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恩熙一整夜没睡，导致第二天早上昏昏沉沉的，然后头开始痛得很厉害。

    幸好今天白天她排休，不必到拉面店上班，但是休假要到补习班上课，她因为头痛得很厉害，只好请假。

    晚上还要到粤菜餐厅工作，白天虽然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整天，还吃了成葯，到了下午虽然头已经不痛，却开始晕眩。

    “恩熙，你不舒服吗？”恩熙出门前，拉面店同事问她。

    “头有点痛。”

    “感冒了吗？”

    恩熙摇头。“应该不是，如果感冒就只能请假了。”她知道是昨晚失眠一夜的原因。

    “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上班了。”

    “没关系，我已经吃葯了。”

    她还是到粤菜餐厅上班。

    兼差工作如果请假，很容易就会被老板解雇，她了解这个道理。

    到了餐厅她勉强打起精神，推着点心车开始工作。

    快要十一点的时候，到餐厅来吃宵夜的客人反而多起来，台北东区夜生活的人真的不少。

    恩熙推着餐车，在餐厅里穿梭忙碌，身体虽然已经没那么不舒服，却觉得很疲倦，她一直没发现角落有一名女客人盯着自己，已经看了很久。

    “真奇怪！”艾云瞇起眼，一直瞪着推点心车那个忙碌的身影。

    “干嘛？什么事奇怪啊？”艾云的朋友小薇从刚才就发现她心不在焉。

    “我看到一个人，觉得她很眼熟！”

    “谁啊？你朋友？”

    “不是，是服务生！”

    “服务生？”小薇讪讪地问：“你认识她啊？”

    “不认识，不过她是阿棠的朋友。”

    “阿棠？”小薇瞪大眼睛。“你是说那个长得很帅的饭店小开啊？”她开始表现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艾云看她一眼，然后瞇起眼说了一句：“绝对不可能！”

    “什么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个服务生怎么可能是阿棠的朋友？”她质疑自己。

    “说的也是，”小蔽泄了气。“你一定看错了啦！”

    艾云皱着眉头。她只见过那个女生一眼，就是在“香堤”那天晚上，不过那天她也喝了不少酒，是有可能看错

    可是越看越像！

    从刚才她就在注意那个服务生，总觉得越看越像！

    “你在想什么啊？那个服务生不可能是饭店小开的朋友啦，你不要傻了！”小薇调侃她。

    艾云皱着眉头，突然灵机一动。“有了！”她露出促狭的笑容。

    “干嘛？”小贩问。

    “等－－下你就知道了！”艾云拿出手机拨号。

    她拨的号码，就是谋仲棠的手机。

    --

    “你真的打电话给他啊？”小薇睁大眼睛，表情很兴奋。

    “对啊！”艾云撇撇嘴，笑的很贼。

    “他会来吗？”

    “上次我帮他陪一个又丑又胖的男人喝酒，他欠我一个人情，一定会来！”艾云很有自信。

    “喔！”小薇张着嘴似笑非笑地点头。

    艾云继续“监视”那个服务生，过了一小时后，谋仲棠才姗姗来迟。

    一看到谋仲棠，艾云高兴地用力挥手。

    “找我什么事？”他走过来，没打算坐下。

    “找你出来吃宵夜啊！”艾云娇媚地笑着说：“如果你现在想喝酒的话，我们姐妹俩可以一起陪你喔！”

    小薇偷笑，看到谋仲棠，她的胸口像小鹿乱撞一样兴奋。

    谋仲棠本来想调头就走，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沉下脸，改变主意留下。

    看见谋仲棠本来要走，艾云正打算开口挽留他，却看到他忽然坐下。

    艾云狐疑地注意到谋仲棠的表情以及眼神有异，然后才发现他就是在看到那个服务生以后，才改变主意留下来的！

    艾云瞇起眼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故意高声叫服务生推点心车过来。

    恩熙听到同事叫她推车子到十九桌，于是转个方向，准备过去招呼客人

    突然看到谋仲棠，恩熙惊讶的说不出话。

    “干嘛？你没有嘴巴啊？客人要点东西，你不会招呼一下吗？”艾云冷着眼斥责推点心车的服务生。

    恩熙回过神。“对不起。”她赶紧把小蒸笼的盖子一一打开。“您好！这个是凤爪，这个是珍珠丸子，这个是蟹黄蒸饺我们餐厅的凤爪很有名，酱汁是香港籍大厨特地调配的，每一支凤爪都先经过小火慢卤，再放进蒸笼蒸煮，经过繁复的程序，才能把卤汁的香味锁进凤爪里面－－”

    “好了，够了、够了！”艾云凶巴巴地喝斥：“我又不喜欢吃凤爪！你讲这么多干嘛？啰哩啰嗦的，烦死了！”

    恩熙低下头。“对不起。”只能道歉。

    “你干嘛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好像我很凶的样子？”艾云没事找事，故意在谋仲棠面前责骂她。

    “不会。”恩熙低声回答。

    “什么东西不会啊？！”

    “您不会凶，是我介绍的不好。”恩熙忍气吞声。

    她告诉自己需要这份工作，做服务业绝对不能跟客人计较。

    这些都是以前在spa店工作的时候，张云妮教给她的，恩熙深深记在心底，一直不敢忘记。

    谋仲棠盯着她，没说话也没有反应，他的表情异常阴鸷。

    艾云看了谋仲棠一眼，然后冷笑。“我要吃菜，你叫经理送菜单过来，我要点烧鸡！”她故意靠到谋仲棠身边，然后嗲声嗲气地抱怨：“真讨厌！看到笨得要死的服务生就倒胃口，害我点心都吃不下了！”

    听到这种话恩熙心底当然很难过，但对方的冷嘲热讽她只能假装不在乎，只是谋仲棠冷漠的眼神，却让她心痛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点走开啊！”艾云呼喝她。

    恩熙低下头。“是。”她只能答应。

    艾云瞪着转过身的恩熙。“真的好讨厌喔！这家餐厅怎么会雇用这么笨的服务生嘛－－”

    “等一下！”谋仲棠突然开口叫住恩熙。“你过来，我要点心。”

    恩熙愣住，艾云则瞪大眼睛。

    一旁小薇也迷惑地皱起眉头。

    “过来啊！”他再叫一次，等她僵硬地转过身体，他才说：“你刚才说什么？凤爪吗？来三份好了。”

    “三份？”艾云倒抽一口气。“可是人家又不喜欢吃－－”

    “你不吃我吃。”谋仲棠没表情地说。

    艾云含在嘴里的抗议，只好硬生生吞下去。

    恩熙犹豫了一下，才从推车里取出装凤爪的蒸笼，放在餐桌上。“这样就够了吗？请问您还需要其它餐点吗？”她按照餐厅规定问客人，声音却很虚弱。

    除了把蒸笼放在桌上的时间，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谋仲棠脸上，忧愁地凝望他的眼睛。

    “你干嘛一直瞪着我的男朋友啊？”艾云气呼呼地骂：“我跟我朋友不是人吗？你不会问我们要吃什么啊？”

    于是恩熙问：“请问您和这位小姐想吃什么？”她保持礼貌，一直很谦卑。

    “我们什么都不想吃，你可以走了！”艾云凶巴巴地说。

    恩熙愣了一下。

    “你过来。”谋仲棠又开口。

    “你干嘛叫她过来？”艾云尖声问。

    “过来。”他看着恩熙，再说一次。

    艾云想阻止又不敢，只好气呼呼地咬着牙，瞪着恩熙。

    恩熙慢慢走过去。

    然后，谋仲棠从口袋皮夹掏出三张一千元大钞，推到恩熙面前。

    “这是是”她迟疑地问。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给你的小费。”他用力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艾云跟小薇都瞪大眼睛！

    从他掌心传来的热度，让恩熙颤抖。“可是，这些钱太多了。”

    “给你就收下。”放手前，他握得用力。

    她的心抽搐了一下。“我不能拿这么多钱”握着钱，她虚弱地说。

    “你可以走了！”他打断她的话，别开眼。

    “但是我－－”

    “我男朋友叫你走，你还不快走？！”艾云的脸色很臭。

    本来她叫谋仲棠来这里，是打算给这个“服务生”难看的，没想到谋仲棠反而不给自己面子。

    经理已经注意到这一桌，恩熙没办法再逗留，只好推着车子走开。

    “真讨厌！”艾云抱怨完正要转头跟谋仲棠说话，他却站起来打算走人。“欸，阿棠，你要去哪？”她也站起来，冲动地拉住谋仲棠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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