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不是阿曼做的。昨天一整天她没进公司。你们离开时,她也不在公司,我我可以做证,因为我和她都在一起”张庆华语气有些尴尬不安。
“哦,那对不起了。”她缓缓挂掉电话。老板都这么做保了,还能怎么样呢?
“一对奸夫淫妇!”这天下床气像伦敦浓雾一样重的孙祈伟,还不停地咒骂着。贺佳勤心中虽急,看他那种“老虎狗”的架式也觉得好笑:“你别那么偏激,奸不奸淫不淫是人家私事,和这件事无关。我们也不能咬定是她做的。”
“那还有谁?难道是小萍?”孙祈伟随口说。
对公司服装了如指掌,并且深切明了衣服的遗失或损坏对拍片进度极具杀伤力的,除阿曼外,只有小萍了。可是,按常理而言,小萍这一次跟外景来,她不可能下手——让自己陷于最不利的地位,成为最可能被怀疑的人。贺佳勤不愿乱怀疑别人。况且小萍的态度一直很友善,也很受教,总是对她说:“真的跟贺姐学了很多很多”
“别乱戴帽子了。我来想想办法。”办法好想,赶时效就难了,不然,又要辜负一个日出的好景致“有了,反正只有一件有问题。我就把我自己多带的衣服给模特儿穿吧。还好我总会多拎一两套衣服出来”这次贺佳勤多带了一套连身素色的棉袍,在兵荒马乱之际,派上了用场。
“你以后得小心点。”事情是解决了,但孙祈伟无意间撂下的话,却使贺佳勤老大不舒服。
“我做了这么多年服装采购,从没有发生过任何大意外,来你们公司,每一次都出事,你觉得应该怪我吗?”
“我并没有怪你呀,我只是只是说了一句关心你的话,希望你注意一点,以免再发生类似事情。那就会很麻烦,费时费事”
孙祈伟的解释反而把事端扩大了,他却浑然不觉。“你别想太多!”
“不是我想太多,根本是你们公司有鬼!”贺佳勤忍耐了一些日子,一股气终于忍不住迸发了出来“不知道是谁搞的鬼,是有人要给我难堪!”
“你何必钻牛角尖!”孙祈伟摇摇头说。
他热情如火的样子使她与他感到同样的沸腾,但他冷漠的样子也使她像被推入冰箱一般。贺佳勤无法忍受如此的温差。她脱口说出:“也许我认识你根本是个错误!”
“我不想跟你继续无理取闹下去!”孙祈伟冷冷看了她一眼,径自走出旅馆。
本来在片子杀青后,两人打算一起多留一天,好好在这个颇富盛名的温泉区度个假,没想到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一颗情绪炸弹迅雷不及掩耳地爆发了。
贺佳勤绝不是个勤于说对不起的人。工作上,她有她处世圆融的一面,可是在感情上,她并不习惯低头。她是一个任性的独裁者。
她实在没办法忍受他忽然冷淡她。他回避任何讨论问题起源的可能,就这样留她一个人面对一个陌生的房间。她无法忍受,尤其是在这些日子的浓情蜜意之后。
孙祈伟走出去一段时间,让她发了许久的呆才回来。“出来看樱花吧。我找到一个地方,樱花落得像雪一样!”他再度推开房门时,又恢复了像婴儿一样的表情。贺佳勤迷惘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怪他冷热无常。
贺佳勤想起杨选。她和杨选争执时,杨选也不认输,总是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的道理,说到她因为不想听只好请求:“饶了我吧,我已经很累了。”他会很得意地扬起他的下巴,好像刚刚打赢了一个官司似的,然后以怜悯弱者的眼神看着她说:“那,没事了。”有一回她讽刺他:“我真是幸运,没有付一分律师费,就得到你这么详尽的解答!”后来杨选学会了自认倒霉:“算了,少讲些话,算我赚了!”
到底唠叨不休的模式,比冷冷地逃走让女人在情绪上容易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