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妈对不起你!妈真的对不起你!”一直紧紧的抓着夜天星的双手,郁英大声痛哭。
夜天星的注意力却跑偏了。妈?真的是一个好陌生的称呼。
她并不叫养父母爸妈,一直称呼他们叔叔阿姨。小的时候,她也没有见过几次她真正应该叫妈的人,就算是见到了,她也因为拘束和紧张,多少还有些陌生与赌气,没有这样叫过她。
所以,她一直活到了现在,其实还从来都没有叫过一个人妈,就连从口中说出这个字的机会,也是很少。如果不是她有时候在课堂上朗诵课文会读到这个字,如果不是小的时候,她跟哥哥问起妈妈,那么这个字就从来都没有在她的字典里面出现过。
夜天星表面平静的发着呆,站在一旁的唐隐茜儿还有墨栀三个人,都在有些担心的看着情绪激动,痛哭失声的郁英。
“夫人!”这一次还是茜儿先说了话,提醒了夜天星一声。
“您不要哭了,我今天到这来,是想跟您聊聊天的。”夜天星转眼看向郁英,轻声劝道。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现在又快六十岁了,情绪这样激动,肯定对身体不好。
“好好好!不哭了!不哭了!”郁英忙不迭地点头,随手抹着眼泪。但是她虽然说着不哭了,那一双无神的眼中,仍然还是不停的有新的泪水涌出来。
她的女儿!她的星星!竟然真的还活着!现在,她就坐在她的身边,她刚才还说了那么多委屈的埋怨她的话,她的手还在她手里面握着!
这么多年来,她日日夜夜的在佛像前祈求。若真有生死轮回。来生一定要让她再做一回星星的母亲,让她去补偿她,让她去做一个有资格能被叫做母亲的母亲。没想到,佛祖真的听到了她的求恳,甚至没有等来生,今生她就已经再次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了。她的女儿回到她身边了,她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怎么这么凉?她已经握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怎么还一直是这样的冰凉?女孩子手脚冰凉可不是件好事,要受很多罪的,一定是这些年日子过的苦。她没时间,也不会好好的照顾自己。
她可怜的星星!她生了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亏欠的多,尤其是这个最小的女儿!如果当年她不要去相信那个人说的话。星星怎么可能会吃这么多的苦?
摸着夜天星的手,郁英的指尖触碰到夜天星手心还有指头上面的薄茧的时候。她刚才已经稍微有所收敛的泪水再次开始汹涌起来,口中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对不起,也再次开始说起来。
“您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反正对不起对得起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就别说这些话了。您年纪也大了,情绪这样激动,对身体不好。别再哭了。别让我一见面就要对不起您。”
夜天星再次开口劝着郁英,却不想她的这句话根本就没有起到劝阻的作用。反而是让郁英哭得愈发凶。
“星星,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不要跟我这样说话!你应该恨我的!你应该恨死我的!”女儿还在天家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去看她。她这个母亲,如果不是星星在四岁的那一年,头上受了伤,性命垂危的那一次,早早的醒过来,悄悄地装着睡见了一面,那么她就从来都没有在她的眼前出现过。唯一一次的见面,就会是那个时候,就会是因为那个原因。他们一家一起去游泰山,然后他们兄妹两个按照计划的那样被绑架,然后她将她丢在了那里。然后,她亲眼看着浓烟与火焰,迅速充斥她被丢下的地方……
当时那个地方腾空而起的火焰,成为困扰她二十年的最恐怖的梦魇。她从来就没有敢奢望自己的女儿还能继续活下来,从来都不敢去想,在她转身离开之后,那个被她丢在了死路上的女儿,会用怎样的眼神看着她。她是这样不合格的母亲啊!她有什么资格接受现在已经一个人磕磕绊绊的,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最后终于长大了的女儿的关心?
情绪过于激动,对身体不好?刚才星星就是来捅她两刀,她现在也会比听见她说这样的话要好受一点。
见她这个样子,夜天星叹了口气,开始说起别的事情,转移郁英的注意力。
“我为什么要恨您呢?不论怎样,谢谢您给了我生命……好吧,算是我说错话了。真的,您别哭了,我最不喜欢看别人哭了!您跟我说会话吧,您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
“好!妈不哭了!”
见夜天星抛出了最不喜欢这样的“狠话”,郁英再次开始抹眼泪,心里怨怪着自己。女儿和她在这么多年之后再一次见面,这是多好的事情啊,偏偏她还要在那里一直哭个不停,让女儿心里难受。星星说想让她跟她说一会儿话,她想听她跟她说话,她不能再哭了。
“我的眼睛……几年前,不小心伤到了。”
但是,女儿想要听什么,她都会告诉她,除了一些会伤到她的事情。比如,她的眼睛。星星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吃的苦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让她知道那些伤人心的事情了,她想她以后能开心幸福。
“那为什么不去治呢?”夜天星静静看着郁英那张还有泪痕的脸,问道。
以郁英的身份,眼睛就算是再怎么伤得重,都能治得好的吧?为什么几年前不小心伤到,现在还是看不见东西呢?
郁英卡了壳,一旁站着的唐隐有些紧张,刚刚想要开口帮郁英解释一下,就对上了夜天星朝他看过来的视线。
这会儿,郁英在哭,茜儿在哭,墨栀在哭,他心里面也是感慨万千。但是夜天星却仍然是平静。叹气的时候,说话的时候,看人的时候,都是一模一样的平静。
被夜天星一看,唐隐就闭上了嘴,有些担心的瞧了一眼郁英,不再说话。只是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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