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嘴灰尘而不觉,因他终于发现,兰生小姐也许好对付,但她手下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好惹的。
他进府年数不长,自觉机灵,却无门无路。只因管事们也分派系,各院又早有心腹主事的人,他就到处做着杂事。听说离家多年的二夫人回来,府中那些老人早传那位夫人为人不好,纷纷站定雎夫人和蝶夫人那边,打算联手对付。他本无所谓,打算随大流保住饭碗,所以才敢给兰生显不耐烦。这会儿仔细瞧下来,他这心里松动了。一直等提拔的机会,苦于人心自私而不能在主子们面前显能耐,如今二夫人出现,身旁虽也有能干的人,可十多年不知府里事,不正好是需要人表诚意的时候?
宁可雪中送炭,不要锦上添花。他吃着灰,揉着眼,返身对兰生就是一跪,心意已决。
“喂,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哭,就不用进屋子。外头老鼠都那么猖獗,里头还不知道有什么恶心东西呢!你是这府里的管事,你必须第一个。”有花思想时而天真,凶得让人啼笑皆非。
兰生有些眉目,却是接了有花的天真,“你起来,不用打头阵就是。”别忘了,她刻薄。
灰衣管事但垂眼,恭敬道,“小的姓吴,家中排行老三,我爹是酒楼账房,所以能写能算。在南月府做事三年七个月,愿给二夫人和小姐效犬马之劳。”
有花撇撇嘴,“谁要你效——”
兰生截断,“吴管事这是毛遂自荐?”
吴三道,“小的不敢自诩有才,好歹脑袋不笨手脚麻利。最重要,我深记我爹所教,知恩图报。若二夫人和小姐不嫌弃,用了小的,小的必肝脑涂地。”
兰生想了想,半晌后回道,“人人能说好话,我经历尚浅,不敢断定你真能干假能干。不过,我能将此事说与我娘听,你且等几日,看她找不找你问话。”
吴三磕头,“能由兰生小姐向二夫人美言,小的就感激不尽了。还请小姐对二夫人转达,这府里明着支持雎夫人和蝶夫人的人很多,暗里支持的更不少,最好有个通晓其中的帮手,早些熟悉家中的人和事。”
虽然打小报告不光明,却也说得婉转,她娘应该需要这种投诚。兰生答应帮忙转达。
吴三的精神面貌整个不同了,一股子上刀山下火海的气劲,率先进了屋子。大概是出于“效忠”心理,他一直说这屋子不能住人,又说主院最好,只要说服老爷,雎夫人和蝶夫人也不能反对,然后暂住就成了长住,二夫人顺理成章可接管家事。
兰生却压根没帮她娘想,只觉得此处适合自己,如果这夜不占了地方,今后也别想住进来。至于她娘,今晚十之八九是不过来的了。
于是,她道,“如我所料,里头比外面好多了,这间屋子只要打扫干净就能住人,其他地方可以慢慢整修。”
她娘就算要住进来,她也不会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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