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于来缴清金额穿回去。
刚订了婚,原以为会摇身一变,成为一身喜气洋洋的准新娘,可是,日子还是索然乏味,跟原来没什么不同,意志反而更消沉了些。林菊若起初并不懂,为什么一点喜气也没沾染上?直到遇到了杨选,她才一点一滴明白了原因。
人说初见面是三分情,是缘分。但初见后,又再次巧合地碰上他,似乎就是命运的安排了。怪命运,怪天,多少可以掩盖自己不由自主的心慌,以及意志力的不坚强。她不想承认,那全是她的错。
她就要嫁给大学谈了四年恋爱、等他当了两年兵,走上社会后又当了两年男女朋友的赵鹏远,看来多年的感情要开花结果了。一切顺理成章,波折几乎没有;把自己在爱情温室里养大的林菊若,原以为自己对感情的从一而终是因为要求不高,只是要一个让她安心、会对她好的男人。
试完婚纱,燕珊邀她到她新租的公寓去看新租的录影带。燕珊是报社记者,上晚班的,五点多接了一通call机,说是紧急采访出去了,要她继续看,出去把门带上就行。菊若一边看一边帮燕珊抹地板,好报答她陪着试婚纱。忽然,有人重重地撞了一下门。声音平息许久后,菊若才敢探出头去看。一个男人倚在门口,看来已不省人事。
菊若二话不说,赶快报警,又要警察叫救护车。
警察来了之后,菊若才壮着胆出门。那男人忽然睁开眼睛,用焦聚迷蒙的眼睛看着她说:“谢谢,谢谢。”
失焦的眼珠下,是挺直的鼻梁和落魄的笑容。看得出他的胡子已有好几天没刮,把很有角度的下巴染成了黑白参差。他一身西装已经很零乱,而且满嘴酒气,但没有让她有一丝“坏人”的感觉。
“我刚辞职!”他像个孩子似的对她挥着胜利的v形手势。
“你们认识?”年轻的警员一副茫然的表情。
“不”菊若话还没出口,男人就接了腔,神志不清的他,说起话来仍慢条斯理:“认识认识,她是我的邻居,我住楼上。”接着把口袋中的钥匙掏了个满地。两个警员扶他上楼,核对完证件,认定该男子是屋主没问题便走了。
菊若打call机给燕珊,问燕珊认不认识楼上那个男人。燕珊淡淡地说,又喝了酒是吧?冰箱中有解酒的东西,拿一瓶给他。他酒品不差,别怕。他不会犯法,因为他是律师。
菊若上楼按门铃,男人开门时看来已清醒些,满头湿发,应该是洗完了澡。“等等,我去穿好衣服。”他穿衣服的时候,菊若犹豫了一下,怕自己的善举是多此一举,正想转头下楼梯,该男子迅速叫住了她:“李燕珊,你头发长了!”
“我是李燕珊的朋友,”菊若回眸淡淡一笑“她叫我拿解酒的东西给你。”
“哦,对不起,”男子搔了搔头,一大串水珠顺着他的颈项流下来“第一次见面,就让你吓了一跳,让你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没关系。”菊若急着要走。
“李燕珊呢?”
“上班去了。”
“哦,我忘了,她晚上上班。李小姐,哦不,你是”
“我姓林。”
“对不起,我忘了,简直是得了老年痴呆症”
“别急着责备自己。因为我根本没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