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企图,迅猛的攻击就会落到他们头上,将他们又打回去。
慢慢的,仆从军的大营战斗逐渐停止下来,双方隔着短短的距离互相观望,不少仆从军甚至看到宋军在挖壕沟,一幅长期围困的架势。
一些督战的将领见此,强迫仆从军进攻,并以人数比他们多为由,将部队分组成几个批次,意图用分批进攻的办法冲破宋军的分割。只是他们还没将部队召集好,外面的雪野中又影影绰绰出现许多白披风,将仆从军大营围住。举眼看去都是白色的人影晃动,黑夜中也不知有多少宋军,几个为首的将领粗略的算算,就知道要围住他们至少需要上万人。一见这个情况,以为是宋军大部队围上来,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一边不住吹响告急的号角,一边组织防御,采出多个精干的小分队突围去求援。
不过更多的人却在奇怪,山上的永宁寨为何没有派人下来,虽然这场战斗爆发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时间不算长,可如此大的火光,加上这么明显的喊杀声,上面的就算睡死了也该听的到,如今这种情况,是不是看到敌人势大,想见死不救?
几个性急的将领已经在开骂,更多的人却是心怀疑虑,毕竟是仆从军,被抛弃也很正常。在这种情绪笼罩下,更是没人愿意主动出击,见宋军没有发动进攻的意思,自己也犯不着去找死,还是等着山上派人过来再说。抱着这种心思,还剩下的几万仆从军就这么分成三块,和里外两层宋军干耗起来。
就在山下仆从军将领腹诽猜测的时候,被他们咒骂最多的万户郭德山也是心急如焚,他已经派出一队人马去增援山下,结果刚冲下山就被一队宋军骑兵打回来。据说对方过万。
这让他极为震惊,马上判断出这是秦州的宋军偷袭。他安排好人马防守山寨就去找贵由,要求他派出本部骑兵和他一起进攻敌人。
等到了贵由那里,他才知道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消息:贵由喝醉了,而且是大醉,叫都叫不醒。
蒙古人好酒,那是有名的,其中窝阔台好酒的名声更是众人皆知。这个贵由受到父亲的影响,也极为好酒,如今天寒,更是烈酒暖身地好时候。而前些日子他派人巡逻的时候。他手下的一个亲信千夫长洗劫了一个小镇。因为巩州所有城镇,在宋军撤退的时候,就被坚壁清野过,所有居民都被带走。这个千夫长自然抓不到人。可是这个人也算有本事,带人翻了几家卖酒的铺子,结果找到二十多坛陈年老酒进献给贵由。
斌由当然大喜,不仅重重赏赐了这个千夫长。还拿出一部分酒来招待其他人。郭德山也喝了,的确很纯正浓郁,就是烈了一些。他只喝了几碗就受不了。为此还受到贵由的调笑。最近几日一直无事。贵由闷的无聊,又不能到处跑。只能喝着酒解闷。平时还算有节制,可今天据说他开了一坛酒,喝了一碗后,发现这个酒地味道比以前的还要好。
斌由很是高兴,连喝了几碗,后又觉得一个人喝,不过瘾,就将自己的好友,察合台的五子也速蒙哥也找来。两个人一边发泄着对宋军地愤恨,一边喝着酒。特别是也速蒙哥,父亲哥哥都死在宋人手上,自己又不能亲自去报仇,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眼看有这等好酒,当然不能放过,一边大骂宋军,一边一碗碗的干,这酒完全如流水一般的灌下去。贵由一看,不得了,这慢了不都让他一个人喝了,此时也无法后悔,只得加快速度和他抢着干。结果两人一边骂一边喝,一坛酒全让他们给灌了下去,最后还是他们地亲卫队长把他们抬回卧室去的。
等郭德山过来的时候,贵由和也速蒙哥两个人酣睡正香,山下闹的天翻地覆愣是没吵醒他们。
两个能做主地都醉了,郭德山又指挥不动蒙古本部骑兵,靠自己不到万人的部队硬冲下去,先不论能不能冲到大营,就算侥幸去了,面对宋军的过万骑兵也起不了作用,反到把自己也搭进去。更何况若真是秦州地宋军,耶律天石可不是好对付地。这让他左右为难,眼睁睁地看着山下的喊杀声逐渐平息下来,只有那半天高地火光还在燃烧。
难道就这么完啦?这么快?不应该啊!
就在郭德山惊疑不定的看着山下时,贵由的亲卫队长跑过来小说道:“这个,万户大人,你看这个军情紧急,不如先给也速蒙哥小王子醒醒酒。”此人的心思灵活,知道军情不能耽搁,可快速醒酒免不了吃苦头,故而拿也速蒙哥做冤大头,反正只要有个能做主的醒来就好。
冰德山烦闷之下也没细想,直接点头道:“好啊,你去!”
亲卫队长尴尬一笑,好半天才迟疑的开口:“我们蒙古人醒酒最快的就是灌马尿,你看这”“灌马尿?”郭德山倏然一惊,明白啦,这是让他背黑锅啊,给一个王子灌马尿,除了成吉思汗敢这么干,估计蒙古本部都没人敢,何况自己这个降将?
“这个,还是不好,不如找盆热水,用布浸湿,然后擦拭王子脸颊和额头,也许会有用。”郭德山虽然不想得罪这两个王子,可此刻军情紧急,灌马尿他不敢,其他方法说不得也要试试。
这个队长见郭德山不肯承担责任,自己更是不敢,只好按照郭德山的办法,去找水和毛巾。不过他加了个心眼,端的是盆冰水。
冰德山带着贵由的亲卫队长和也速蒙哥的亲卫队长一阵交涉,开始这个队长还有些犹豫,但郭德山指着山下的大火,急形于色的半吼道:“现在敌人都已经冲破大营,若我还不能增援,只怕就只能撤退啦,到时二王子怪罪下来,你是首罪。”
因醉贻误军机,导致战败,这在蒙古军中可是重罪。如果是成吉思汗知道,杀人都有可能。
何下,也速蒙哥的亲卫队长让他们端着冰水进了卧室了水,敷到酣酣大睡的也速蒙哥脸上。
数九寒天的冰水抹到脸上,就算是也速蒙哥醉酒不醒,也被冻的一个激灵,觉得不对。迷糊的睁开眼睛。也速蒙哥刚半睁半闭神游物外,不知人间何地地时刻,脸上又是一阵像刀子刮的寒冷透进来,再也忍不住的猛的睁开眼。半坐了起来,满嘴酒气的大骂道:“是谁,是谁打搅老子睡觉?”那个亲兵队长马上知机的退开,反把郭德山给显露在前。
也速蒙哥醉眼迷蒙的就看到郭德山。顿时大怒,喝骂道:“你这个汉狗蛮子,敢打搅老子睡觉,不想活啦。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扒去衣服抽他二十鞭子。”一边喊着,一边摇晃着身子想站起来。结果动作幅度过大。又倒在床上。挣了几下,不再动弹。几个呼噜声传出,似乎又睡了过去。
两个亲卫队长面面相觑,最后一起看向脸都气红的郭德山。
“砰!”郭德山猛然夺过水盆,一盆冰水全都浇在也速蒙哥身上,把他冻地一下就窜起来,嗷嗷直叫。
“你敢!”也速蒙哥的亲卫队长脸色大变,拔出腰刀就要砍他,却被贵由的亲卫队长死死抓住,口中还不住的劝解着。
两人纠缠中,也速蒙哥也被这盆冷水给冻醒,又冷又湿地跳了片刻,终于安静下来,用力拍拍昏沉的脑袋,望着郭德山,好半天才认出他来,顿时脸色极为不好,正欲发火训斥他的时候,郭德山已经先开口:“也速蒙哥王子,宋军已经打到山下,并且攻破山下大营,还请你速速派出大军,和我一起救援。”
“攻破大营?”也速蒙哥先是迷惑的说了一句,猛然明白过来,大吼道:“既然敌人来啦,你为什么不去增援,快去!”
冰德山按住怒气,冷冷道:“山下此刻足有数万宋军,我部只有六千余人,如何能御敌?还请王子派出人马与我同去。”
这是生死大事,也速蒙哥也顾不得计较郭德山泼自己冰水地事情,急忙问道:“贵由哥哥了?”
“殿下也酒醉未醒,还请五王子前去说明情况才是!”贵由亲卫队长连忙上前一步,双眼恳切的望着也速蒙哥。
也速蒙哥此时才想起二人喝酒的事情,想到酒醉贻误军机的处罚,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正要冲出去地时候,却被贵由亲卫队长拦住,以目示意也速蒙哥湿透的内衣。
“不列哥,你去拿我的衣服和盔甲来,快去!”也速蒙哥一把抓下湿衣服,他地亲卫队长,也就是不列哥已经找来毛巾和干净地内衣让他换上。
冰德山和贵由地亲卫队长当然不会看着也速蒙哥换衣服,两人退出来后,郭德山颇为欣赏和感激的问道:“共事这么长时间,还不知大人姓名,实在失礼!”
斌由地亲卫队长连忙一笑,谦虚的说道:“万户大人客气,我叫合答,只是贵由王子的伴当,不敢当大人称呼!”语气温和谦虚,毫无一般蒙古人的粗野傲慢。
冰德山对此人越发有了好感,脸上挤出点笑容,很是诚恳的感谢道:“方才多谢你的帮助!”
合答摆手表示不用,还没有答话,盔甲未整的也速蒙哥已经匆匆出来,连话都不跟他们多说一句,喝开护卫的阻拦,直接冲到贵由的房间。合答和郭德山连忙跟了过去,直接进到贵由的卧室。
“贵由哥哥,贵由哥哥”也速蒙哥一连声的叫唤,只是让贵由翻了个身,咂吧了几下嘴巴,又睡了过去。
“端盆冷水过来?”也速蒙哥一皱眉头,对着合答就吼了一句。
“这个,五王子,军情如火,如今大部兵马都是王子属部,况且我家王子也说过,如果有急事,五王子可以自由调动他的属部人马,这个还请五王子先和万户大人去迎敌,我设法叫醒我家王子就是。”合答乖巧的一番话,让也速蒙哥的眉头舒展开来。
冷水浇头的滋味可不好受,如果也对贵由来这么一手,天知道脾气一向激烈的他会怎么做?
也速蒙哥打定主意,抽出一支令箭,对不列哥道:“你去召集各部,二个号角时间内必须整队!”
不列哥接过令箭就匆匆出去,郭德山也找了个亲卫,让自己手下准备。
也速蒙哥冷冷的看了郭德山一眼,突然说道:“你为前部,我跟在你后面,一举冲到大营,然后组织反攻!”
如今这黑天雪地的,敌人又不知道有多少,更不知道敌人做了怎样的布置,这么冲下去,损失一定不小,让自己打前锋,摆明是让自己送死。
冰德山知道也速蒙哥是趁机报复自己,但他也无法拒绝,毕竟蒙古人一向如此,淡淡的接令后离开,无礼的表现让也速蒙哥的眼中闪过怒火。
自从父亲和哥哥都死在宋军手上后,也速蒙哥对汉人就有了种莫名的仇视,不仅对敌人,对自己这边的汉人降将也是如此。郭德山的脾气比较硬,没有他爹的圆滑和弟弟的深沉,所以和也速蒙哥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此刻又结了这么个不大不小的恩怨,更让也速蒙哥岔怒,也勾起他对汉人的仇恨。
“早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也速蒙哥恨恨的骂了一句,却突然警觉,扫了身边的合答一眼,发现他低着头照顾着贵由,似乎并没有听到。
“你好好照顾贵由哥哥!”也速蒙哥撂下一句话,也跟着出去。
看到屋中再无旁人,合答才抬起头,看看熟睡中的王子,几步走到房门外,扫了周围一眼,见没有外人,招呼几个心腹手下去将王子的快马准备好。
回到屋内,贵由仍然未醒,合答也没任何叫醒他的意思,坐在他旁边,看了他半晌,摇头道:“王子殿下,你是我的主人,我一定要保护你的安全。黑夜作战凶险,希望你不要怪我。”
“呼噜”一阵鼾声权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