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着急……我真的只是着急……”
说着一张圆脸渐渐刷白,话也开始语无论次,到了最后竟是一声不吭地哭了起来。
白青亭无语地看着眼前这宫婢,看起来年纪很小,宫婢边掉金豆子边偷偷瞄她的左臂处,好像是想瞧清楚什么。
片刻她会意过来,她也不为难宫婢,道:“我是乾龙宫的白代诏,你是哪宫哪殿的?这么着急去做什么?”
连她都不认识,都得靠看她半臂左臂处的常春藤来判断她的品阶,应该是初入宫的吧。
听到她的话,宫婢哭花的大圆脸愈发苍白,像是知道了自已冲撞到了不得的人物,怕是死路一条,她像是哭自个似的越发大声嚎了起来。
白青亭刚释下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越拧越紧,越紧越打成了死结,终于她让那如魔音穿脑的哭声被吵烦不胜烦,大声喝斥道:“别哭了!再哭我杀了你!”
也许是她的喝斥有震慑效果,也许是她那个杀字起到了关健作用。
反正宫婢不哭了,她觉得世界安静了,真好。
宫婢愣愣地摊跪在地上,任鼻涕泪水爬满小脸蛋,就这么抬着头望着眼前自称是乾龙宫白代诏女官的姐姐,刚刚那狠厉的神情好可怕……这样的女官姐姐好可怕!
白青亭尽量让自已显得温柔亲切,“现在冷静下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可惜方才余威还尚在,宫婢肩膀缩了又缩,最后在她快再次不耐烦的时候,宫婢怯怯道:“……姐姐不会杀我吧?”
她虽然喜欢解剖人,但也不会随便杀人的好吧。
白青亭默默地在心里翻个白眼,面上则露出最友好的笑容保证:“不会……”
突然看到什么,她从宫婢手心抢出一个香囊,款式与她腰间系挂着用来装茱萸的香囊一模一样,图样是雏菊,别名长命菊。
此次重阳节,王瑶光做了许多香囊来装茱萸,她身边的人都有,像她香囊上绣着梅花,白瑶光绣着万年青,吕司记绣着君子兰,而方女史绣着的则是有个别名叫长命菊的雏菊!
“这是从哪里来的?”白青亭攥起宫婢的衣领,宫婢一片茫然,不知道为何被抢了香囊衣领还被越勒越紧:“快说这香囊是从哪里来的?不然我真会杀了你!”
这个时候,她真的动了杀气。
盛怒之下,她真的会杀了她!
“香囊……方女史的……我不、不小心、攥了下来……”宫婢说得断断续续,气若游丝。
白青亭也终于意识到自已的手劲已到了足以勒死宫婢的程度,她放开些手劲让宫婢得而喘口气,接下来说的也顺畅许多:“方女史病发了,我急着找太医……可是我没用呜呜我不认得路……呜呜我是刚入宫的呜呜……”
宫婢一张圆脸被勒得又青又红又紫,又哭得厉害,上气接不到下气,可谓精采纷呈。
但当她回过神来自已好像安全了的时候,白青亭已经不见了。
她又想起,刚才那可怕的女官姐姐问她方女史在哪里,她答了句:观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