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确实哭过了好几回。
小二已被君子恒调回白青亭身边,正在白青亭床榻前站着,她眼底平静,因为她相信公子的医术,既然公子离去前说姑娘已无事,那么姑娘便肯定无碍了。
只要,安静地等着姑娘醒来便可。
因着白青亭的吩吩,小二回了晴院照看昏迷中的白青亭,小一便去了故园守着,临去前小二将白青亭的话重复了一遍。
小一听着有点儿莫名奇妙,但还是照做了。
因着对追不到凶手的愧疚,他看守得非常用心,连一片叶子飘落他都没放过察看。
静悄悄的,有几分压抑,有几分凝重。
小三随着君子恒出宫后,二人并没有回君府,而是进了隔壁白府。
一入晴院,便是这几欲令人窒息的气氛。
君子恒进了正堂,径自走向寝室,其他人或看或随到寝室门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停在寝室门前,缓缓道:“陛下已准了青亭再休沐两日,这两日里还要劳烦吴婶吴伯好好照料青亭。”
说完,他推门入了寝室。
下一刻,他们又听到关门的声音。
他们望去,是小二出来了。
吴婶与吴伯互对一眼,对于君大人对白青亭改了称呼,二老再迟钝也感觉到些什么,于是二老挺开心的。
可开心过后,二老又觉得未成婚的男女独处一室实是不妥。
吴婶上前想入寝室去,小三已灵活一闪挡在她跟前,对她道:“吴婶且安心,我家公子虽不是太医,可医术却是顶尖的,这一点连我家老太爷都是亲口承认的。”
“我并非担心君大人的医术……”
吴婶还未说完,小三已了然笑道:“其余的吴婶也不必担扰,我家公子既能入宫为白代诏求来休沐的日子,那么定也能为白代诏负责到底。”
吴婶愣了半会,吴伯也走到她身旁扯了扯她,示意安心。
吴婶终是泪光闪烁地点了点头,与吴伯一道往厨房去,准备煮些清粥,好让白青亭醒来后用些。
目送着二老走出正堂,小二回头看向小三。
小三明她意思,得意道:“相信我,我的感觉向来很准!”
其实小二不知道的是,小三能够如此肯定得意,是因着他与小一在红枫林里都看到了白青亭脚丫子脚板上的那一颗朱砂痣,那一个胎记就如同长年挂在君子恒书房内的那一副画一般,深深地刻在他与小一的脑海里。
寝室内,君子恒安坐在床榻前的矮几上,他凝视着那张苍白毫无血色但已不再狂冒冷汗难受得拧眉的秀美面容,不言不语。
记忆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关于小时明天晴的,关于今日白青亭的,就像是一个个过场潺潺流过,在思绪中重叠,又在重叠中抽丝。
慢慢地,汇成一条清澈的小溪。
小溪旁大石上,有一个小姑娘。
小溪岸上红枫树下,有一个趴在他身上的大姑娘。
倘若未殒命于那场大火,也该是双十的年岁了。
还记得幼时面容的轮廓,那眉毛、眼帘、嘴角、鼻梁……都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从今往后……有我……”
“你不再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