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雁归不由得把声音放低了些,孔峥望了她一眼,见那双剪水般的眸子也顺着声音一路低下去低下去,他猛吸了口烟,然后狠狠把烟头往烟灰缸里恰灭。
“我从没见你求过人,雁归。”他若有所思地说:“你知道么?我不喜欢见到你求人的样子,哪怕对象是我。”
雁归说:“没有人会喜欢去求人,傻子都不会。”
说着话的功夫菜也上来了,香菇菜心、野菌鹿肉、清炒笋干丝瓜、爆椒鹅掌再加上个马蹄萝卜排骨汤摆了一桌子,孔峥说:“先吃饭吧,你不是饿了么?”
他给雁归乘了碗汤:“这汤不错,多喝点。”
雁归笑笑:“外国呆几年,人都变绅士了。”
孔峥说:“那也看对谁你说的事,我心里十之八九有个底,不过我就奇怪了,这事你干吗不直接问柳大伟,旁敲侧击地来问我干吗?”
“傻女人才会对男人多嘴多舌,恨不得他报告所有行踪事宜,你认为我傻?”
孔峥露出惧怕的神情:“你如果傻,天下人都成白痴了。
不,也不能这么说,你是外表看上去无辜愚笨,木呐的很,可是骨子里的刀能杀人于无形。”
雁归说:“我既不觉得自己愚笨也不认为自己像你说得那么可怕,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请不要在我身上滥用想象力。”
孔峥想了想:“我不愿意见你可怜兮兮的样子,所以可以告诉你感兴趣的事情,但是我这个人又不想做赔本买卖你说怎么办?”
“我身无长物,唯一可以报答你的是请你吃不值钱的饭,或者你以后有了孩子放我班上,我会努力教导,给他开个小灶。”
孔峥顿时露出鄙夷的神情:“不如这样,我们用问题来交换,数目限于三个,但是我们必须保证自己的答案是真实的。”
雁归迟疑一下:“好!”“既然说我绅士,那么你先。”
雁归:“那个项目大伟的成功机会是多少?”
孔峥:“百分之百。”
孔峥:“你最要好的朋友是谁?”
雁归:“请解释下最要好的定义。”
孔峥:“当然是推心置腹的那种,事事可对其倾诉的。”
雁归:“目前还没有过。”
孔峥哦了一声:“真遗撼。”
雁归反问他:“难道你有?
孔峥马上说:“这也算问题之一?”
雁归:“你当我没问过。”
孔峥说:“我偏要回答,当附赠给你的——我的答案和你一样,呵,你看我们多相像。”
雁归不理他,继续发问:“为什么他接了这个项目以后举止变得如此反常。”
孔峥:“为了一个人。”
“谁?”
孔峥:“别坏规矩,该我问了,这世上谁最了解你?”
雁归思考良久,不情愿地说:“似乎是你。”
孔峥微微一笑:“我喜欢跟诚实的人玩游戏,你继续。”
“那个人是谁?”
“一个故人。”
雁归瞪着他,牙齿恨得发痒:“你接着问!”
孔峥慢慢说:“这才是我最好奇的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雁归沉默一阵,拿起汤勺搅拌碗里的汤:“他是这世界上第一个那么温柔对我的人,第一个没心眼没条件的对我好。”白瓷碗里的汤,红萝卜配白色马蹄,清澈的汤面上漂着几颗绿色葱花,煞是好看,雁归静静地说:“我没什么野心,认定了他就是他吧,有这么点好这么个人已经足够了。”
孔峥喃喃说道:“真偏执。”
“是有点。”
“你教语文的,该知道这个词是贬义不是褒义。”
“我当然知道。”
“可是我们这么像,我也和你一样偏执,怎么办?”
雁归抬起乌溜溜的眸子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偏执是错的,你和他根本不合适,但我的偏执却是对的,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雁归,放弃吧,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雁归回答:“既然你了解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放弃!”
孔峥轻笑一声:“真是个倔强的丫头,那好,我拭目以待。”
“你说的那个故人”
“三个问题已经结束,可是你知道我舍不得让你失望,不如这样,你陪我玩一个游戏,我告诉你答案。”
星期六上午,雁归按约定到孔峥办公室,他兴高采烈地打开门:“这个游戏好玩极了,雁归,你一定会爱上它的。”
他要她砌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