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府的建筑果然穷极伎巧,精美绝伦,各种花木遍栽园地,式样别致的小楼点缀其中,小楼外的廊腰缦回,雕梁画栋,檐牙高啄,各种典故图画裱衬其中,造型各异的凉亭长椅,随处可见,更有几座历史上的名人石像散布于间,华贵之余,另有一番文雅的气派。
太学府建立之后,我一直没有时间到这里来看看,只是和几个太学士见过几面,询问了一番他们工作的情况,对于他们工作的环境,我并没来亲自看看,不过看样子,他们的环境还是十分不错的。
大理寺如今已经要对冷家姐妹的案情进行最后的取证,在人证中,几乎所有人的证词都证明铁青鹏并无明显杀害其父亲的行为,除了将他强行捆绑带走有些可疑之外,并无其他任何明显违法之行为,经过几次询问,所有证人都证明铁青鹏没有对其父亲动刑,似乎其父亲真是意外的自然死亡。
当我听到韩清对这个案子的调查陈诉之后,我也认同了韩清的意见。因为这些证人的证词前后并无矛盾,而且多次重复,反复询问细节之后,也无什么大的出入,可以互相得到印证,这种情况足以说明这些证人的证词是可信的。更让我认同韩清所言的一个依据就是,我自己可以保证这个案子是在绝对公正的情况下得到调查的,这点足以让我相信调查的结果。
只是当我将她们可能会输的结论告诉她们之后,冷若云却有些不肯接受,强烈的要求检验父亲的尸骸,她甚至认为铁青鹏有可能下毒杀害了她们的父亲。
听到这个,我也动了心思,干脆就让刑部的提典刑狱司宋慈介入这个案子的调查,想借用他的能力来证实一具埋了几年的骸鼻是否真的可以检验出生前是否中毒,也隐含考考他的意思,想看看这个当代的法医大师到底是否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厉害。
因为宋慈还是太学府法医学的太学士,而且太学府的检验设备也是最齐全的,所以这次验骨骸就放到太学府内举行,并让太学府的人可以观摩学习,我做为旁观也来到这里。
我被安排到一间有特殊布置的房间内,走进屋内,首先投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列整齐的书本,有线装书,也有现在才开始流行的钉装书。其内的装饰也非常奢华,其中商彝周鼎、先秦竹简、唐彩宋丝、印章图册、名人字画、铜制更漏,件件不缺,真个罗列生辉,可与我皇宫媲美。
书案边的两个彩绘大磁瓶,装满了长长的书画卷轴,书案上面的文房四宝精致无比,一只三足凤纹薰炉,正热烘烘地喷着檀香,弥漫一室,让人闻之就觉得头脑一清。
看到这些,我回头望望身边的梅,不解的问道:“你就让我在这里看吗?”
梅淡然一笑,也不说话,走到一边,将长长的落地窗帘打开,显现出一面巨大的珠帘,珠帘外面就是宽阔的庭院,那里已经搭了一个凉棚,下面还覆盖着一张草席,旁边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了一些等会要用的器物,还有几个杂役正在清理着什么,看的很清楚。
梅指着珠帘后的椅子轻轻说道:“殿下只要坐到这里,就看到外面!”
我走过去看看,点点头:“不错,这种设计确实很巧妙,你能保证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之人吗?”
梅也不解释,径直说道:“如果殿下还有疑惑,可以让人去外面看看!”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微微一笑:“不用了,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到?”
梅看了看更漏道:“大概还要一个时辰,殿下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宫中还有许多的事情”
“这个你就不用说了!”我走到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下之后“那些人无非就是让我登基,再就是说什么迎接太后,祭奠宗室等等,没什么新意!”
梅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看周围,突然低声说道:“殿下,那些人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抬眼看着她,深沉的说道:“你认为了?”
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在那些人刚死的时候,有些人就怀疑过殿下,只是史弥远的嫌疑实在太大,而且还无故失踪,更让人感觉到他是畏罪潜逃。所以此事还请殿下好好的计议一下!”
我微微一皱眉头:“史弥远的狡猾确实出乎我意料,不过他现在已经不足畏惧,到是赵远,不知为什么竟然会失踪,这点很伤脑筋!只要他不再出现,也许问题就不大。”
梅沉吟了一会儿:“既然殿下决意要做,那就要做的彻底,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我站了起来,负手走了两步,高声说道:“菊,你进来一下!”
菊应声而进之后,我轻轻说道:“你去告诉白女,那个人不能留!”
“是,属下立即去办!”菊转身又出去。
“你看现在如何?”
“殿下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登基,否则名不正言不顺,有许多的事情都不好进行,还请殿下谨慎考虑此事,以免贻误!”
“你说的也对,那你说,我该如何应付那个太后?”
“将她接到建康,仍然遵奉为太后,采出身边重臣,安抚临安众人之心!”
我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来说去,都是这样,既然如此,那就这样了。你去宣布一下,明日早朝之时商讨如今之局,给他们一点暗示吧!”
梅见我终于松口,也露出笑容:“如此甚好,属下认为殿下也可趁这个机会,宣布再次改组朝廷,撤消一些部门,精简官员,而且更改国号一事也可一同举行,这样阻力就会减少不少,殿下以为如何?”
我想了想,也认同了他的计划:“既然如此,你放手去做好了,到时你上个折子,然后本王来说服那些反对的大臣。另外,你去和司马风说一声,让他和文贵商量一下,如何更好的安抚住琉球群岛的三国,本王看孙远宗和房遗的计划合并起来就非常好。”
梅点点头:“如此,属下就先走了!”
我有些愕然的看着她:“你不看宋慈验尸了吗?”
梅温和的一笑:“属下身边的事情可比这件事情重要的多。对了,需要提醒殿下一声,道清姑娘如今也在太学府,她和殿下以前那帮储妃做出了不少成绩,很受那些太学士的推崇。这次据说她也会来观看!”
“哦,这样啊,如今的太学府选出主持之人没有?”我轻声的问道。
“这个,属下认为太学府并不要什么主持之人,让那些太学士自由研究反而还会发挥出更大的成绩。属下只是安排了数名官员帮助他们打理日常生活,协调一下彼此的来往,并无什么过多的干涉行为。”
我听后,点点头,觉得她的思路可取,那些有组织的重大科技研究都是吴班那边在做,将太学府做为一个纯粹的研究机构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办法。
“不错,那就这样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现在没有了,属下先告退了!”
“无妨,你下去吧,将修紫暄叫进来!”
梅离去之后不久,修紫暄就走了进来。
当我护卫这些日子来,修紫暄比我初见她时有了许多的改变,虽然她的风情仍然是那么淡雅如仙,闲适自如,但她对我的态度却有一种非常微妙的转变,是那种心里上的接近,有很多不能让世人谅解的事情她都能理解我的初衷,就算她并不太赞成的事情,她的反对情绪也没当初那么浓烈,这也让我对她有了更多的信任,原本一些没有让她知道的事情,我也有意无意的透露给她,已经有些拿她当心腹之意。
她进来之后,轻轻一礼道:“殿下,召紫暄进来,不知有何事?”
我走到珠帘边的枣木椅边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过几日武林盟的那些人都要从福州回来了,本王认为你可以代表本王去慰劳一番他们,并对他们论功行赏。”
修紫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既然殿下如此要求,紫暄理当照办,只是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有?”
我坐到椅子上,靠在后面弧形的椅背,左右微微移动了一下,让自己可以比较舒适的坐下之后才缓缓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只要多多夸奖一番他们就够了,另外,告诉他们,等局势平静下来,本王会尽快安排他们重新回到故地发展。特别是少林,你要柔和一点的和他们说,让他们不要急躁。”
修紫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既然如此,紫暄知道该如何做了?只是紫暄想问殿下一句,现在大宋上下都要求殿下追讨史弥远,以证视听,不知殿下有什么打算?”
我头也不回的说道:“没什么打算,派人去追查他的下落就是。此人很狡猾,而且掌握朝廷大权多年,恐怕很不好找。”
修紫暄平淡的道:“是吗?其实只要殿下尽力就好,一些谣言实在没必要去理会!”
“不错,你过来吧,这里看的比较清楚一些。宋慈可是我大宋法医之学的奠基人,能够看到他亲自出手,也可以增长不少见识。”
“殿下身边人才济济,真是让紫暄佩服!”身边一阵微风袭来,修紫暄站在了我左边。
我转头看看她,笑着说道:“紫暄自己不是也是才华出众吗?外人看到你,同样不是惊奇无限!”
修紫暄淡然笑笑,不再说话,我也没再开口,随手拿出宋慈写的一本关于验尸的手稿看起来。
不久,庭院外开始热闹起来,先是几个衙役摸样的人拿着几个坛子放到凉棚的一边,过了一会儿,一些高冠儒衣的文人也三三两两的到来,走到一边的椅子上的后排坐好,除了几个人互相的招呼之声外,并没有发生什么喧哗。这些人就是太学府之人,不过他们还不是太学士,只是一般的学士,跟随着太学士研究学习。
我放下手中的书本,有些兴趣盎然看着这些人,发现有些人我还认识,以前还见过面。他们有些人还对我这里很好奇,但只是望了望,并没有人试图前来窥探。
“殿下,他们就是太学士吗?”修紫暄看着我,目光中有种怀疑。
我微笑着摇摇头:“你是认为他们太年轻了是吗?其实太学士并非都是老朽,只要在某一领域有特别成就的人,都可以成为太学士。不过他们并非是太学士,而是那些太学士的学生,其实整个太学府,拥有太学士名号的人不超过二十人,不过他们无一不是各自领域中的当代大师,不少人都有超出前人的成就。比如宋慈,他不仅继承了前人的法医之学,而且还将其系统化的整理起来,使其真正成为一门学术。这种本事,可不是常人可以随便拥有的。”
修紫暄微微沉吟了一下:“紫暄听说‘法医’二字还是殿下亲自命名的,世人以前很少有人去关心这个,大都认为这些事情是仵作之事,甚少有人可以称赞。”
“那是世人无知,法医之学同样博大精深,只要你去研究,你就会发现很多的事情。而且法医之学和百姓也是息息相关,断案追凶都会用到它,一个好的法医甚至可以比的上十个捕快她们果然来了。”
我的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騒动,那些刚坐下的学士纷纷站了起来对着来人恭敬的行礼。
十多个年纪或大或小的文士慢慢走了进来,他们的衣着和那些学士大致上相同,不同的是,他们的衣服上绣有一幅图像,为一飞鸟悬石于大海之上,取精卫填海之意。他们就是太学士,是我这边最珍贵的宝贝。
不过我此刻的目光并没有放在他们身上,而是看向他们身后跟着的几个身着长裙的女子,特别是为首的谢道清,更是吸引了我绝大多数的目光。
有段时日没见,她似乎又清减了一些,不过其气质也越发的秀雅,那种知识女性特有的风华让她成了一个绝对引人注目的个体,虽然她后面跟着的那个女子姿色也很出众,但和她相比,却差了不少,越枫衬出她那种国色天香的雍容和华贵。
她的美丽的确让人难以忘却。
这些太学士神情淡然的走向第一排的长椅,坐下之后,那些学士才又重新落座,不过有几个学士却对跟在他们身后的谢道清等人微笑着出声招呼,看样子他们认识。
谢道清等人落座之后,我才收回目光,看看身边的修紫暄,发现她并没有注意我,放下心来,继续看着场中的发展。
很快,韩清和一些大理寺法官就出现在我眼中,随行的还有一个穿着二品官服的官员,正是此次验尸的主角人物宋慈。
这些人到达之后,先到的那些人都起身对他们招呼行礼,韩清等人对那些太学士还礼之后,才走到另一边坐下,途中,只有韩清有些小心的向我这边看了看。
看到来人都坐好之后,宋慈径直的走到凉棚下,在助手的帮助下,穿上验尸衣,戴上口罩和手套之后,轻声说道:“韩大人,可以开始了!”
韩清站起身来,严肃的道:“将双方当事人都请入场中!”
话声响过,几个捕快就带着一些人走了进来,铁青鹏和冷家姐妹都在其中,不过铁青鹏的神情平静,面色上一片坦然,反到是冷家姐妹的脸色有些发白,特别是妹妹若雨,更是紧紧的靠着姐姐,有些惶恐的看着周围的人,让人心生怜惜。
韩清看到他们到来,走上前去,道:“铁大人,因为你今日是这两位原告的被告,所以还请大人你站到这边!”
铁青鹏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按照韩清的要求站好之后,冷家姐妹也按照韩清的示意,站到另外一边。
做好这件事情,韩清才对一个捕快点点头。
一会儿,几个捕快就走到场中,将地上铺着的草席拿开,露出一个大约一丈左右的浅坑,里面还放有一张草席,接着数名捕快从外面小心的抬着一个担架进来,担架上面也覆盖着草席。
当这些捕快将担架放入浅坑中之后,韩清走到冷家姐妹面前,拿出一张文书,高声说道:“两位冷姑娘,这张文书是令尊冷贤孟生前的旧友亲朋,令尊墓地周围之住户以及当地官府对令尊遗骸的认定。在运送令尊遗骸到建康的途中,大理寺和刑部数人都在场,可以证明令尊的遗骸没有被人为的调换和破坏。
运送到建康之后,大理寺也请二位姑娘检验过遗骸,当时并无异议,所以,本卿认为,地上的令尊遗骸是真实无误的。为免两位姑娘有不同之意见,所以此次还请两位姑娘再去检验一番,如有疑惑,可以当面提出,一旦认定之后,那此次检验之结果,两位就不能再有异议。两位可听清楚了?”
冷若云看看妹妹,然后点点头涸葡定的说道:“清楚了,请大人拿开草席吧!”
韩清回过身道:“将草席拿开!”
一个捕快很迅速的将草席揭开,一幅已经泛黄的死人骨架完整的呈现在众人眼中,顿时几声惊呼声出现,不过很快当事人就按住自己的嘴巴,没有再出声。
冷若云走到近前,很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对着韩清说道:“大人,小女子看清楚了,确实是爹爹无误!”
韩清点点头,对着宋慈说道:“宋大人,请动手吧!”
宋慈也没多话,走到尸骨边就弯下腰仔细检查起来,一个捕快拿起纸笔准备记录。很快,宋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死者男性,已成白骨,泛黄,估计死亡之时间在三年以上,年纪为壮年,尸骨摆放位置正确,没有明显的外伤或中毒痕迹,死因暂时不明。”
捕快记录之后,宋慈就从浅坑上走了上来,吩咐道:“将坛中之醋慢慢倒入尸骨之上!”
旁边站立的几个捕快马上拿起放在一边坛子,走上前去,小心的将坛中的液体倾倒在尸骨上,一股浓烈的酸味顿时弥漫开来,不少人掩鼻以避,连我都闻得此醋之酸确实是不同凡响。
这个宋慈,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到这样的醋,不知道是不是特制的。
当醋倒完,不到一会儿,我就看见草席上的骨头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如同蒸过的一般,一些表面附着之物纷纷脱落,露出骨头本来的白色,让我称奇不已。
又等了一会儿,宋慈才又走了下去,仔细的检查起来,不久,他就拿起一根腿骨,高声说道:“左腿小鼻有陈年旧伤一处,似乎为骨折遗痕”
“对啊,对啊,我听母亲说,爹爹有一次不小心摔下山,将腿骨摔断了”冷若云非常不合时宜的喊了起来,让众人侧目,连宋慈都看了过来。
“冷姑娘,这是宋提典鉴定令尊之死因现场,请不要喧哗,有什么事情等检验完毕之后再说,如果再有此事发生,只好请冷姑娘出去!”韩清非常严肃看着冷若云,很不客气的截断了她的话。
冷若雨拉拉姐姐,才抱歉的说道:“大人,我姐姐只是心急,没别的意思!请大人原谅!”语气柔和,充满歉意,让人一听就不忍再见责。
韩清看了她一眼,似乎又扫了我这边一下,才对宋慈说道:“宋大人,请继续!”
宋慈点点头,并没有继续检验尸骨,而是问道:“这位姑娘,你知道令尊是什么时候摔断腿的吗?”
冷若雨显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只好看向冷若云,沉默了一会儿,冷若云才肯定的说道:“十年前,是的,就是十年前!”
宋慈微微一点头:“不错,从这道伤痕上来看,时间应该是很久了,如此,此道伤痕就可以排除外部伤害之嫌疑。”说完,他又仔细的看看腿骨,才将其放回去,接着检查起来。
过了一会儿,宋慈突然说道:“死者脑部有紫血伤”宋慈的话让所有人注意力一下就吸引过去,特别是冷家姐妹,已经紧张的互相拥抱住了,一听他突然住口,连我都有些坐不住,不知他再搞什么,为什么不说了。
就在大家疑惑焦急的目光中,宋慈的话终于重新响了起来:“死者左脑骨上有一道紫色血痕,长约一寸半分,似乎是外力撞击所导致,此骨对应人身之要害,如果外力重击,可导致人立即死亡。死者外伤检查,发现除左小腿骨和左脑骨上之伤外,死者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外伤检查完毕!”
当宋慈的话说完,不少知道案情的人都将目光投注到铁青鹏身上,连我也对这个新发现的证据感到意外,疑惑的目光投放到铁青鹏身上,想从中找出一点什么。
可惜,此人不知是真的心怀坦荡,还是心理过硬,此刻脸上竟然没有半点异样,只是看了看冷家姐妹,对她们仇恨的目光视若无睹。
宋慈宣布外伤检查完之后,就从浅坑中站了起来,手中拿起一块似乎是胸背部分的骨头,递给身边的助手道:“将此骨放入水中煮半个时辰!”身边的助手照做之后,宋慈才接着说道:“取其椎骨,以沸水煮之,以辩是否有中毒迹象!”
就在我以为宋慈马上要进行下一步的步骤之时,宋慈突然又走下浅坑,将死者的头骨和腿骨拿了起来,宣布道:“马上将清水倒出来,检验外伤是否真实!”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目光停在死者头骨上,似乎有一些疑惑闪过,好像在怀疑着什么。
因为角度上很好,我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死者头部确实有一道紫色的伤痕。
看到这里,我有些莫名的对身边的修紫暄说道:“你看他要做什么?”
修紫暄迅速的回答道:“紫暄看这位宋慈大人似乎怀疑死者头部上的伤痕有问题,所以想进一步的确认!”
我随后说道:“是吗?如果这个证据被推翻,那死者就不可能是外力重击致死,换句话说,铁青鹏就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没有伤害过死者!”
修紫暄没有回答我,而我的注意力也很快就被场中宋慈的表现而吸引。
宋慈拿着一把刷子,很仔细的刷着死者有伤痕的小腿骨,刷了好一会儿,他才举起腿骨,让人看到上面的伤痕,大声道:“死者腿骨伤痕不能以水除之,其颜色中浓外淡,可以认定确实为死者生前的陈年旧伤,此伤痕真实无误!”
做完这件事情,他又将死者头骨拿起,放入另外一盆清水中洗刷起来,过了一会儿,宋慈将头骨拿了出来,看了看,然后举起来高声宣布道:“死者头部伤痕可以以水除去,其颜色外浓中淡,可以认定其伤并非死者生前的旧伤,而是死后尸体腐烂之血污遗痕。”
此时,我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死者头上这道伤痕已经变淡,有些地方似乎消失一样,和腿骨上的那道伤完全不同。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冷若云有些不能接受的嚷了起来,韩清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看我这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说道:“冷姑娘,请冷静。宋大人只是陈述他检查出来的事实,你先听下去,以后的事情到再说。”
冷若雨也拉拉她,终于让冷若云暂时安静下来,不过其神情已经变的有些不安,不住的看向宋慈和铁青鹏,似乎想找出他们勾结的证据一样。
宋慈并没有被冷若云的话打断,宣布完这个检查结果之后,就走到一边,观看起水中煮沸的骨头,还舀起一点水看了看,然后才又将水倒下去,对身边的捕快低声说了什么。
不久,捕快就拿来一个笼子,里面还有一只活老鼠,不过其四肢被机关固定,肚皮朝天的被绑在笼底,尖尖的小口被迫张的老大。
宋慈此时才拿起一只特制的瓢,轻轻的舀了一点锅中水,停了一会儿,才强行的灌入老鼠张开的尖嘴中,让这只老鼠拼命的挣扎,不过可惜的是,大部分的汤水都灌了下去。
编完之后,宋慈才对捕快点点头,捕快按动了笼子上的一个机关,将老鼠松了绑,让它可以自由的在笼子中活动。
接着宋慈又舀了一点水出来,倒入一个小鞭中,然后拿出银针轻轻的放入水中,过了一会儿,拿了出来,银针没有变色。
宋慈又拿出一个试验用的玻璃杯,从桌上一个瓶子中倒出一些绿色的液体,然后再又舀出一点水,轻轻的倒入其中,过了一会儿,杯子中的颜色并无任何变化。
宋慈轻轻的将这个玻璃杯放下之后,接过鼠笼,观察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宣布道:“死者也非中毒而死,其体内并无致命之毒!尸骨初步检验完毕,三天之后,就可以对大理寺呈交尸格!”
听到宋慈的宣布,韩清有些深沉的声音响起:“既然宋大人也认定死者身上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死者是受外力而死,那此案不日就可以完结,铁大人,冷姑娘,现在验尸已完,请回吧!”
铁青鹏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离开这里,而冷家姐妹却愣了好一会儿,才在身边捕快的催促下缓缓的离开,不过其步伐却已经十分沉重。
我看着冷家姐妹离去,也站了起来,道:“走吧,宋慈检验的很到位,如今也只能做到这样,此案看来要结束了!”此时我自己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高兴,怜悯,或者说是没感觉?此时我自己都分不清。
修紫暄有些疑惑的说道:“殿下,紫暄反到认为死者头部上的那道伤痕还是有问题,能够以水洗掉一部分,并不能做为完全否定的证据!”
我头也没回的边走边道:“那些骨头上所谓的成年旧伤,不过就是受伤后,血污进入骨缝中而残留下来的痕迹。生前受的伤,血污一定是中间颜色浓,而两边淡,死后的血污却相反,因为它是由内而外,所以血污的颜色就是外浓中淡。宋慈已经指出这点,那他的推断就是可信的。至于有没有中毒,相信你也看到了!”
沉默了一下,修紫暄才道:“殿下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看看冷家姐妹,这场辟司她们输定了!”说完,我大步的离开这里,此时心中竟然开始充满着一种不舍,似乎渴望再去见见她。
犹豫中,我的脚步开始慢下来,走到长廊的分路点之后,脚步停了一停,回头微微看了后方一眼,然后脚步加快,迅即的离开这里。
既然并非是为她而来,见面又如何?
走出太学府,我说了一声,在车中换了衣服,借用修紫暄的掩护而离开车队,前往冷家姐妹的落脚点,想要安慰安慰她们,也不枉相识一场的缘分。
定海,是两浙东路的一个大海港,因为临近通临安的海路,所以海运也十分繁忙,每天都要接待数以百计的海外商船,就是在摩尼教叛乱时期,这里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每天都会有不少的海船出港进港,繁荣无比。
吉星村,就是定海管辖范围内的一个靠海的小渔村,因为村中不少人都信佛,所以每年都有一些人驾船到佛教的海外胜地普陀朝圣。长此以往,不少外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经常搭载他们村中的海船出海到外岛,时间一长,吉星村慢慢的就演变成一个客货两用的码头。
因为这个渔村的海船出的事故少,而且价钱都很公道,所以很多出海的人都喜欢到这里来搭船,连带的也带动了吉星村的发展,各种酒楼客栈之类的配套设施也都很齐全,特别是村中的大吉星酒楼,更是吉星村最豪华的一栋酒楼,前楼卖酒开店,后面出租歇客,生意一般都很红火。
只是最近大吉星酒楼出了一件怪事,掌柜的拒绝所有人的用餐和住宿,说是酒楼已经被人包了,让这些客人十天后再来。时间一长,那些吃饭投宿的人虽然因为掌柜的低声下气,好言安抚而去了别家,但大吉星酒楼内被人包了的事情却飞快的传开,成了吉星村议论最多的事情之一。
因为知道大吉星酒楼的人都知道要想包下大吉星,其花费可能是村中一般人半辈子的积蓄,更何况一连包下了十天。吉星村虽然不乏豪客,但这样的事情却还是头一次,想不轰动都很难。不过大家议论最多的还是包下大吉星的是什么人,有人去问过掌柜,但掌柜含糊其词,让人不得要领,此点也让人更好奇。
包为离奇的是,有几个村中闲汉半夜经过大吉星后院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非常好听的音乐声,一时忍耐不住,就偷偷的爬过围墙想去偷看,结果还没进去就莫名其妙的被扔了出来,浑身青紫,手足僵硬,躺了一夜才能动弹。这件事情又迅速在村中传开,几个略通音律之人,听了这几个闲汉讲述听到的音乐特征后,肯定应该是有人在弹琵琶。
很快,就有人将这些闲汉身上发生的事情牵强附会,说大吉星内住的是狐狸精,生人勿进,还有一些老人提议赶紧派人到普陀求一道神符,以镇妖魔,甚至还有人提议将大吉星内住的人赶走,以保全村平安。幸亏大吉星的老板势力大,根底足,才没让这件事情成为现实,连村中那些闲汉也受到警告,不得再来大吉星闹事。
一时之间,大吉星的住客成了吉星村最引人的话题,一些人有事没事的都爱猜测几句,做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特别是那些闲杂人聚集的酒馆茶棚,更是成了最新情报的通报地,其中以靠近路边的一座‘大新茶棚’的消息最为灵通,各种版本的故事都有,有些让人听后哭笑不得。
今天同样如此,只是事情听的多了,可信度就没那么大了,所以不少人更多的将这些事情做为一种传闻,没有将它当真。
此时在大新茶棚的一处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有三个人也在讨论这件事情,不过他们讨论的内容却不是猜测。
“疤哥,我已经查清楚了,那座酒楼中应该增加了不少于十个人,而且确实有女眷在内,你看我们是不是将这个情报送上去?”说话这人身材瘦小,一脸老实像,说完话后就望着对面坐着的一个脸上有道疤的汉子,显然此人就是疤哥。
疤哥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首轻轻问他旁边坐的那个年轻人道:“三弟,你如何看?”
被疤哥称呼为三弟的年轻人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我觉得还应该多观察一下,如果这些人真的是点子的话,那他们逃都来不及,怎么会这么招摇?此外,如果对方是想逃到海外,那为什么这些天都盘桓不去?如果他们不是想逃到海外,那他们到吉星村来干什么?况且我们这些天并没有和对方朝过脸,还不脑葡定他们就是上面要求要找的人,仅仅凭借那些传闻的琵琶声,只怕不能让上面信服。我认为至少应该和对方朝过脸后再做决定,免得误报,让人笑话!”
疤哥沉吟了一下,才道:“我觉得还是应该报上去,大家共事的时间已经不短,一般的事情我都不会瞒着你们,只是这次事情太过蹊跷,所以我才没有对你们明说!”
三弟和那个身材瘦小之人互相望了一眼,三弟才小心的问道:“疤哥,难道这次任务很危险吗?”
疤哥警惕的看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增加什么客人,这才收回目光轻声说道:“其实上面就是因为没有接到大吉星的例行报告才让我们过来看看。”
三弟神情变的严肃起来,低声问道:“找到那个人了吗?”
疤哥摇摇头:“失踪了,我是在他家里的秘密联络点中找到写着‘大吉星’的纸条,这才对那个酒楼中的人起了疑心,我怀疑他也许是查出什么了。”
疤哥的话让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三弟才道:“既然如此,我认为应该马上将情报送出去。”说完,双手就互握放到桌子上。
看到三弟的动作,疤哥的神情动了动,然后才对那个瘦小汉子说道:“吉二,你辛苦一趟,将你知道的情报详细报上去,一天之后,没有接到我们的消息,你就让上面采取行动。”
吉二脸色变了一下,看了两人一眼,反对道:“不如我留下来,你们两人去回报,这样把握更大些!”
疤哥决绝的说道:“不行,这里我做主,你等会儿就走,路上留下我们的暗记,一切小心!”
三弟也赞同道:“我们三人就以你最懂得灵活应变,如果真有危险,你才是最应该小心的。”
吉二顿了一下,点头道:“好,我马上就走,你们小心!”
“保重!”
吉二一点头,转身就走出茶棚。
疤哥和三翟拼到吉二走了之后,互相看了一眼,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微微一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双双离去。出了茶棚就分手而去,一会儿就不见影子了。
在疤哥和三弟走了好一会儿,大新茶棚中一个穿着普通的人才慢悠悠的起身招呼结帐,离开茶棚之后,他只是稍微停留一下,就向村外走去,脚步迅速,很快就不见人影。
吉二在小路上低头疾走,脚步迈的很大,显示出他心情很着急。不久,他就到达一片小树林,走了进去,找到一棵树,然后蹲下身子轻轻的将泥土挖开,放入一个竹筒之后又将泥土重新覆盖好。
他做好后就站起身来,满意的看了看,转身正欲走的时候,突然浑身一颤,脚步一下就迈不出去--他的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个头发花白,下颚长满胡须之人正很阴沉的看着他。
“看来你知道咱家是什么人?”来人声音尖利的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杀机。
吉二强自镇定的说道:“这位老先生说笑,我重来没有见过老先生,如何认得老先生?”
“是吗?那咱家杀了你,你连告状的人都找不到了”话音还在空中回响,此人就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吉二的身前,一下就掐住他的喉咙,正要发劲之时,一声非常深沉的叹息突然响起,让此人心中一怔,手中突然慢了一慢。
趁此良机,吉二浑身一阵颤抖,如同泥鳅一般的从来人手中滑落,迅速的闪到一边,其身手表现和刚才如同判若两人。
来人并没有再次攻击吉二,反到是缓缓转身面对着另外一个方向,语气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你还是找来了?”
一个人随着他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花白的头发但却没有胡须的下颚,其眼神中更是透着种无奈,更为重要的是,来人的身份是葵公公,是他最害怕的人之一。
看到葵公公的出现,他就知道,自己这次是掉入陷阱了,一个针对着他的陷阱。
吉二看到来人,很恭敬的说道:“葵公公,此人应该就是目标之一,请葵公公决断!”
葵公公看了吉二一眼,才说道:“花公公,你我也算旧交一场,只是各为其主,不得不做,只是有句话要说,赵远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吗?”
听到对方的问题,花公公一把撕开自己的伪装,露出本来面目断然说道:“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如果你还念着我们那点旧情的话,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葵公公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叹气道:“你当初既然可以瞒骗过我逃出临安,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逗留?还弄的如此招摇?难道以为我们都是死人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听到这个回答,花公公也露出丝丝无奈,难道是自己愿意如此吗?
看到对方的表情,葵公公继续说道:“果然,还是因为他,难道你没有告诉他吗?”
花公公摇摇头,长叹道:“如果他可以听我说,那如今我们早就离开这里,他始终不肯相信淮王会杀他,所以一直还在犹豫不决。”
葵公公皱了一下眉头:“他竟然这样想,为什么还要逃走?”
花公公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此事还多亏了那个青莲,不然他连这里都不会来!如今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对淮王也没有任何威胁,难道淮王就不肯念一点旧情留下他吗?”
葵公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表情也开始变的肃然起来。
花公公明白过来,此事真的已经无挽回之余地,剩下的就看自己能不能拼个鱼死网破去见他最后一面。
想到这里,花公公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太阳已经开始西垂,一切都该有个结局了。
下一刻,花公公就再次出现在吉二身前,一指像他点去,带起丝丝寒风,如同妖魅现世,快的让人只能见到残影。吉二无法下,只好向后退去,意图避过对方。
多年的交往,葵公公从对方避强击虚的战术上马上明白到对方并无死战之心,心中再叹,手脚却半点不慢的跟了上去,毫厘之差的就要追上花公公,如果对方还想伤人的话,就一定要受他一拳。
花公公的身形突然一停,迅速向旁边一转,和葵公公错身而开,脱离了葵公公的威胁,显示出一手高明的判断力。
一道从天而降的剑光如同风雷并发,快若天际闪电一般的降临场中,一时剑气纵横,狂涌的暗酒如开山崩石,没有半点空隙的向着花公公压了下去,寒光闪烁间,似如九天银龙吐电,艳丽中带着无限杀机,正是修罗门中的独门剑术。
遇到如此高手,花公公的身法一下就施展不开,迫不得已双手一合,强行封挡了对手这志在必得的一剑,身形蓦然后退,一时胸中气血翻腾,金星乱冒,一阵力虚的感觉涌上心头。
花公公站稳身形,抬眼打量对面这个对手,发现对方是一艳丽妇人,不过此时气息有些杂乱,正靠在一棵树上喘息,胸前衣服上还沾有少许血迹,看的出来,她比自己伤的要重。
只是就算如此,情况对于花公公还是没有改善,在已经出现的人中,葵公公的身手就在其上,而暗中和这个不知名的妇人类似的高手还不知有多少,结局在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葵公公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花公公,修罗门中的三个长老在此,你认为自己有多大胜算?如果你肯束手就擒,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花公公有些惨然的看看他,摇摇头道:“多谢,看招!”
一道掌劲临空而来,花公公不顾一切的向着葵公公的方向冲去,只要冲破葵公公的防线,他还有可能离开这里,至于要付出什么代价,他已经顾不得了。
葵公公半步不让,双手大开大阖,竟然放弃了一贯以身法取胜的战术,径直的和花公公硬拼了起来。
场中顿时碰撞之声不绝,如同山洪爆发,又如落雷天降,气劲连绵,卷起了周围的泥土树叶,如同龙卷狂风过境一般,将整个地面刮了一层,声势惊人。
花公公和葵公公二人的身形也越打越快,外人只看到两条人影在狂风中上下飞舞,回旋往转,不断的寻找对方的弱点,期望一击而中。
突然,一声尖利的长啸响起,一条人影猛然脱离了和对方的接触,在不断的长啸中飞身远去,几条人影正要去追赶,葵公公有些无力的声音响起:“不用追了,他的心脉断绝,就算去了也无做为。”
狂风渐息,露出葵公公越发显得苍白的脸,而他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一种悲伤,更有一种无奈。
良久之后,他才再次说道:“走吧,那边的事情也该结束了!”
话语响过,树林很快又陷入了平静,只有地上的痕迹告诉别人,这里有过一场搏杀,一场不公平的搏杀。
倭国是位于神州东北海疆上的一个群岛,和高丽以及琉球群岛之北山国相望,全境由本州,北海道,九州,四国四个大岛和数千个小岛组成,面积三十多万平方公里,其中本州岛的面积二十二万多平方公里,是倭国最重要的岛屿,也是其政治经济中心。
倭国的发展历史比神州晚许多,而且文化发展上也深受神州的影响,历史上对其国最可靠的记录是神州汉朝时期的史书,当时在倭国北九州和畿内等地区开始出现一些地域部落小柄群。这些小柄为增强自己的实力以及统治的权威性,有意识地与强大的神州政权交往,还派出使臣到汉朝去朝贡。
据神州史书汉书-地理志记载“夫乐浪海中有倭人,分为百余国,以岁时来献见。”后汉书-东夷传也记载道:公元57年“倭奴国奉贡朝贺,使人自称大夫,倭国之极南界也。光武赐以印绶。”史书上还记载,在五十多年后“安帝永初元年,倭国王帅升等献生口百六十人愿请见。”这些记载都表明当时倭国并非是一个统一的国家,而且对于汉朝非常恭顺。
大约在三国时期,倭国开始有了很大的发展。根据三国志-魏志-倭人传的记载,在这一时期,倭国列岛上本以男性为国王的倭国发生动乱,各个小柄之间相互攻击,因为邪马台国取得胜利,一年后这些小柄共同推举邪马台国的女王卑弥呼为王,成立了倭国历史上由30多个小柄组成的以邪马台国为中心的大联合王国--邪马台古国。这个时期也是倭国历史上各种神话大量繁衍的一个时期,那个传说中拥有黑暗力量,要毁灭世界的‘八岐大蛇’就是这个时期的产物。
卑弥呼女王以“事鬼道,能惑众”而被神州史书记录,史书上还记载这个女王没有成婚,而且深入简出,行踪神秘,国政几乎都由其弟掌握。在卑弥呼死后邪马台国又立一男王,结果再次引起动乱,引得邪马台国大乱。无奈中,新任的国王被逼退位,一个与卑弥呼有血缘关系的13岁少女壹与成为新的邪马台国王之后,局势才稳定下来。
邪马台国此时已经有了初步的国家形式,拥有最高统治者,以及大小辟员,还有一支维护统治和对外战争的军队,并有一些按照传统习惯形成的不成文的法律和刑罚,并规定“有犯法,轻者没其妻子,重者灭其门户及家族。”
邪马台国的经济已经比较发达,在三国志-魏志-倭人传记载其“种禾稻、苎麻、蚕丝”等,而且还有“人性嗜酒”的评论,由此可见其酿酒业也已相当普遍。同时,这本史书还记载了另外一件事情,说是邪马台国的新国王壹与曾向曹魏赠送白珠五十孔,青大句珠二枚,异文杂锦二十匹。“白珠”即是珍珠,是九州地区的传统产物“青大句珠”是用玛瑙加工而成的珍宝,异文杂锦是一些纺织品。这个记载也证明邪马台国已经有了手工工业,而且可以定居的生活。
邪马台国使节曾经数次到魏国朝贡,在其贡品中均有献男女“生口”的记录,而且这段时期交往也比较频繁。根据史书记载,在魏国废帝曹芳在位的时期,其国曾经四次派使者到魏国。在曹芳即位之初,卑弥呼就遣使到魏国,被授予“亲魏倭王”印,赐给黄金、刀、铜镜、珍珠、纺织品等;到正始九年,新国王“壹与遣倭大夫率善中郎将掖邪狗等二十人送政等还;因诣台,献上男女生口三十人,贡白珠五千孔,青大句珠二珠,异文杂锦二十匹”由此可见,当时倭国还是将活人做为一种商品。后来因为神州陷入战乱,其国和神州的交往受到阻碍,神州史书上没有再记录此国的情况。
神州进入魏晋南北朝的动乱时期后,受其影响,朝鲜半岛也发生较大的变化。地处中国东北部的高句丽不断向朝鲜半岛北部扩张其领土,西晋末年,趁神州政权衰弱的机会吞并神州大汉政权设置的乐浪郡。此时在朝鲜半岛南部,还有三个小柄家的联合体,即马韩、辰韩、弁韩。后来马韩、辰韩演变成百济、新罗,弁韩仍是小柄联合,其地区被称为伽耶。
此时倭国中的邪马台古国已经突然消失,因为没有史书记载,到底此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无人可以知道,甚至连它为何被别的政权所取代,也无人可以说清楚。等神州大陆再次和倭国有所来往之时,倭国已经有一个新兴政权取代了邪马台国,世称大和国,这是倭国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政权,但此时神州史书仍然称其为倭国。这个时候,和倭国一海相望的朝鲜半岛也爆发了战争,高句丽和新罗两国都有心统一朝鲜半岛,而受到高句丽新罗入侵压力的百济耶两国和倭国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大和国也借这个机会积极插手朝鲜半岛事务,暗地里控制了伽耶不少地区,史书记载,神州十六国时代,百济曾与大和军队一道进攻过新罗。
神州东晋末期和十六国时期,大和国一方面通过插手朝鲜半岛各国的战事,获取镑种先进的技术,另外一方面还派出使臣到神州朝贡,大和国在这一时期先后13次遣使到东晋、宋、梁各朝,要求给予册封。根据宋书-蛮夷传-倭国的记载,此一时期大和国的最高统治者大王先后由赞、珍、济、兴、武五人担任。南朝宋顺帝时期,还委任过倭国国王为“诏除武使持节都督倭、新罗、任那、加罗、秦韩、慕韩六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x王。”
这一时期,因为神州内乱和朝鲜内部的战争,数以万计的大陆居民移民倭国,这些人带去了大量先进的生产技术和文化,推动了倭国内部的发展,使得其经济文化有了长远的进步,逐步形成以倭皇为中心的政治集团,国家的形式趋于完善。
在神州南北朝时期的梁朝时期,因为高句丽和新罗不断的进攻,受倭国保护的百济势力受到极大的影响,国土不断减小。为了保持百济的存在,大和国将自己控制的伽耶一部分让给百济,意图保存其政权。这种做法并没有缓解百济的危机,反到让大和国内部发生了叛乱,虽然最终叛乱被平息,可是大和国插手朝鲜半岛的计划被打乱,最终伽耶地区被新罗攻陷,使得大和国的朝鲜据点丧失,并引起了大和国内部权利的重新分配,倭国外戚苏我氏控制了大和国的朝廷。
此时神州已经是隋朝时期,统一后的神州数次对朝鲜用兵,不仅使得朝鲜半岛震动,连倭国也感受到了威胁。倭国掌握大权的苏我马子除掉了对手物部氏之后就杀死当时倭国在位的崇峻倭皇,并拥亮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女性天皇--推古天皇,并让其外孙厩户皇子作为摄政,此人即圣德太子。在圣德太子的支持下,倭国推行了一系列加强王权的改革措施,并恢复了同神州的交往,派出不少人员前往神州学习考察,这就是倭国历史上的圣德太子改革。
而神州此时也进入唐朝时期,在雄才大略的唐太宗李世民的治理下,神州不论文治武功都有了长足的发展,呈现出新的繁荣景象。不仅朝鲜半岛三国感受到威胁,连一直插手朝鲜半岛的大和国也感受到了危险。当大和国得知唐朝为了开拓疆土,决定联合新罗攻击高句丽后,更是感受到其后面的压力。特别是这一时期,圣德太子派往神州的人员陆续回国,在他们的影响下,大和国内部开始有了新的思潮翻动,并开始有计划的派出人员前往神州,这些人就是被神州历史记录的‘遣唐使’。
不久,因为倭国内部不满苏我氏的专权,改革派就趁这个机会推翻了苏我氏,倭国历史上有名的孝德倭皇即位,定年号为大化。在其执政期间,倭国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进一步的加强了倭国的中央集权,使得倭国的国家政治体制完善起来,并在汉字的基础上逐步发展起倭国文字。这次改革就是‘大化革新’。
神州唐高宗永徽六年,朝鲜半岛的高句丽和百济联合进攻新罗,新罗向唐朝求援。唐朝出兵后在显庆五年灭了百济,使得和其关系密切的大和国感到不满,为恢复自己在朝鲜半岛的影响力,倭国在主政的中大兄皇子的主持下出兵朝鲜半岛,但在龙朔三年的百村江战役中惨败,不得不将势力撤回国内,并逼使中大兄皇子承认倭国贵族对土地和居民的拥有。从此,一直到唐亡,倭国对神州一直恭敬异常,不敢正眼相看。
五代十国时期,倭国和神州的官方交往开始中断,除了一些商业往来之外,没有再大规模的派出使臣前来神州,双方的交往平淡下来。
大宋立国之后十分注意海外贸易,但此时倭国正是藤原氏当政时期,藤原氏无意同大宋建立正式外交关系,所以这一时期,倭国也没有派出官方人员前往大宋,但双方的经贸往来却没有断绝。神宗在位时期,曾经给了倭国一封国书,希望能和他们建交,但当时倭国已经开始妄自尊大,忘乎所以,并没有回应这次善意的交往。宋室南迁之前,数位皇帝也试图和倭国取得外交联系,但倭国都没有回应,两国始终没有建立起正式的外交关系。
宋室南迁之后,孝宗在位之时,倭国政权为平清盛所掌握,此人热衷于对宋贸易的巨利,开始以倭国名义给宋朝廷回国书,建立起官方联系。源氏兴起之后,继续和大宋通商,脖有国书传到大宋。十多年后,倭国的镰仓幕府就被源赖朝之妻族北条家所掌握,所有政权都归执政北条家所掌握,倭皇成了一种摆设。
而北条义时继任执政之后,虽然也派出过官方人员前往大宋,但其目的却是为了试探神州的虚实,为其再次伸手朝鲜半岛做准备。不过事机不密,而且和其合作的金国也在最后关头弃车保帅,让倭国损失惨重之余却毫无所得,更让淮王找到借口,派兵前来兴师问罪。
成大继率领的远征大军到达倭国的时间,正是倭国的后鸟羽上皇因为事机败露,被迫提前发难的时候,此时倭皇一方召集了大约数万武士和僧兵在京都起事,引起了镰仓幕府的执政北条义时的恐慌和愤怒,在源赖朝的妻子北条政子的鼓动下,镰仓幕府上下决定对后鸟羽宣战。
北条义时以其子泰时为总大将,弟时房为副将,大军三路,分别进攻尾张,美泷,三越,直逼京都。一路上不断有新的兵马加入,到达京都时,已有接近三十余万之众,超过后鸟羽一方数倍。
后鸟羽接受吉田利家的建议,让朝廷部队收缩防线,死守宇治,势多,淀等要隘,采出数百人前往九州的大隅海峡迎接成大继率领的大宋援军,意图挽回败势。
占领了种子岛的成大继此时正有意进攻九州,以获取物资补给。在接到对方的求援之后,成大继和远征军的众位将领商量之后,认为应该出兵帮助倭皇,于是决定以丁善成为主将,独孤胜为副将,带领五万人和三分之二的战船前往神户港,准备在北条义时大军的后方登陆,以缓解京都的压力。
此时丁善成正带着部队穿行在濑户内海,站在顶楼甲板上看着庞大的战船队伍,丁善成心中并无多少自豪,更多的是一种忧虑,孤军于异地作战,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自己虽然竭尽所能,但心中还是有所担忧。
“尽力而为,耀我神州!”不自觉的,丁善成的心头又响起了淮王信中给他的鼓励。
猛的将拳头一捶栏杆,狠狠的说道:“不成功,则成仁,想他娘的那么多干什么!”话音未落,他就转身对着身边的传令兵一挥手。
很快,所有战船的风帆都升了起来,航行的速度蓦然加快了。
神户港,是倭国鱼住城的贸易海港,平时就没有多少士兵驻扎,自从幕府和倭皇开战后,鱼住城的城主决定带兵加入幕府一方,其离开之后,神户港基本上就处于一种不设防的状态。当远征军的前锋到达神户港之后,神户港的居民根本就没抵抗,很顺服的就宣布投降,还派出港口中的头面人物前来商议投降事宜。一切似乎都如同水到渠成一般,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丁善成接到这个消息后,马上让独孤胜带领一万人登上神户港,并指挥战舰开始靠向港口。
王嘉是远征军中的陆战队千人长,他本来是一个很普通的渔民,一次出海的时候,碰上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的海盗,不敌之下他就指挥着渔船逃跑,但海盗们紧追不舍,正在危急的时刻,几艘战舰突然出现并击沉了海盗船救了他们。
经过询问了解到,这几艘战舰都是淮王这边的战船,他当时对战船上那种可以发出巨大声响的东西感到兴趣,因为就是这样响了十几声之后,在海浪的飞溅中,海盗船就被击沉了。不过当时战船上对他的询问没有回答,护送他们到安全地方之后,这些战船就离开了。
这次经历让他记忆深刻,不久之后,有一些人到沿海渔村招募水兵,他了解到这次是淮王的水师军团募兵,一时动了念头,就应了征。
加入水师军团之后,他并没有成为舰兵,反到成了还在训练中的陆战队的一员,因为表现突出,很快他就得到晋升,后来因为在和海盗的对战中表现突出,立下不少战功,获得游击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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