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虎目死死地盯着戈士邪,冷冷一笑,将戈士邪吓得浑身一颤,这才勉强道:“单于放心,七士邪已经提前半月派人混入城中,购买房舍,在房舍之中挖掘地道,地道已经于昨日完成,如今只等单于一声令下了!”
冒顿想了想,点头道:“我们这次名义上号称六十万大军,实则不过三十余万,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在蒙恬没有抽身之前,若能直取咸阳便算大获全胜!”
说到这里,冷冷地点了点头,缓缓地道:“今天三更,左护大将军带领十万人马前去进攻九原其他几城,戈士邪带领三万死士经地道密潜入九原城,本单于亲率大军正面进攻九原,争取一役而取九原,明日天亮,直取上郡!”
戈士邪闻言急忙抱拳应声道:“戈士邪明白,单于放心!”
冒顿微微一笑,指着几上的银质腰刀,向在场的几人点头道:“这把腰刀给你放在这里,等你来取!”
戈士邪双目一亮,瞥了一眼那腰刀,大步转身向帐外走去。
三更时分,狂风肆虐,将城墙上秦军的火把吹得忽明忽暗,韩城站在垛口后,举目向城下的匈奴大军望去,只见黑压压的军队无声地盘踞在半里之外,借着明亮的月光甚至可以看到匈奴单于那巨大的白色帐篷。
他身边中郎将许华望着城下的匈奴阵营疑惑地道:“将军,匈奴今晚必定会全力进攻,只是如今天色不早,怎么还没有动静?”
韩城神色凝重地看了看城墙上备好的滚石、擂木等防守器械,点头道:“命令弩兵给我打起精神来,今晚匈奴必定来攻,正是立功受封的大好机会,千万不要错过!”
说到这里,忽然听到身后的城墙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望去时,正看到赵信飞驰而来,翻身下马,匆匆向城墙上跑来。
韩城见状急忙迎上去,抱拳道:“赵大人可是有什么急事?”
赵信满头大汗,有些惊慌地看了一眼韩城道:“九原郡的土城、历县、阳原等城被大批匈奴军队包围,如今三城均已告破,一万残兵护着四万庶民正在向九原退来,此刻正围在东门,我们是否开城接纳?!”
韩城被这消息惊得微微一怔,扭头望了一眼依旧死寂的匈奴阵营,想了想,咬牙道:“大人,韩城觉得万万不可打开城门!”
赵信脸色一变,厉声道:“韩城,你想清楚,这里面可是有四万无辜的庶民,其中尽是无辜的老幼妇孺,若是不许他们进城,他们俱是死路一条!”
韩城神色不变,冷厉地回头望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城下,缓缓点头道:“本将军为九原都尉,节令九原军制,没有本将军军令,任何人不得擅开城门,违者杀!”说毕,正要下城,赶往出事的东门,只听城下忽然传来一阵隆隆的战鼓声,无数匈奴轻甲步兵开始如潮水一般向城中攻来,韩城来不及理会赵信,急忙向赵信抱拳道:“大人,今夜能守住九原已是艰难,大人,不是韩城心冷,只是为了大局不得不如此有违天合,若是老天报应,便找韩城一人便是!”说毕,回身冲上城墙抢过一把弩机对准城下的匈奴兵便是一阵狂射。在秦弩的巨大杀伤力下,匈奴甲兵的攻势在连续三次的冲杀后渐渐减弱下来,九原高大的城墙下堆满了无数匈奴士兵的尸体。
赵信见状长叹一声,匆匆向东门策马而去。
匈奴第一轮的进攻总算结束了,韩城擦了一把额上的大汗,起身向跟在身后的亲兵厉声道:“滚木擂石都给我准备好,另外去找人煮来沸水,已备匈奴的下一轮进攻!”
他话音刚落,便听东门方向忽然燃起一片冲天的火光,熊熊烈焰映红了半边天空,韩城猛地一惊,心知不妙,正要冲下城墙,向东门赶去,只见一匹快马闪电一般直冲到韩城所在的城墙处,也来不及翻身下马,大声喊道:“韩将军,不好了,一股匈奴兵忽然从民宅内冲出来,赵信赵大人正在带人厮杀,请将军火速派兵支援!”
韩城闻言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幸好扶住了身边的箭垛,这才勉强恢复了一丝平静,也来不及多说,冲下城墙,牵过早已等在一边的战马,飞身便向东门冲去。
这时,东门的大火已是越燃越烈,在干燥的春风中愈发地猛烈起来。
城外震耳的战鼓再次隆隆响起,匈奴大军的第二轮进攻在短暂的停歇后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