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余,断定宋国绝不能北伐中原,收复故土。失望之余,宝玉回归故里,潜心于天机命理之学,意图从中找到我北地汉人的绵延之道。太白经天之时,我断定北方将有兵祸大劫,果不其然,蒙古北来,金国大败。
当时宝玉认为,蒙古一统天下的大势不可避免,若要护庇一方,保家延存,当归降蒙古,故举家降于蒙古。或求自保,或求富贵,宝玉昧心帮蒙古做下许多人神共愤之事。本以为蒙古当得天下,如此作为也是想为天下减少些杀戮,为我汉民保存些元气。只是人力毕竟有限,天机之奥,非人力可察。天机大乱之时,陛下强势而出,连成吉思汗这样的雄主大才,也败在陛下手上。时事变局,莫过于此。今日宝玉落于陛下之手,当不求生念,还望陛下宽宏大量,原谅我等北地汉人之艰难!”
我听后默然,不知怎么的想起丘处机,这个道士已经快八十岁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不顾高龄,西去万里?就算有所荣华,他还能享受吗?何况他一生从来未得享受,多是在苦修自持中度过。仅仅将他看做一个普通地汉族奸贼,是不是过于简单?
“你等北地汉人,为何要帮异族?难道不知大宋无论如何不好,终归还是同族所建,血脉相系。兄弟斗于内而御于外,有所纷争不满,你等可反官府,反朝廷,为何一定要投靠异族?”郭宝玉惊异无比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我口中说出,一时消化不了!
艰难的吞了几口口水,郭宝玉苦笑出声:“陛下的言辞可谓惊世骇俗,真难想像这些话是出自陛下之口!”
我反到不以为意的笑笑:“这没什么,建康就有许多人说朕不似人君。若朕不是皇帝,恐怕也会是反贼吧!”
冰宝玉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又俯下身,似有无限感慨的说道:“陛下所疑。其实很好解释。除了那些全无心肝,甘愿附贼之辈外,我等这些人不过是为求存而已。同族之说虽可打动人心,但我等更看重家族存亡及能否创立自身功业。所谓反叛,并非人人愿意,以卵击石之举,毕竟是少数!若天下大势所驱,那到另当别论!”
“你果然是个有想法之人!”我笑说了一句,反到有点理解他。郭宝玉他们地情况类同于国外地汉人。同族朝廷不能指望,那首先就要保证自己的生存以及发展,这到无可厚非!
“若你没做下临洮血案,仅仅帮助蒙人,朕到可以放你一次,只是朕有言在先,无论为人,还是为己,朕都不会放过你。刚才朕有心戏弄,反到显得朕不是!”“无妨。宝玉从一开始就知必死无疑,能听陛下坦诚,反到更相信陛下能重振大宋。还望陛下能够再兴盛举,不弱汉唐!”
“承你之言!你去见见两个儿子吧,为人之父,当为子谋!”我背过身去!
“谢陛下!”
冰宝玉站起身来,一脸感慨地孟珙带他离去!
“说起来。他也算个英雄人物,不愧为铁木真看重地谋臣大将!可惜了,本族人才,却不能为大宋效力,昔日临安过于失责!紫暄,你说朕要不要对北地下道招贤令?”
“北地太过复杂,鱼目混珠之人比比皆是,若有奸贼混入,反到不美。若陛下真欣赏此人,何不招揽于他。何必要”
“不行,有些人可以宽恕,有些人不可以!”
“陛下不是放过始作俑者窝阔台吗?”
“放过他?”我冷笑出声“敢在我大宋战旗飘扬之地做下如此血案,仅仅杀了他,岂非太过便宜!很多时候,一刀了断反到是仁慈!算了,下面就快开始啦,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紫暄望了望外面,清澈的眼神闪过几片阴霾。犹豫一下,摇摇头:“不用,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是啊,罪有应得!”
我闭口不言。拿过望远镜。看向远处!
墨平高居于将台之上,前方十米处挖有一个巨大的深坑。周围站满护卫军战士,刀出鞘,枪握手,杀气盈重霄!
“带罪人!”
“带罪人!”音之下,一队战士押着一批蒙古战俘过来。这些俘虏都是从窝阔台大军中俘获,除开被杀的,全都是参与过临洮城一案的蒙古人。
也许是知道自己的命运,也许是不知道,这些战俘有地木然,有的惶恐,还有些目怒凶光,意图反抗,却被几刀砍断双腿,如同死狗一般地被拖着走,留下两条浅浅血痕!
将俘虏押送到深坑附近,引起一阵騒动,杀掉几个吵闹的,很快就平复下去!
将杀死的,路上反抗的几人全都丢进深坑后,墨平令旗一挥,战鼓敲响!
城基附近的士卒马上停止自己的工作,按照各自的编队列阵站好,随即岳风岳雨孟珙等大将全都现身,站在一处城基高台,唯有尚懿一人越众而出,手举黄绸诏书步行至墨平的将台,数步而上!
尚懿登上将台地同时,城基附近又出现许多蒙古俘虏,身后宋军战士挥眈眈,一有矣诏,即行格杀,一连响起数声惨叫,才让他们老实下来。这些蒙人俘虏没有参与过临洮血案,仅仅作为观礼被押来!
惨叫过后,一队翼骑拖着两个衣饰残破,浑身血迹的年轻俘虏过来!
这两人一出现,两边地蒙古俘虏騒动起来,高呼不断,有人甚至痛哭流涕,悲号不已!
这两个俘虏正是窝阔台的六子合丹,七子灭里!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无半分怜悯!
将合丹和灭里押到深坑前站立,尚懿展开诏书,高声宣读出声:“洮水临洮,先秦肇造,汉唐宋承,城峨水浩。世变沧桑,中更蹉跌,女真北来,半壁尽丧!“
墨平举令大喝:“埋!”
战士闻令而动,前排俘虏被推进深坑,后排俘虏騒动,不愿动步,战士拳打脚踢,驱赶前进!
“奇耻大辱,时越百年,始能得报。蒙族蔑德,临洮不守,焚城为墟;惊世血债,岂敢稍忘?”
数个蒙人挣脱纠缠,转身就逃,远处弓弩手举弩瞄准,箭响人倒,翻跌在地!
“辽海燕冀,汉奸何多;以地事敌,敌欲岂足?人执笞绳,我为奴辱,泱泱大国,不武如斯!”
合丹灭里两人嘶声高叫,翼骑统领杨沃衍策马冲来,举鞭狂抽!
“昀等不才,经武整军,命世之英,为国效命。万里崎岖,备历险夷;将士奋战,区宇以宁。”
大批蒙人被推进深坑,哀号,惨叫,求饶,哭诉,诸般种种,响成一片!
“还我河山,卫我国权,此物此志,永世不忘。京观埋虏,血祭冤灵,以眼还眼,警世天下!”
城基附近观看的蒙人也发出濒死的哭喊,被身后战士死死按在地上,不能挣扎!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亿万汉民,同心协力。昭告列祖,实鉴临之,皇天后土,以此明誓!”
尚懿合旨威视,声音鼓荡,响传四周!
杨沃衍抓起合丹,丢进深坑,灭里狂挣,嘶吼不绝,郭宝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看着没入胸膛的尖刀,口喷鲜血,仰天倒地!
冰宝玉举刀四顾,最后望了望我,翻转刀柄,自刎身亡!
我放下望远镜,耳边却响起墨平冷峻之声:“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