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司记转述后,问道:“姐姐,陛下这是打算不发作了?”
“这与皇商李家龙袍无瞳一事大不相同,你让陛下如何发作?”白青亭冷笑着,“我的清誉事小,牵扯皇贵妃娘娘、三皇子党派之争事大,陛下能轻易发作么?”
“那姐姐这暗亏岂不吃定了?”吕司记口气颇为不平。
白青亭安抚她道:“也不尽然,陛下终归会有所小惩小戒,大人物暂且动不得,小角色莫非还能放过么。”
她睨了眼搭在她手腕上有片刻之久的某人两指,“何况,陛下对我有所愧疚,也会对我有所补偿。”
这君子恒不就是第一个补偿。
不然,皇帝岂能默许一个外臣入她的清华阁偷偷为她治伤清余毒。
吕司记也会意过来,不再开口。
终于把好脉,君子恒说道:“今日之事,我不会对谁提起。”
白青亭嗯了声,事关皇帝,事关两派之争,他能不守口如瓶么?
而她被算计一事,就闺誉这一条,他要敢提及,她便敢嫁他。
君子恒抬眼认真地看了她一会,道:“白代诏就这么信任我?”
他没有再自称本官,果然听着顺耳得多。
白青亭心底很满意,于是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既是同伙,我当然信任你。”
君子恒又不说话了,现今他听到同伙二字总免不了额际青筋要欢快地跳上两跳。
不过一日,他怎么就与这大胆的姑娘扯上这同伙的干系了?
“毒已尽清,白代诏不必担忧。”君子恒起身,瞥了一眼她披风下盘着的大腿,“我再开些补血养气的中草药,白代诏吃上几日便大好了。”
他一说完,白青亭与吕司记免不了要一番感谢。
天色不早,君子恒也不得久待清华阁,在临出寝室前,他迟疑地说道:“白代诏腿上的伤……”
她的伤在右大腿那般事关姑娘家清誉之处,他实在难以启齿,但白天她那般简易的包扎与今夜她率性的不自爱,皆令他不禁有些思虑。
“怎么?君大人要看看么?”白青亭不觉有他,很是大方自然地回道。
吕司记被她这么大胆的话吓得目瞪口呆。
君子恒则心脏好像强了些,面上无甚异常表情,只是从耳根起,他的脸红得像除夕的大红灯笼般灼烫。
他强作镇定,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瓷瓶,对小嘴微张的吕司记道:“白代诏腿上的伤不可疏忽,每日早晚换药两次,这是上好的伤药,涂之几日便可见大好。”
吕司记忙收神感激地接过,然后目送着君子恒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了清华阁。
白青亭从吕司记手里拿过小巧可爱的黑瓷瓶,不禁道了句:“这君大人还真是个好人。”
吕司记此时仍为白青亭的大胆语言而处于诧异中。
白青亭见此又道:“你不觉得?”
吕司记连忙点头,她也这般深深觉得。
她更觉得,白代诏似乎变的不是一点半点。
一出清华阁,君子恒似是脚底生风般一口气冲出了乾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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