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明知这样不对,可是控制不住。
整整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在海浪里,在无边的大海里,在荒芜的孤岛上,忍饥挨饿,疼痛难忍时,他就靠想着苏婳的音容笑貌,才撑下来的。
她是他心中最亮的那颗星。
十二岁春心萌动,喜欢上她后,就再也没喜欢过别人。
以后也很难喜欢上别人了。
正当他沉思间,病房门“吱呀”一声推开。
苏婳穿着月白色长裙翩然而至。
手里抱着一束鲜花,另一只手里拎了个保温桶。
她面孔苍白没有血色,短短几天,清瘦不少。
顾谨尧晦暗的眼神顿时明亮起来,喜悦夹杂心疼地望着她,缓缓蠕动干涸的嘴唇,声音发涩道:“你来了?”
苏婳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我又让酒店的厨师多做了几样粥,你挑着喜欢的喝。”
“嗯。”
柳忘刚要开口。
顾谨尧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柳忘闭上嘴,走出去。
苏婳拉了把椅子坐下,笑着说:“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
“替我谢谢顾北弦。”
“我谢过了。”
顾谨尧扯起唇角,艰难地说:“好了,看过我了,你回去吧。”
苏婳知道,他是怕顾北弦吃醋生气。
她笑笑地说:“他现在变得很好很好。”
顾谨尧极淡一笑,“正因为他变得很好很好,所以才让你回去。”
“好,我再坐会儿就走。”
两人什么都没说,就安安静静地坐着。
对顾谨尧来说,只是这样安静地和她待着,就已经很知足。
虚弱的身体,像没电的手机,看到她,就仿佛充满了电一样。
又坐了十来分钟,苏婳道别,起身离开。
出门遇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男人七十岁左右,身形清瘦,头发花白,穿一身舒服的麻布衣服,布鞋,双目炯炯,眼白却泛着血丝。
正是柳忘的丈夫,顾峥嵘。
苏婳笑着打招呼:“您好,顾伯伯。”
“听说我儿子是被你们找到的。我派了船队,连着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太感激你们了,我要请你们吃饭,表达我的谢意。”
这是要请她和顾北弦的意思。
苏婳应下来。
约在次日中午,在当地有名的海鲜大酒楼。
第二天,苏婳和顾北弦如约而至。
顾峥嵘和柳忘,早就等在包间里。
上了满满一桌子海鲜盛宴。
席间,顾峥嵘非常热情,不停地招呼苏婳和顾北弦吃菜,喝酒。
前几日大家神经都太过紧绷,如今顾谨尧终于找到,且脱离危险。
所有人都高兴,小酌了一、两杯。
和柳忘不同,顾峥嵘处事大方得体,情商极高,让人很舒服,如沐春风。
柳忘几次开口,想揶揄顾北弦几句,都被顾峥嵘使眼色制止了。
柳忘心里憋着不痛快,就一直喝闷酒。
喝了三杯红酒后,她站起来,“老顾,失陪一下,我去趟卫生间。”
顾峥嵘宽和地笑笑,“你喝了酒,要不要我陪你去?”
柳忘已有五六分醉,眼底漾着风情和醉意,虚虚一笑,“不用,这点酒算什么?”
想着卫生间离得不远,顾峥嵘道:“那你快去快回。”
柳忘笑着嗯了一声。
苏婳总觉得顾峥嵘其实挺宠柳忘的。
她那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就适合顾峥嵘这种脾气好的,心胸豁达的。
如果换了顾傲霆那种傲慢自大的性子,不出三天,两人就得打进医院。
屋里三人继续喝酒吃菜。
柳忘这一出去就去了十几分钟。
顾峥嵘挺担心,站起来,“我去看看。”
苏婳和顾北弦异口同声道:“好。”
顾峥嵘推了椅子,走到门口,手刚搭到门把手上,听到外面传来“咔咔咔”的脚步声,步伐慌乱,又快又急。
顾峥嵘急忙拉开门。
看到柳忘披散着头发,满手的血,匆匆跑过来。
衣服和脸上也溅了斑斑点点的血滴,看起来有点吓人。
顾峥嵘连忙走过去,“你这是怎么了?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伤到哪了?”
柳忘轻轻笑着,笑容有点狰狞,漾着醉意的眼睛戾气横生,“老顾,我杀人了,我杀了顾傲霆,我终于把他给杀了,终于杀了。这些年我做梦都想杀了他……”
她掩面痛哭起来。
顾峥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面色复杂。
闻言,顾北弦倏地站起来,大步走到柳忘面前,“你杀了谁?”
柳忘止住哭,仰起脸,挑衅的语气说:“顾傲霆啊。我刚才在卫生间外面遇到他,吵了几句,我拔掉簪子,一下子捅到了他的肚子上。他流了好多血,肯定活不成了,哈哈哈。”
她神情几近疯狂。
“啪!”
顾北弦一巴掌甩到她脸上,“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他疾步朝卫生间走去。
苏婳急忙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