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桌面上交握的双手“老师不要生气了啦,你也看到了,叔叔他是真的很忙很忙才没来接我的嘛!”
听他如此焦急地替叔叔辩护,房静-心里一股怜爱之情油然而生。
唉,像他这般乖巧体贴的孩子,怎么教人不替他感到心疼与气愤呢?
“小杰,老师不是生气,只是觉得你叔叔有不对的地方必须跟他说清楚,如果他有事无法去接你,应该打个电话通知老师才对。”她委婉地解释。
“可是叔叔他不是故意的啊!”再怎么懂事,小小年纪的叶宥杰还是无法理解老师为何觉得叔叔错了。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不过”唉,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小杰明白呢?
“老师,你不要骂叔叔奸不好?”叶宥杰替叔叔求情。
“我不会骂他的。”她的确不会,因为再怎么忿忿不平,她还是没有胆子去骂他。
“真的?”圆圆的眼睛绽放光芒,欣喜不已。
“真的。”房静-扬起嘴角,温柔地罩上他的额头“老师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嗯。”叶宥杰开心得笑了,用力地点头。
见他如此开心,房静-不免也笑眯了眼,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纵使她没有胆子指责叶睿樊,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明白,总不能让小杰一再面对等不到人的状况。
思及此,房静-的目光自然地再次寻找他的身影,岂知竞与他的视线交接。
她尴尬地向他点了点头,随即飞快地-开视线。
被他发现了吗?知道她一直在看他了吗?真是羞人。
叶睿樊被她的反应逗得莞尔一笑,同时收回目光,专心在松饼上挤上巧克力,然而脑海里却仍是她那张羞红的脸蛋,令他颊上的笑意不禁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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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惯例,晚间十点整,是咖啡馆打烊的时间。
收拾完客人刚离开的餐桌,洗好了杯碗盘,将所有的电源关上后,叶睿樊将铜色的大门上锁,只在咖啡馆的玄关处留一盏壁灯,便走向吧台旁的暗门,上二楼的自宅。
一上到二楼,看见客厅空无一人,便下意识地往叶宥杰的房间走去。
站在半敞的门前,他见到房静-正温柔地替小杰盖上被子,目光充满关爱之情。
这情景令他明白她是打从心底疼惜小杰,并不是单纯以老师的立场对待他而已。
虽然小杰本来就很容易让人想把他疼进心坎里,但是以一位安亲班老师来说,能全心全意的疼爱一个孩子是很难得的,因此他猜想她如果不是感情太丰富,就是真的非常喜爱孩子。
确定毛毯已经奸好地盖在叶宥杰小小的身驱上后,房静-又多瞧他熟睡的小脸几眼才站起身。
她不愿发出任何声响吵醒他,于是慢慢地悄声走出房间,没想到视线就这么与门外的叶睿樊对上。
在他的注视下,房静-感到些许羞赧,耳朵及颊上都有股热热的感觉,她一定脸红了吧?
等她轻缓的旋上门把,叶睿樊淡淡地勾起一抹笑。“你真的是一位非常奸的老师。”
他这句赞美,令她受宠若惊“谢谢。”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虽是疑问句,然他拎起矮柜上车钥匙的动作,明显表达他的用意。
“不用了,我是开车过来的。”房静-微笑婉拒。
“没关系,我跟在你车后,这么晚了,我还是送你回去比较放心。”
她淡淡地笑了下“现在还不到十一点,无所谓的。”
“那我是不是该把你留到十一点后,你才肯让我送你回去?”语毕,叶睿樊对她眨了眨右眼。
房静-怔愣住,她以为他是很木讷的人,根本没想到他会调侃她。
他挑起浓眉“吓到你了?”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震惊。
“有点意外而已。”她的反应真是太失礼了。
“因为我跟工作时的态度不一样是吗?”叶睿樊明了的说。
“嗯,的确是不太一样。”房静-失笑得点点头。
“不如这样好了,我泡三亚有助睡眠的茶给你喝,如何?”
“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才应该感到不好意思呢!今天劳烦你照顾小杰,要好好答谢你才是,所以”
说到这儿,他刻意顿了顿。
如叶睿樊预期的,房静-很自然地接问:“所以?”
“请。”
叶睿樊以眼神示意她下楼到咖啡馆。
看他如此坚持,房静-就不再推辞,以免显得不够大方。“ok!”
“很好。”她的回答令他相当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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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睿樊走在前头,步下阶梯,打开那道与咖啡馆阻隔的门,待房静-穿过门后又将门关上。
“你就坐在吧台前那盏立灯旁边的高脚椅吧!”
他以刚毅有形的下颚示意她,而后走至门边的电源控管处调整吧台的灯光明亮度。
在昏暗之中,房静-看着侧身调整灯光的他,五官分明的轮廓散发一股无法抗拒的魅力,使她的心跳渐渐加快。
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她迅速移开目光,定至他所指示的位子坐下,不著痕迹地呼出一口气,梢梢缓和内心的激动。
叶睿樊走进吧台里,扭开水龙头,在哗啦哗啦的水柱下洗手,再拿著一张餐巾纸拭去手上的水珠,这才开始烧水。他一边调整火势一边问:“饿不饿?我弄点墨西哥鸡肉薄饼如何?”
“你不该问我的。”
忙到没时间吃东西的人是他,所以真正饿的人并不是她。
“哦?”不问她,问谁?
房静-笑吟吟地把话说得更清楚些“我看你一直没时间好好吃顿饭,所以真正肚子饿的人应该是你才是。”
叶睿樊扬起低沉的笑声,换一个问法。“那么,请问你可以陪我一起吃吗?”
“好,不过”她突然面有难色。
看出她的顾虑,叶睿樊体贴地说:“你不用担心,我会调整你的分量的。”说完便伸手至开放式木柜拿了一只雪白的瓷盘出来。
怕胖,是女孩子的天性,房静-认为自己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在他面前,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谢谢。”
她的客气令他轻轻地蹙起眉心,但很快又展开。
“该谢谢的人是我,不该勉强你的。”叶睿樊边说边从冰箱拿出食材,开始动手料理。
“呃”房静-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叶睿樊双手撑在流理台上,凝视著晕黄灯光在她脸上自然交错的明暗光影。
“虽然我们认识没有多久,不过你我之间的谈话可以不要这么生疏吗?”
迎接他灼灼的目光,房静-略显尴尬地撩著耳际的发丝。
“这是你对每个人都会有的习惯吗?”她的反应让他有这样的感觉,不过猜测的成分居多。
“嗄?”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是说她现在摸头发的动作呢?还是
看见晕黄灯光下的明亮水眸漾满疑惑,叶睿樊仍持续著手边的工作。
“我是说你啊对人都保持这种淡淡的距离感吗?”
叶睿樊的视线从切鸡肉片的刀口,移往一旁发出滚滚水声的水壶,伸手将火关小一些。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观察过自己的举止。”她让他感到困扰了吗?
“我想也是。”他噙著笑瞥她一眼“一般人不会注意自己待人时的方式与态度。”
“你的意思是你常常注意自己的方式和态度吗?”
他笑而不答,擦拭手上的油渍,又转过身拿了一个小瓷壶。
看他拿著瓷壶望着架上的透明罐,彷佛正在思索什么,她好奇的问:“怎么了吗?”
在她的询问下,他转身凝视她。“你会怕薰衣草的味道吗?”
“还好,不会很讨厌。”
虽然只是一瞬间而已,但她脸上闪过的心虚表情,他还是清楚地看到了。
“那接受度呢?”不讨厌,并不代表喜欢,以他对她的观察,她就算真的不喜欢,也不会说出口。
果然,房静-以呵呵的笑声掩饰带过。
“不能接受的话就要说出来,不要顾忌那么多,知道吗?”
“喔。”他真的是个很体贴的人,会让人陷入他所编织的温柔里。
她怎么一副好像快哭出来的样子,是他说错了什么吗?
他很想问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可是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问比较妥当。
“还是你觉得我很恐怖?吓得你不敢说实话?”为了逗她开心,他故意捉弄她。
“没有,我才没那个意思,只是不想让你太麻烦。”她慌张的摇著手解释。
“会有什么麻烦?你想太多了。”
像她这般的个性该说奸还是不好呢?
不过这么替人著想的女孩子现在已经很稀有了。
“那么玫瑰呢?应该还能接受吧?”他拿出装著干燥玫瑰的透明罐。
“嗯。”终于,笑意再次堆满她的眼眸,没有一丝牵强。
她的笑容让他很满意。
“很好,那么就决定了。”叶睿樊打开盖子,取出适量的玫瑰花苞放到滤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