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如兰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她在西北呆过,对西夏的情况很了解,就算不能猜出全部,也能知道赵昀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但她能怎么办?
李婉清是铁心要走,赵昀是顺水推舟,无论她是拒绝,还是执行,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区别。
也许,让她来做这件事情,对李婉清反而更好。
但这些,她都无法和人明说,无法将心中的苦闷和为难述说出来,这种揪心的折磨,岂是几句话能说尽?
“师义叔,父亲常说,有些事情是必需要做的陛下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将话说出口,墨如兰却觉得很累,钩心斗角,彼此算计,就算明知是帮凶,也无法摆脱,还是要深陷局中,这种感觉好难受。
墨师义的目光露出疼爱和关心,叹了口气:“如兰,就算你不插手,婉清同样会这么做,没有任何区别。何况,若由我们来安排。路上的意外和危险可以减到最少,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一抹疲倦袭来,让墨如兰觉得有点头晕,退后两步抓住马车。墨师义连忙上前,轻轻把她扶住。略带责备的说道:“如兰,事情已经这样,不要再多想,回城吧。”
墨如兰再度看看江中,那抹小黑点早已消失无踪,黯然的转过目光。轻声说道:“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走吧。”
将墨如兰安顿好后,墨师义又坐上驾者位,一甩马鞭,向着城门驰去。
马车消失后,一条人影出现在马车停留的地方,看看江心,又看看远去的马车,点点头,反向而去,消失在雨雾中。
也许是雨雾地原因。江中的航船并不多。载着李婉清的小船灵活的在江中穿梭,就像一条游鱼,敏捷而灵动,让人赞叹。
一直在船篷边警戒的木茜见没有什么异状,就缩回身子,对李婉清说道:“公主,我们过江后怎么办。真的按照如兰小姐的安排走吗?”
李婉清置若罔闻。她没有听清木茜地提问,她现在脑海中满是一些回忆。一些以为已经遗忘的回忆。自从离奇脱离大难以来,她就一直在探听,在计划,在筹算,现在终于成功的走出第一步后,她反而想起许多前尘往事,想起那些快乐无忧的生活。
这回忆,如同梦魔,追逐着她,缠绕着她,不给她片刻安静,却又让她无比的安静。久远的快乐就像又回到身边,彼此无猜地日子看起来似乎触手可及,只要轻轻前进一步,一切都可以放到手中,攥紧在手心里,逃不了,也放不走,自由翱翔在广阔地天空中。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美妙,甚至让她有些迷恋,直到木茜再度大声询问,才让她醒觉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木茜到没多想什么,将问题再度说了一遍后,李婉清恍惚的精神才逐渐恢复过来,反问道:“你为何要这么问?”
木茜探头看看外面才转过头,低声说道:“公主,我发现如兰小姐很是奇怪,本来应该是我们连累她,可是她几次和公主见面,都是满腹心事,欲言又止,特别是刚才,她好像很内疚,我担心”
“别说了。”李婉清很不高兴“你是不是认为,她是想在路上害咱们?”
木茜不敢回答,只是疑惑的神情,却是不言自明。微微叹了口气,李婉清想起建康发生的一些事情。当她知道墨如兰因为给她求情,遭到罢免的时候,她很是内疚。原本想去道歉,没想墨如兰却先找到她,让她乔装后,随其出城。
就算李婉清在政治上面觉悟不多,也发现这事透着一些古怪,她不怀疑墨如兰,但要说墨如兰不顾墨门这么一大家子,私下放走她,却也觉得很是别扭。特别是送她出城的路上,墨如兰几次欲言又止的隐晦劝说,更是让她察觉到一丝不寻常。只是要说墨如兰想害她,那绝对不可能,最大的可能是墨如兰不看好自己,想阻止自己,却是自己辜负了她的好意。
见木茜还是疑窦重重,李婉清无奈地摇摇头:“木茜,如兰地为人,我信的过。何况这次真正放我走的,并不是婉清。”
“不是婉清小姐?”木茜似乎很迷惑,不知她说的什么。
李婉清没有进一步解释,只是肯定的说道:“木茜,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只要记住,今后我们能够相信的只有如兰。”
顿了顿,缓缓说道:“还要小心赵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