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少主在问你话!你在发什么呆?”不知过了多久,坐在他前方的真行峻一气急败坏的回头朝他低吼道。
这个叫上杉的男人究竟在搞什么鬼?之前见他精明冷酷,身手、枪法又好得没话说,自己才甘愿花大笔钱请他来当少主的保镖,企图靠他从中建大功以提升自己分支的地位,没想到他到这里来之后竟然不断出差错,不是乱吼乱叫就是不知进退礼仪的惹来侧目,而现在更好了,竟然当众发起呆来!
这下子可好了,谁还会请一个会发呆的人来当保镖,别说保护人了,到时候他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都不知道哩!去!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人喊及,上杉丰自将沉思的注意力拉回来,双眼不避不让的正视龙居静。“你刚刚说什么?”他问,漫不经心的态度顿时引起周遭此起彼落的众怒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
“不得对少主无礼!”
“你不想活了吗?”
“真行峻一,这就是你带来的好属下?”上梁不正下梁歪,马上有人指责的将矛头指向带引他进来的真行峻一。
“少主,请您原谅属下的无礼。”真行峻一请罪的说“虽然属下的属下上杉说话没上没下,一点礼貌都没有,但那全是他刚毅木讷的个性所造成的,至于他的身手,属下敢保证在场除了少主之外没人打得过他”
“真行峻一,你说什么大话!”有人不屑的打断他道。
“是不是大话,待会儿试试看就知道。”真行峻一自信满满的瞥向开口之人挑衅道,在转头面对龙居静时又变得谦卑不已“少主,属下刚刚所说的话句句是实话,倘若您还有所怀疑的话,那么就让上杉现场露几手给您瞧瞧吧,也顺便让那些作贼喊捉贼的人知道大话可不是人人都说得起的。”他嘲弄的瞥了一眼那群正对他怒目相向的人们。
“打就打,你以为我们怕你吗?原田,你去向上杉兄弟请教一下,记得出手别太重,好歹都是帮里的兄弟,知道吗?”
“是。”应声中,体格硕壮的原田走至众人退让开来的场中。
“上杉,你就去向那位兄弟讨教讨教吧。”真行峻一嘴角微扬的说,怎知上杉丰自的回答却马上让他挂不住脸。
“为什么我要?”他双手抱胸,以丝毫不打算出场迎战的姿态看着真行峻一说。
“为什么你要?”真行峻一瞠目结舌的看着上杉丰自叫道,声音不知不觉间提高了起来,却在下一秒又自制的压了下来“你不是一直想替组织尽心力吗?现在正是机会,只要当上少主的保镖,你的愿望便能达成,难道你忘了你的身份与工作了吗?”他掩人耳目的提醒他们之间的交易。
上杉丰自缓缓放下抱胸的双手,双唇亦随之抿紧起来,身份?工作?他怎么忘得了呢?只是一想到要当龙居静这流氓的保镖他就呕,更别提为争这令他呕血的工作还得要与人动手动脚,活像在争夺什么稀世珍宝似的,这教他还有什么力气去与人争?
不过真行峻一倒提醒了他此次的任务,为了他所在意的武道馆,看来龙居静的贴身保镖这职位他是非抢到手不可了。他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等待在场中的男人,不疾不徐的朝那男人踏步前进。
“请指教。”
随着原田粗犷的声音落下,一记充满了力道的回旋踢朝着上杉丰自的脸飞了过来,他微微移动了一下上身,轻松的闪过这一记攻击,可是接下来更凌厉的攻势却如飞箭般由四面八方击向他,逼得原本只以闪躲为应的他不得不出手迎击。可是一旦让他出手,不是他要瞧不起人,结果很快便会出现。
“哇!”
一个不由自主的叫声随着背部重重撞击在地的声音响起,上杉丰自冷酷无情的站在原地看着被他摔倒在地上,痛得面无血色而蜷曲在地板上的男人,不置一言的直立着。
“保镖的身手好固然重要,但是不会用枪可就形同一个废人了。”在一阵不可思议的屏息之后,有人以不屑的冷声出口道。
“你想知道我的枪法准是不准,是吗?”上杉丰自转头看向开口之人,意外的沉声开口道,他嘴角浮起浅浅冷峻无情的笑容,让他人不由得冷颤了一下。
“你想干么?”开口之人倍感威胁的退后一步。
上杉丰自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手伸进外套内,而在同一瞬间,在场同时有三人迅速的拔抢指向他,可是那也只是眨眼的时间而已,因为三枝卸了笔套的钢笔已奇准无比的射中他们拿枪的那只手背,三支手枪应声掉地。
“我以为每个进门前的人都需要卸枪,没想到这项规定竟也是因人而异的特令。”上杉丰自倾身拾起滑落在他脚边的其中一支枪,轻描淡写的撇唇道。
“结城,这是怎么一回事?”众人呆愕几秒后立即严厉的朝带枪之人质问道。
“这”结城光正一脸的不安。
“听说这次四丁目事件好像是有内神通外鬼喔。”上杉丰自悠然的插口说。
“你这家伙不要乱说话!”结城光正脸色突变的大叫道。
“我说了什么吗?作贼心虚、不打自招,想学人家做坏事,你的功力似乎还不够,需要再接再厉的样子。”上杉丰自以犀利的目光冷嘲热讽的盯着他说。
“结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最好说清楚一点。”众人朝他进逼。
“你们信不过我吗?”结城光正心慌意乱的吼叫道“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突然冒出来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你们不去怀疑他,竟然怀疑起同生共死多年的兄弟我来,你们有没有弄错?来人呀,去把那个乱说话的家伙抓起来。”
“慢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龙居静突然出声道。
“少主,您别听他乱讲呀,属下对组织一向是忠心不二的,怎么可能会背叛组长和大家呢?少主,您别听他的呀!”结城光正激动的叫道。
“上杉,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有什么证据?在我面前,我不希望听到一些毫无证据的臆测和怀疑,尤其是关系到组员的事。”龙居静的眼光放在上杉丰自脸上,一脸严肃的盯着他说。
上杉丰自双肩一耸,把玩着手中的连发型银色手枪。“听说为了寻找真正的凶手,组长所中三枪的弹头都被留了下来”他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闻言至此,结城光正再也按捺不住惊涛骇浪的惊惧感,推开围绕着他的人群拔腿就跑。
“抓住他!”龙居静反应奇快的叫道,但他再怎么快也比不上原本背对着这一切的上杉丰自,转身、开枪,这一气呵成的迅雷不及掩耳的急速动作。
众人只听到“咻咻!”两声响,畏罪而逃的结城光正已噗声跪倒在地上,抱着血流不止的双腿哀号不已。
“这就是我的枪法,不知道你现在觉得它准是不准?”在众人口瞪口呆、屏气凝神之际,上杉丰自却淡淡一笑,走向哀号不已的结城光正面前询问的开口道。
“你你到底是谁?”结城光正以一脸死也不瞑目的表情盯着他咬牙道。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上杉丰自。你若要报仇,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结城光正,我爸爸待你不薄,这还不够吗?”龙居静带着一脸肃杀之气的走上前,冷冷的盯着他问。
“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是你别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来。”结城光正冷哼一声撇开头去。
“你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真行峻一踹了他一脚道。哈,上杉立了大功,他这个引介之人理所当然说话可以比较大声。
“把他带下去。”瞪着他半晌,龙居静突然沉声的命令道“除了真行和上杉留下来之外,其余人全给我退下去。”
众人退出之后,原本热闹的大厅顿时变得冷冷清清,龙居静坐在首领位子上,手中把玩着上杉丰自刚才在众人面前交给他的手枪。
“上杉,你怎么会知道结城光正叛变的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若有所思的双眼终于笔直的投射在上杉丰自脸上问道。
“三天前无意中在一条巷子中撞见的。”上杉丰自耸肩道。
“真行,你也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事先没告诉我?”
“呃”“他不知道,这件事我谁都没说。”在真行峻一答不出话来之际,上杉丰自轻描淡写的开口道。
“为什么?”对上他的目光,龙居静问。
“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说的话会有人相信吗?不信还不打紧,说不定倒霉还会惹来杀身之祸,我何苦?”上杉丰自看了他一眼,嗤声嘲弄的说。况且这个秘迷粕是警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搜集到的资讯,若没有对等的投资报酬率,他又不是白痴,干么白白送给他们?他在心中补充道。
“既然怕惹来杀身之祸,那刚刚为什么又说出来?”龙居静直视着他的眼又问。
“我刚说了什么吗?”上杉丰自嘴角一扬,皮笑肉不笑的挑眉反问他“我刚刚有提到‘背叛”这两个字吗?一切都是他自己作贼心虚、不打自招的,我说了什么?”
“刚刚是你说他刚毅木讷的是不是?”龙居静默不作声的瞪了他半晌后,突然转头对真行峻一冷声说。
真行峻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完全答不出话来。他真的会被上杉害死!
“我和他根本认识不到一个星期,他说我刚毅木讷你也相信?”上杉丰自嘲弄道。
无法自已,龙居静在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眼瞪着他半晌之后转头面向真行峻一,冷若冰霜的迸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触及他那冰冷的眼光,真行峻一惊惶失色的直打哆嗦,低着头,他颤巍巍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花钱请保镖,就是这么一回事。”上杉丰自先以食指指着他,再改以拇指指着自己开口替他答道“只不过我后来发现既然需要保镖的人是你,我想我还是直接针对你好了,免得到时候被晃点拿不到钱,那我不是挺冤的吗?”
专业保镖,难怪他会有这样的身手,龙居静看着他忖度着。“我并不需要保镖”既已知道缘由,龙居静决定打发他走,怎知话都未说完却已被他打断。
“真是抱歉,你现在说这些不嫌太晚了吗?”上杉丰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嘲弄道“好歹我刚刚才救了你一命,要不然谁知道你哪天会死在自己组员枪下。你现在要后悔、想退货已经来不及了。”
“你要多少钱?”许多话是不需要言明的,龙居静看了他一会儿后直截了当的问。
“不多不少,就拿你半价五百万就好了,至于剩下该有的一半收入金额,”他顿了一下,脸上突然闪过一抹有些野蛮又有些冷酷的笑容“我想也许你的对手会很乐意替你补足。”
“你这是在威胁我?”龙居静的身体一瞬间紧绷了起来。
“岂敢,只不过有些话是不说不明。我的能力相信你刚刚也已经看过了,至于我们的关系是友是敌,那就全取决于你了。”
龙居静低头沉默不语了一会儿后,抬头盯着他问:“你说一千万?”
“不二价,我保证你在组长伤未好这段期间内绝无性命之忧。”上杉丰自迎视他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说。
“那好,我们就此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