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绿音抬起头,自身旁的一棵大树的浓密叶缝中,望着透过树叶洒在她脸上的阳光,用手微遮了遮对她而言有些强烈的阳光。
路过的行人鲜少有人不对这位一身纯白的衣裳,身子纤细,举止优雅如仙女般的女子行注目礼。而她丝毫不知别人投射过来的目光是因为她与众不同的气质,独自享受树荫下的凉意。
“哎呀!不好,我要迟到了!”她不经意地看了一下表吃惊地喊。
正欲举步,却看到一只顽皮小鸟跌跌撞撞地飞了过来,她毫不犹豫地朝那只小鸟说话,奇迹似的,小鸟竟顺从她的指示停在她举起的手上,行人见了此景无不啧啧称奇。
“都几点了?为什么绿音还没来?”一位长得娇俏大方的女子有些暴躁地来回走着。
“芝苹!别担心,绿音她不会有事,大概途中又碰上了些动物吧!”另一位表情从容自在,生得平易近人,面貌虽普通,但气质异于他人的女子说着。
“是啊!芝苹,那些动物见了她,不黏着她才怪。绿音能和动物沟通,这一来当然会花不少时间,况且如果绿音出事了,慈宁不可能不知道的。”一位身穿t恤、牛仔裤的俊逸青年帮腔。
芝苹白了他一眼,瞟了他倚墙而立的潇洒姿势一下:“是哦!绿音不是你的朋友,你当然不担心了。”
“芝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奕霆?绿音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怎么可能不担心?只不过奕霆说的是实话,我对至交好友或亲近的人都有感应能力,绿音要是有事我会知道的!”慈宁的话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使人不自觉地想接近她,信任她,分享她笑容中的安定和平静。
芝苹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奕霆深知芝苹火爆的性格,向来有口无心,也就不以为意。
比绿音是个自幼失怙的孤儿,父母双亡后就独自生活,她父母虽没留下什么遗产,但那些钱所得的利息和绿音目前微薄新水的工作,勉强可以支持她度日。她为人善良,不懂人情世故,对任何人都赤忱相待,因而受了很多伤害,同时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
最特别的是她的嗓音,她拥有特异功能,不但能和动物沟通,让动物听从她的指挥,她还可以用具有魔力的嗓音将人暂时催眠,而控制被催眠的人。但她鲜少使用这种力量,所以除了芝苹、慈宁与奕霆这三个和她同样拥有超能力的人知道以外,鲜为人知。
不过由于她的不擅隐瞒,周遭的人无法接受她能和动物沟通的能力而排斥她,脆弱的绿音心里虽然很难过被人疏远,但庆幸的,是她在大学时无意中发现了“超能力杜团”加入了社团而认识了芝苹、慈宁和奕霆这三位对她推心置腹的朋友,她的生活才开始有了欢乐。
能随心所欲控制物体变化的芝苹,具有强烈感应能力的慈宁和有一双特殊眼睛的奕霆,将这个最晚加入的伙伴视为妹妹,在看见她羞涩内向的脸时,毫不迟疑地负起了保护她的责任。
绿音的纯真、诚挚以及对人的毫无保留,更使三友心疼她不识护卫自己的纯稚,所以三友最是宠她,也最是担心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
“绿音吶!你是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哦!不,别又来了!”芝苹看清绿音手中捧的小鸟时不禁呻吟出声。
绿音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模样,小心翼翼地望着芝苹“惨不忍睹”的表情,嗫嚅地为小鸟请命。“人家见到它受伤,还流着血我没有办法不管它”
“所以你就‘顺便把它带来了’。”慈宁笑意扩大地替绿音揭开谜底。
芝苹抚额:“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家虽然大,但是管家可是对动物感冒得很,你每次来都带一大堆的动物,飞的、跳的、爬的、跑的我都快被管家骂死了。”
“我人家”绿音为难地看着手上奄奄一息的小鸟,心里焦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禁红了眼眶。
“芝苹!”慈宁警告着。
芝苹一见到绿音一副“我哭给你看”的模样,也不忍心地说:“好啦!我知道啦!拜托你小姐可千万别开水龙头啊!”她上前去接过小鸟,不可思议地,那原本只剩一口气的小鸟到芝苹的手中之后,竟然停止流血,伤口也复元成原来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曾受过伤。
小麻雀拍了拍翅膀,确定不痛之后就振翅高飞,还不忘鸣叫两声以示感谢。
绿音看了之后眉开眼笑:“谢谢!我就知道芝苹最好了。”
“喂!小没良心的,难道我们对你就不好啊?”奕霆语带醋酸,抗议发言。
绿音羞涩地对奕霆和慈宁笑笑:“对不起!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很好,从小到大只有你们三个对我最好了。”
“那还差不多。”奕霆佯装哼道。
“好啦!别闹了,咱们进去吧!绿音急忙跑来一定累了。”慈宁露出那成熟具有包容的笑颜说着,四人才走进属于他们的小天地中。
来自远方的你可曾知悉?
自你飘然出现眼前,
你就已闯入我生命,
不需言语!
“期盼与你相遇,再见你眼中柔情,嗯”绿音哼着自编的歌曲,轻柔的声音衬以动人的旋律又如往昔一般引来鸟兽围赏。在她简陋的小房子里,内内外外都可以看到动物的踪迹,她灵巧的身影穿梭在动物之间。
“来!这是你们的晚餐别挤,每个都有,不会饿着你们的。”她软言耳语中所含的力量使动物们温驯乖巧而有秩序地吃着她所准备的食物。
绿音满意地看着动物们自然率性又不怎么雅观的吃相,心中洋溢着小小的幸福。她虽然孑然一身一无所有,但是她却拥有这么多朋友,这已经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了。
她边想边拿起面包,开始吃起晚餐。一只麻雀鼓动着翅膀,自外飞进来停在她肩上,吱吱喳喳地对绿音不断叫着。
“小毛,你也要吃吗?”绿音问着,麻雀却拍着翅膀说着绿音懂的语言。
“好好好!我听,你这次又打听到什么马路消息了?是吴大妈她的钱包找到了,还是空地的白猫生了小猫咪了?”
麻雀又叫又跳,好像事情很紧急。
绿音听了脸色倏变:“什么?在哪里?快带我去。”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他不习惯的阳光,他还没恢复意识,周身就传来椎心的刺痛,他不禁闷哼出声。突然一片黑影替他遮去了大部分的阳光,映入眼底的是一张素净的容颜,脸上挂着明显的担心。不知怎的,他的心被她脸上的关怀给撼动了一下,但又随即消失,他皱起眉,不怎么喜欢方才那莫名的情绪。
一阵沁心清凉由额间透入脑际,只见她拿着湿毛巾覆于他额上,一双小手还不停地帮他拭去他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他想坐起来,却全身无力难以动弹,为此他惊骇不已,挣扎的意念在脑中翻搅,那女子感到他不安的情绪,为难地看着他,企图制止他的挣动,却无法如愿。
不得已,只好开口:“不要动,你伤得很重,需要休息!”
那声音出奇地悦耳,让他听了消去满腹的惊疑,更令他讶异的是,他竟差一点就顺着她的意思不再挣动,他淡然的脸望向这女子,仔仔细细地端详她。
秀气的面貌、无邪的表情、绑着马尾的长发,和她无法掩去的纤细脆弱的身子,自她背后射来的刺眼阳光衬托着她的气质,使她看上去像个天使
他的眉蹙得更深,再次斥责自己不该有感觉的,于是对她的不耐烦加了一分。
“汪汪汪”
思忖间,一阵嘈杂且吓人的声音传来,他转头去看,却触动伤口,疼得他频频皱眉。但见一群四只脚毛绒绒的动物掀唇露齿地朝他吠叫。
他何曾被人如此无礼地冒犯过?更何况是这种看来下等的动物?他的眼眸闪过一丝冷芒,那些动物退缩了下去。
“茸茸!不许带头乱叫!”绿音板起脸教训,心中奇怪着猫狗们对这陌生人莫名的敌意和恐惧,将动物们赶至另一边,才停止了这场騒动。“对不起!”她语带歉疚地说:“很抱歉,我的狗不是有意要凶你的。”绿音有些忐忑地偷瞧着他英俊得像希腊神像的脸,以及他似木雕泥塑般的冷漠。
她甜美的嗓音又让他的思绪飘离了会儿,他暗抑下对自己微薄克制力的愤怒,面无表情。
原来那些就是人界所谓的狗啊!
他心中恍然之际,不愿让自己成为任何人摆布的婴儿,咬牙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楚,用手一寸寸地将自己撑坐起来,绿音见到此景大为惊慌,手足无措地扶着他。
“别动!你的伤很重又流了很多血,你应该多睡一会儿的。”
那声音虽然透着慌张,但听来却仍令人如沐春风,而他彷佛没听见一般,吃力地拨开绿音的手,缓缓稳住自己的身躯;紧咬的牙关仍承受着创伤所带来的痛苦。
魔尊!
他牙咬得更重,在心中恨恨地说:这笔恨我记下了。
他的心中虽然仇火炽烈,脸上却仍是一径的冷漠,只除了藏在重重隐盖后的眼眸所含的深切恨芒。
绿音不知所措地紧绞着自己的双手,不敢轻试他慑人心魄的威势,以及其如山般沉重的压迫感;不禁暗责怪自己的胡涂和那太丰富的同情心。
不先弄清楚他的来历就乱救人,万一他是坏人,那我岂不是反而害了好人?
绿音想到此不禁后悔万分,身子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岂料他察觉她的后退,转头过来用他那双令她心惊的眼盯着她,而她不自觉地颤抖着。他锐利的眼马上注意到她双肩轻微的抖动,和她明显得连瞎子都感觉得出的害怕。坐起来的角度比较好打量她和他目前所在的地方。
她简单的衣服有着多次洗涤的痕迹,这间小小的地方就是她世界的中心,厨房、卧室、餐桌和动物们占据的绝大部分地方,就是他触目可及的一切。他现在所躺的床,也就是她的卧房甚至于没有隔间,厨房也可一目了然地数出少之又少的厨具,除了最角落的一扇厕所的门以外,这窄小又显得拥挤的地方就是她遮风避雨的地方。
他的眼神又落到她身上,精简已极的装扮虽然寒酸,却巨细靡遗地将她浑然天成的韵致,以及那如未经雕琢的璞玉般气质衬出。
那身不食人间烟火的风采,令他不自觉想起曾捕捉到的刚转生的精灵。她太又明亮的眸仍清晰地写着对他的畏惧。
她不该在这出现,她应该是精灵界的妖精才对。
他的第一个念头刚闪过,还来不及阻止第二个念头:她怎么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莫非人界还未开化?
忿恨地甩去他这来不及扼杀的第二个念头,他不愿去深究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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