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道:“王爷,你便就再听下去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晟涵气红了眼,“净雪都已经死了,难道……难道她的死还是自己咎由自取?”
门外传来了狂风拍打的声音——在所有人听来,都像是夜里起了风,将门拍得啪啪响,但柳怀袖却清清楚楚地听到韦净雪撕心裂肺的大喊:“不——这就够了!小王妃,求求你,不要再让梁大人说下去了!我已经沉冤得雪了,他说到这里,我的冤屈便就可以平复了!小王妃,不要再让梁大人说下去了,求你了!”
这个世上,又怎么可能全都围绕着你去转!
柳怀袖清冷冷地笑着。
梁卫民叹了一口气,说道:“下官也曾推断,逼得韦沁华走上绝路的便就是那一晚上,韦沁华将狗血泼到了云姬公主的身上,但思来想去,总觉得那并非足以将一个好端端的女子逼上绝路!于是下官大胆推测,去猜想,为什么那一天晚上,所有人都因为害怕恶鬼伤人,而避得远远的,就连老王爷与老王妃都搬出王府,到帝都城里的客栈里过夜了,而韦沁华却在深更半夜里,只身赶往无名院呢?”
“究竟是为何?”杨晟涵也忍不住去问。
梁卫民道:“就在那个‘鬼’的身上!”
“那个‘鬼’?”杨晟涵惊疑道:“那个‘鬼’与韦沁华有何关系?”
梁卫民道:“那道人说,小王妃里闹鬼,闹的是一个小鬼,而且与王爷关系匪浅。而下官查知,三日前的晚上,也就是韦沁华过世的那一天晚上,小王妃忽然突发奇想,说想要挖井,挖出井水来喝一喝,就因为如此,小王妃将一个活生生的小孩给挖了出来!”
杨晟涵听到了小宝的事,顿时一颗心便就提了起来,激动道:“是!没错!王妃的确是在那一天晚上将孩子给挖出来的!”
他猜测梁卫民有可能查到了小宝的身世,于是便就坐不住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梁卫民是不是已经有证据证明小宝的身世,证明是不是他和韦净雪的孩儿!
夜里起的“风”,更加用力地拍打着房门,风声里,夹带着韦净雪的嘶喊:“别再说了!小王妃,我求求你,快让梁卫民不要再说下去了,如果他再说下去,说不定会说破小宝的身世的,如果他说小宝不是王爷的儿子,那小宝一定性命不保!他已经那么可怜了,小王妃,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就看在一个可怜的母亲的份上,不要再让梁大人说下去了!求求你了!”
韦净雪哀求的哭喊声,声声凄厉,尖锐得似乎要将柳怀袖的耳膜刺破。
但她仍然是冷静的。
甚至,还是冷笑的。
她为什么要让韦净雪得逞?什么事情都遂了韦净雪的意?
小邪已经气得要命,跳起来,冲出屋外,只听点屋外噼里啪啦一顿揍打声,等小邪再从房门上穿进来之后,门外便就没有了韦净雪的声音。
柳怀袖静静地看着小邪,浮出了一抹说不清的笑意。
小邪这几天已经受够委屈了,韦净雪太自私,自私到不顾一切的地步;她也太贪婪了,求得一事便已经是上天给她的最大恩赐了,却没想到她得寸进尺,竟然想要狸猫换太子,让自己的儿子享受别人得不到的福气!
柳怀袖虽然说不管,可也不想那样白白地便宜了韦净雪。
她什么都不做,便就看谁能查得出小宝的身世,如果有人查得出小宝真正的身世,那便就是小宝的命,是上天赐予这个可怜孩子的;可如果被人查出小宝真正的身世,那也是小宝的命——这就是她给那孩子的最后一条生路了。
韦净雪竟然还妄想着让她做欺骗世人的事情!
小宝本来就不是杨晟涵的亲生儿子,柳怀袖什么都不说,便就已经是给小宝的一条活路了;可如果柳怀袖帮着韦净雪,将小宝的身世颠倒,用以欺骗杨晟涵,那岂不是一条罪名?
韦净雪为了自己的妄想与私欲,竟然想拉着别人犯下大错!
小邪进屋之后,恶狠狠地说:“那丑八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我爹能生得出那么丑的儿子么!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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