、庚子之役,赔款动辄以亿计算。我们向他们要多少呢?其实这钱就是为了赎那个苗九。管他,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就是。我看看王平,转头以平静的口气对何舟说::“不多,二十万两白银。”开口之后,心中略一换算,按照我以前生活的时代这些银子怎么也得折算到一亿元以上了。呵呵,这还真是绑票勒,后世不是曾有绑到亿万富豪儿子索要上亿元赎金的吗?tmd!不过,这苗沛霖出得起吗?管他,还可以就地还钱嘛。再说,这对我们来说本来就是意外之财,有多少算多少吧。唔,别惹急了苗沛霖,翻了脸不顾一切地找我们拼命吧?那可就不太划算了。
“二十万两!”两个随从惊得几乎要跳起来,眼睛里说不出示恼怒还是惊恐。那何舟反应没有这么激烈,坐直了身子,慢慢道:“敢问将军高姓?官称?”
“难道贵使是怕我们借债不还,先要问清姓名、家世?这不妨告诉你,鄙人姓徐名亮,倒没有什么官称,在本军中任政委而已。”
何舟愣了半天,一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二来也搞不清“政委”是个什么官职,品级大小如何,他迟疑道:“啊,原来是徐政委,久仰了。”如此言不由衷,接着说道:“我们虽然愿意为贵军助饷,可是二十万两,我们无论如何也拿不出的。”
王平冷笑道:“你们寿州团练成立以来,皖西北、豫东南多少府县都曾光顾过,官库私宅,大户小户,无论情愿与否,都是你们筹饷的对象,怎说没钱?看这次与我们交手的谢武军,洋炮、洋枪、战马,哪一样不是大户的行头?区区二十万两,也不用自寿州的存底支用,仅仅你们这次向南出兵,从寿州到六安一路筹的款项也应该绰绰有余了。”
何舟脸上微微变色,心想我们强夺硬抢式筹款的情形,这人怎么知道的?其实这次南下也确实索到了些银子,路上还洗劫了一些乡下的大户人家。但是,山麓下一战,物资损失甚巨,那大炮、洋枪、弹藥和粮草等等可都是花大钱买来的,要知道军队是军阀的命根子、摇钱树,古今一理。那苗沛霖此行本想大捞一把:土地、钱财、兵员,都是越多越好。却意想不到地落了个严重的“收不抵支”这已经够让他郁闷的了。现在,这伙人开口要二十万两白银,敢情苗军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给他们打工征集粮饷的?不但没有一点工钱,还要把寿州积存的老本赔上一些呢。可是,不给又如何,谁让九公子在他们手里,而主公又非要不惜代价赎回呢?
“这个,皖西寿州是个穷地方,与天京、苏杭没法比的。请高抬贵手,少一些可好?”
“你说出多少?”
“这个,二万两银子。”
操,他还真敢就地还钱。见我们脸色不善,他赶紧又补充一句:“这是我们送给贵军的一点意思,决不敢言‘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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