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会再杀到京城来吧。”
“哎,有道理。”长春点点头,又说:“不过,偶尔我还会怀疑一个人。”
“谁?”
“纳兰燕。”
“二夫人?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很用心想把她的侄女嫁给成谨吗?”
“就是啊。”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们想想,让她儿子当亲王比较好,还是侄女当亲王福晋好。”
长春耸耸肩又说:“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们不一定要当真啊。”
“好了。”德高望重的如素师太说:“不管怎样,只要成谨能恢复健康,我想就算真有人要害他,也必定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要心有所惕,终无所畏惧。”她又对赵瑟初说:“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对成谨的确很有帮助。要相信自己的力量。”
“谢谢!”
“好了,你们也该走了,我要去做早课了。”
“长春,你大概什么时候走?”成谨问。
“干么?要帮我办一场饯别宴?”
“有何不可,终究是兄弟,我甚至想投资。”
“千万不要,否则到时候又要被人家说我是靠你们的庇护。我要创造自己的财富。”
成谨笑了笑,就算失去记忆,也能预料他有这样的脾气。“长春”
“我看我们就在此别过。”长春潇洒的策马驰骋,连一刻都不肯多作停留。
“你的心里,是不是也有点喜欢上他了?”成谨有些担心的问。
“他是个好人,难道不值得人喜欢?”她反问。
“经过这一天一夜,你似乎不太一样了。”
“是吗?”
“瑟初”
“我们别谈那些好吗?一切等你恢复记忆再说。”
“好吧。”
成谨知道就像长春说的,他没有资格强求更多。
回到枫林小筑,成谨马上找来马佳氏、小金,还有纳兰明月,说明从今以后,要以贵宾的身份对待赵瑟初。至少,她和纳兰明月是平等的。
而从此以后,成谨身旁的一些日常琐事,比如:用膳、用葯、换衣等,都恢复由小金负责。
这样子的安排当然顾及了赵瑟初的尊严,可是突然间少了那么多事情做,又让人觉得无聊。而且每回去找成谨下棋聊天,纳兰明月总也要跟在一旁。偏偏自从成谨较少头痛后,脾气也变得温和,就像他以前的模样,所以纳兰明月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到后来,赵瑟初为了让自己耳根子清静,就少到后院去了,反正中院也有独树一格的佳景,并不输给涓丝瀑布。
“赵姑娘。”马佳氏用托盘送了一钵热腾腾的甜八宝粥来。
“嬷嬷,怎么好意思劳你动手。”赵瑟初愧疚的忙接下。
“没什么,我多盛了些,想找你一起吃。”
“谢谢。”
马佳氏望着她,然后问:“最近很少见你到后院去陪贝勒爷?”
赵瑟初笑了一下“我想有那么多人陪他,他应该不会寂寞。”
“这不是寂寞不寂寞的问题。”
“要不然是什么问题?”
“唉!”
“嬷嬷,其实你也看得出来,每次我跟明月格格碰在一起,总是无法避免的把场面弄得很不愉快。假如可以痹篇的话,我又何苦去多惹是非。”
“唉!我也知道你受了不少明月格格的气,但是你也不一定要整天都躲着,成谨贝勒虽然嘴巴上不说,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多希望你至少能天天陪他一起用膳。”
“好吧,我相信这一点我做得到。”
马佳氏放松的叹了口气,接着又问:“对了,再过半个月就是过年了,太福晋要人传话,希望大家能一起回府过年,热闹些。”
“成谨贝勒是一定要回去的。”赵瑟初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我看我就不用了。”
“赵姑娘”
“嬷嬷,我相信你一定能体会我的难处,在枫林小筑有你的照顾,和成谨的纵容,我过得还算自由自在。但是亲王府毕竟不一样,我名不正言不顺”
“赵姑娘,你可算得上是贝勒爷的再杂邝人,管他什么名不名,言不言。”
赵瑟初幽幽一笑“那是你这么想,别人呢?”
“赵姑娘!”
“嬷嬷,我想就这样吧,过年我到祥云寺去,你就告诉大家,我去跟如素师太过年。”
“哎唷!大过年的,一个未婚的姑娘家去尼姑庵”
“这有什么关系,其实我跟如素师太算起来还是同乡呢。过年时在外地能与老乡在一起围炉,也是挺快意的,不是吗?”
马佳氏知道说不过她,只好作罢。
晚膳时,赵瑟初依约出现在成谨房间,同桌的当然还有纳兰明月。
“听说过年你不跟我们回王府?”成谨纠着眉头问。
“嗯,我想去陪如素师太,因为我们正好是同乡,可以聊聊家乡事。”
纳兰明月当然十分鼓励“既然瑟初姐姐不想去,你就别勉强人家了嘛。我能了解瑟初姐姐的心情,不是有首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吗,听说如素师太的老家就在太湖,跟瑟初姐姐真的是吃同一条水长大的呢,过年时一起过年围炉,正好叙旧。”
“谢谢明月格格体谅。”赵瑟初平静答谢。
“好吧,那我就不勉强你了。”成谨郁郁不乐的说,眉心还是纠得厉害,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
一开始赵瑟初只当他不高兴,所以才显得闷闷不乐,但接着她又注意到他似乎食欲不振又昏昏欲睡。
“成谨贝勒,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早点休息?”赵瑟初关心的问。
“我很好,咱们再多坐一会儿。小金去煮一壶茶来。”
“这种天气应该喝传统的热奶茶才对,小金去煮一壶浓浓的奶茶。”纳兰明月吩咐道。
“明月,瑟初喝不惯奶茶。”
“多喝几次就会习惯啦!”
纳兰明月早就发现赵瑟初怕酥油奶茶的味道,所以是故意要这么整她的。
“明月!”
“没关系,本来就应该要入乡随俗。”赵瑟初不想跟纳兰明月起任何口角。
当桌上的菜肴撤下去后,小金马上送上奶茶和成谨每日必不能缺的葯。
说实在,自从搬到中院住后,由于那里靠厨房近,下人们也多聚在那里休息,因此赵瑟初常常闻到这种气味特殊的酥油奶茶。不过,到现在她顶多只能闻一闻,要她喝进肚子还是很勉强。
纳兰明月却故意给她倒了一大碗茶。
“来,瑟初姐姐,这碗给你。喝呀!”
“明月,别为难她了。”
“这怎能叫为难,喝奶茶是咱旗人的传统习惯。瑟初姐姐,将来你要是真嫁给成谨,到时候你喝是不喝呢?”
赵瑟初心里头明白,纳兰明月存心跟她杠上了。
“又不是毒葯,怎么不敢。”
她屏息喝了大半碗,纳兰明月又立即倒满。
“正好趁这个机会教你咱旗人待客的规矩,这茶碗内是不脑普着的,时时满杯才能表示待客的热忱。”
纳兰明月添满了奶茶,又催促着赵瑟初喝。当真比喝酒还要难过,喝酒不过就是醉得不省人事,但喝奶茶却恶心得胃里直冒咕噜。
“明月,够了!”成谨吼了一声,接着神情痛苦的抱着头,脚步颠摇的往后退,靠在墙上猛抽冷气。
赵瑟初看得出来他的头疼又发作了,于是忍住自己胃里的强烈不适,先将成谨还没喝的葯端给他。
“成谨,先把葯喝了。”
成谨勉强提起精神,想要自己端好,可是手却无法使力,赵瑟初于是要他先坐下。
纳兰明月看赵瑟初一个人控制全场,为了表示她也能,于是大跨步过去,抢了她手上的碗说:“我来帮忙。”
赵瑟初没发现她过来,结果手上的碗被纳兰明月一抢,打翻了。
两人都愣住了,屋里只剩下成谨痛苦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