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轮盘,我们只是在选看着顺眼的下注”
“听起来很悲观。”可是贺佳勤也无意否定他的想法。她也曾是个赌徒,在感情路上下注。每一次都觉得和自己下注的对象有一种冥冥的感应或宿命的联系,每一次又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无论如何,我喜欢赌城。虽然美国的清教徒子孙们认为,那是万恶之窟,但我第一次夜宿拉斯维加斯饭店时,我在窗口,痴痴地看着外头的火树银花,巨大的金履鞋发射出钻石般的光芒,旋转着,旋转着我第一次觉得童话故事并不是骗人的,好像自己变成了等待南瓜马车的灰姑娘——”
“那就收下我送你的南瓜吧。只不过现在的南瓜会变成飞机。”
“南瓜?”
“机票。”孙祈伟笑了“要不要明天就去?”
“你这个疯子!”贺佳勤用手指戳他的额头“我真是担心你,年纪不小了,还这么疯!”
“那你是决定与我去度蜜月还是度假呢?”烛火酿造着优美的气氛,小提琴的声音又像春天来时破土的虫儿第一次动人的协奏曲,和下午接钱小莉时那种潮湿的阴暗的感觉好像相隔两个世界。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娶我?”
这个问题问呆了孙祈伟。“我喜欢你,一定要说为什么吗?”
难道是为了彻底让钱小莉的阴影离开他?一个念头像流星般闪过孙祈伟的脑海。不是吧
“我”
“现在先不要说,”贺佳勤俏皮的手指像蜻蜓掠过水面一般轻点他的唇“写给我。至少写一百个理由给我。我可以欣赏赌徒,但是不要嫁给赌徒!”
“一百个不可能吧?”
“吓你的。”
“真的要写?”
“至少写上十个,每一个理由都要得到我的批准。”她嘟着嘴说。
“我就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独裁,总是决定自己要什么”
“好,这算第一个。不过,不写下来就不算”
孙祈伟掏出他的行事历,真的记了下来。两人相视而笑。
“你真用功。好孩子。”
“我当然是认真的。”
孙祈伟上洗手间的时候,贺佳勤把机票收进皮包里,忽然发现方才她找了很久的生日卡片,杨选送蛋糕来时的生日卡片。她瞄了一眼:
我自己做的生日蛋糕,花了三天时间筹备,还到烹饪班请名师指导老实说,不知道好不好吃。你走后,我连该买什么生日礼物送给你都没主张了。就这样聊表我的心意吧。我并不想造成你的压力,相信我,我是真心诚意祝你生日快乐,并为以前不懂得人在福中的我向你道一万个歉。
——杨选
又及:一直不好意思问你,请你姐姐代转给你的信,收到了没有?六月六日,其实只是一个期限,期限除了在法律上有意义外,在感情上是没有意义的,我撤回那个期限。我想,我深深地爱你这件事,不敢说天长地久,但却是没有期限的那封信,也不知被她放在新家的哪个角落里。这张生日卡,好像有人用一瓶醋,掀开她的脑壳整个儿倒了进去,贺佳勤顿觉眼睛鼻子都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