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然后又问了一遍。

    谋仲棠还是没听到，但他身边的女人注意到了。“阿棠，刚才来的那个女人在问你话，她问你什么时候要回去耶！嘻嘻”艾云腻在他怀里，嗲声嗲气地问。

    “回去？”谋仲棠挑眉，声调很慵懒。“当然要等喝够了才回去！”他把女人抱紧，又拿起酒瓶朝自己的杯子倒酒。

    恩熙沉默的凝望他，她没有表情，闪烁的眸子泛着一层水色的雾光。

    裴子诺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斟满了酒的酒杯。“阿棠，你喝太多了！”

    谋仲棠嗤笑一声，毫不在意，随即拿起女人的杯子，仰头一口饮尽杯里的酒，他喝酒的方法，让艾云为他鼓掌，却让裴子诺皱眉头。

    恩熙怔怔地瞪着他，直到谋仲棠又拿起酒瓶倒第二杯酒，她终于伸出双手握住酒瓶。“你不要再喝了！”她阻止他。

    谋仲棠没什么表情，然后他甩开她的手准备倒酒－－

    恩熙又再一次握住酒瓶，她的眼神很坚持。

    裴子诺屏息地瞪着两个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到恩熙的动作，艾云瞇起眼终于忍不住呛声：“你干么啊？来这里不喝酒要做什么？你快把手放开啦！”

    恩熙不动也不放手，她执着地看着谋仲棠，就像没听见艾云的话一样。

    艾云气不过，于是伸手用力拉恩熙的手指。

    她硬是不放，艾云不甘示弱，就故意用指甲抓恩熙－－

    恩熙倒抽口气，艾云尖锐的指甲已经在她的手背抓出一道道红色的血痕，但是她仍然固执地不肯放手

    “好了啦！你干什么？！”是裴子诺看不下去，赶紧把艾云拉开。

    “是她莫名其妙才对！你干嘛不拉她？！”艾云像只发情的母猫一样挣扎，反过来抓了裴子诺一把。

    “shoot！疯女人！你抓我干嘛？！”裴子诺快抓狂了。

    谋仲棠却像完全看不见这场闹剧一样，置身事外。“放开。”他冷冷地对恩熙说。

    “我不放，我不会放手的！除非你跟我走。”她固执地说，紧紧握住酒瓶。

    谋仲棠干脆动手，扯开她的手－－

    “呃！”恩熙闷哼了一声，因为他的蛮力而手腕剧痛

    他倒酒，然后继续喝酒。

    恩熙垂下手臂，颓然地望着他。

    看到谋仲棠无情地扯下恩熙的手臂，艾云像个胜利者一样在旁边呵呵娇笑

    就在谋仲棠准备倒三杯酒的时候，恩熙终于受不了，她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呃，喂！”裴子诺一时反应不过来，等他回过神，恩熙已经奔出餐厅！

    谋仲棠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倒酒、喝酒。

    “阿棠，你还不赶紧追出去！”裴子诺朝自己的兄弟吼。“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这附近叫车很危险！”

    “那又怎么样？是她自己无聊破坏我们喝酒的乐趣，走了才好！”艾云冷笑。

    “你闭嘴好不好？！”裴子诺凶她。

    “喂，你凭什么叫我闭嘴啊？！”艾云不甘示弱吼回去。

    “喂什么？”裴子诺心里有气，干脆跟她吵开。“你这女人这么喜欢喝酒，干脆去当酒女好了！”

    艾云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谋仲棠突然重重地把酒瓶一放“锵”地一声，把正在争吵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然后，他突然站起来走开。

    “阿棠！”傻住的艾云大声叫他。

    然而谋仲棠很快就走出“香堤”

    ----

    谋仲棠在巷子里拦住了恩熙。

    “我叫你来找我，你怎么可以留下我一个人走？！”他追去抓住她的手臂，然后质问她。

    “你根本就不打算回去，叫我来做什么？”她问他。

    饼去，她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么脆弱过。

    他的所做所为让她没有心理准备，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恩熙用力甩他的手，却甩不开他的蛮劲。

    “既然来了，你自己回去就是不对！在场还有朋友，你只顾自己的情绪，一直都这么任性，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反控她。

    恩熙用力甩开他。“对，我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然后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那么你就不应该叫一个孩子，来见识你喝酒的场面！”

    “喝酒就是这样，你又不是未成年，难道真的要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你？”

    “那你就不要管我，让我回去就好了。”话说完，她转头就走。

    他捉住她。“你到底要怎样”

    她挣扎。“你放手。”她脸色苍白、声调冷漠。

    “我送你回去。”谋仲棠脸色阴沉，然后拉着她走。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她一路在挣扎。

    两人拉拉扯扯地，直到走出巷子。

    谋仲棠停在马路旁边准备叫车，深夜吹来冰冷的风，让他的酒醒了不少。

    恩熙甩开他的手，退到马路边的骑楼下。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回头瞪着退得远远的她。“过来！”他说。

    恩熙没有动作。

    “我叫你过来！”他的眼神很冷。“不过来我就过去拉你！”

    她还是不动。

    谋仲棠真的迈开腿走过去－－

    恩熙转身就跑。

    不到五秒钟他就追上她，然后从背后抱住她纤细的腰肢。“你跑什么？！”他冲着她耳边吼。“你不要理我！”她转身打他，并且蹲下来抗拒他的拥抱。

    谋仲棠很快锁住她的手腕，然后把她拖到阴影下，压住她扭动的身体。

    “放开我！”她握着拳头继续打他。

    “你疯了？！”他干脆捉住她，把她的双手牢牢锁在背后。

    “我讨厌这样子的你，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她突然用力朝他吼出来。

    然后，泪水忽然从恩熙的眼睛里涌出来

    谋仲棠愣住。

    下一刻，他的目光变得阴沉。“你，说真的？”半晌后，他没有表情地问她。

    恩熙瞪着他，怔怔地愣住，一时间没有反应，好像刚才用力吼出来以后，她的力气已经用尽

    谋仲棠甩开她的手，目光很冷。

    恩熙只是瞪着他，好像完全失去了反应。

    “说话！”他突然沉喝一声。

    恩熙全身震了一下。

    然后她幽幽地抬起眼，接触到他深沉、完全不透露情绪的眼眸。

    “我讨厌这样的你，我讨厌跟女人喝酒的你，我讨厌根本就不在乎我的你！”她喃喃地说，突然一口气把心底的怨恨全都说出来：“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过？如果已经不喜欢我，你可以老实告诉我，可是不能用这种方式对我，因为你这样做让我的心好痛，我的心里真的好难过”

    谋仲棠瞪着她，没有表情。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她举手用力压住胸口，却无法阻止胸口沉闷的绞痛。

    “你哭什么？”他突然说。

    恩熙慢慢抬起眼。“你说什么？”虚弱地问他。

    “我问你哭什么？”他的表情很冷漠。

    她怔怔地直视他，泪水凝结在眼眶里。

    “我，一直很讨厌女人的眼泪，你知不知道？”他冷冷地对她说：“当女人开始对着我掉眼泪，通常就是我提出分手的时候。”

    恩熙的脸色更惨白。

    她怔然地凝望他，呼吸停止，时间停止。

    “以后，”他语调突然放得很轻柔。“不要再随便说出不要见面这种话。”眼神却很幽闇。

    恩熙木然地凝视他。

    “还有，”他对她说：“不要再轻易掉眼泪。”一字一句。

    然后，他就回头走到马路上叫车。

    恩熙呆坐在阴影里面，一直到他回来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回程中，两个人坐在车上都没有再说话。

    到了公寓恩熙下车。

    谋仲棠没有陪她下车，他仅仅坐在车上看着她走进公寓，然后就吩咐司机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