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呃二哥,你觉得我年轻吗?英俊吗?样子像大叔吗?”
“”
郑天命手抚著脸,垂著头,用最快的速度往家的方向狂奔。
“是郑兄弟啊!急著回家啊?”村人张三亲切地打招呼,眸光不时往他脸上瞄去,然后,低笑不止。
“嗯。”郑天命只点了下头。哼!有什么好笑的?大惊小敝!
“是郑大哥啊”村人李四无比热情地从后面狂追上来,就为了打一声招呼。咦?刚刚明明已经追上了,怎么两人的距离却又变远了呢
啊呀!眨巴眨巴眼睛,除了尘沙滚滚,郑大哥不见了耶!
呼!终于安全到家了,松口气的同时,郑天命推开房门。
“郑兄弟回来了!”王家婶子由椅子上站起“我也该回去了。”
“婶子再坐一会儿嘛!”素兰笑着说。
“不了,不了,嘻嘻!我走了,别送了。”王家婶子不时地偷瞄他秀气的脸颊,长得真好看呢!
素兰不经意问回头,正好看到他咬牙切齿地瞪著王家婶子的背影,像要把人家生吞活剥似的!
送走王家婶子,素兰一进屋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笑着走过去说:“村里人该是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脸觉得有趣,等过些日子,新鲜感没了,也就不会再好奇了。你若实在不习惯,就把胡子留起来吧!”
“那怎么行?你会害怕。”
“没关系,是你我就不会怕了。”
闻言,郑天命心情顿时好转,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其实,我也不是很介意呃,有没有什么吃的?我有些饿了。”
素兰微微一笑“我蒸了馒头,你再等一会儿,我给你切些干肉丝,喝酒吗?我给你烫一壶。”
“好!”他一脸幸福地看着素兰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笑什么?”素兰不解地看着他。
“没笑什么啊!”这是不是就是幸福的感觉?回到家里有女人为他张罗饭菜,对他轻声细语,笑语晏晏。
屋里面不再空荡荡,窗台上有花,桌面上有镜子,床上的被褥折得整整齐齐。泥巴墙壁上糊上了纸,前些天,她又在上面画了山水、人物,整个房间装点得美仑美奂
这就是家,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在盼望了。
再次确信自己离开那些人是对的,竟然推算他会孤单一辈子,说一般的女人绝不会嫁给他做老婆!可恶!
现在,他不是有了妻子吗?而且还是万中挑一的好妻子呢!哼!那个招摇撞骗的死术士,连自己兄弟也蒙骗,下次见面非宰了他不可
不不!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他顺手在上面的柜子上拿出酒壶,递给正准备踮起脚跟的素兰。
“相公,你怎么还站在这?”素兰惊讶地转过身“厨房里的活,你已经全教我了,放心,我不会再出乱子了。”比如烧著东西之类的。
“我没担心,就算烧了整个房子也没有关系,到时候再盖就是了。”他脱口说道。
“相公!”素兰急得直跺脚“你待在这里被别人知道了,会笑话我的!”在这里,女人家若让男人进厨房帮忙会被人取笑的,她可是刚刚才转移了那些三姑六婆的注意力,不想再被嘲笑了。
“笑话你?为什么?”
“哎呀!总之你先进去等嘛!”素兰把他推进了屋。
过了一会儿,素兰将饭菜端上桌。
“素兰,你怎么不吃?”
“我想先把这个花边绣完,你先吃吧!我还不饿呢!”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你很想洗澡是不是?其实,你不用每次等我离开,我又不是外人,你自己在家,我反而不放心。”
“相公”素兰忽地抬起头,脸颊羞红。
天啊!他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曾经回来看到过?可那段时间门窗都被她锁好了啊!
“你若害羞,拿布帘挡上就是了,我不会偷看的”反正也看过了嘛!
“哎呀!”素兰匆然痛呼一声。
“怎么了?”郑天命急忙跳过来,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不小心被针扎到了,你吃饭吧,不用管我。”
“你你好像不太高兴?”
“什么?没有啊!”素兰淡淡地一笑。高兴?父母之仇未报,她岂能高兴得起来?每天这样伪装自己真的好累啊!
多可笑啊!连跟自己肌肤相亲的人,都不能泄露出半点真实情绪
她咬断线头,把针收拾好“明天去镇上帮工时,顺便把衣服给念恩送过去吧!天冷了,该添点儿厚实的衣物。”
仍然是轻声细语,可他总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还有,以后你若提前到家,就敲敲门,即使我在沐浴也会给你开门。”
“呃好。”
“饭菜有些冷了,我再去热热。”
“好。”
“你不要再说‘好’行不行?”
“好呃!不好!”“你”素兰没奸气地笑笑“算了,我去热菜了”陡然间,转过身对他说:“这次不许你跟进来!”
“好”又忘了!
他拿起衣服看了看,表情有些怪异地说:“好像有点大,念恩能穿吗?”
素兰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桌,看了他一眼,随意地应道:“念恩的是下面那件,这件是你的。”
“我的?这件衣服是给我的?”
“对啊!”怎么了?有必要那么欣喜若狂吗?
“特地为我做的耶!”他在身上左试试,右试试,高兴得不得了!
素兰一直给念恩做这个做那个,让他在心里嫉妒了好久,原来她也给他做了啊!
“第一次有人给我做新衣服呢!”还是这么漂亮的衣服!
“怎么可能呢?”素兰根本不信,随口问道:“小时候,爹娘难道没给你做过新衣?”
“我是孤儿,爹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他一点也不在意地说道,注意力还在那件衣服上。
闻言,素兰一阵心酸,原来他们都是孤儿啊!
“你试一下,我看看。”适才的心烦渐渐淡去,她走了过来,轻声道。
“你身边没个亲人,是怎么长大的?”她淡淡地问道。
“当乞丐啊,这走走,那走走,就长大了,后来,又遇到了几个人”
“几个人?是谁啊?”
“呃他们不是重点了,总之,后来我能赚钱了,也去布店做过一次新衣服。不过,那时的感觉跟现在不一样。我喜欢你给我做衣服。”
“是吗?那你以后想要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以他这么随遇而安的性子,难怪长得这么壮“你脱下吧,腰间有点紧,我再改一改。”
“不用,这样挺好的。”
“好什么啊?明明差了那么多!念恩看到有一点瑕疵都会提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素兰”他困惑地望着她,刚刚不是还有说有笑吗?
“我对不起”素兰转过身,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她只是觉得日子过得茫茫然,心里空荡荡的,戴著这张好妻子的面具真的很累啊!
“我出去走走。”他面无表情地脱下衣服,走了出去。
来到门外,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搞的?看见素兰抑郁难过的样子,他的心里好像也憋了一把火似的。压住!压住!千万别发火。他可不希望素兰怕他。
“她为什么会这样?”郑天命垂著头。
“或许是那个来了吧?”念恩和他两人并肩坐在屋檐下,他也同样委靡不振。
“哪个?”
“癸水啊!”“哦好像真的来了。”
“你真的是块木头耶!不解风情,难怪姐姐心情会不好了。”他急得跷起。
“是吗?”
“当然了,姐姐除了忙做家务,就是剥那些恶心的动物皮,她怎么会开心?”
“自从你说素兰见不得血腥后,我没再让她做过啊!”他很无辜地说。
“真是的,年纪一大把了,连讨女人欢心都不会!”还要他在旁边担心。
“那该怎么做?”郑天命很虚心地请教。
“笨!你可以给她写情诗啊!”“情诗?”有点困难。
“你可以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不对!应该是月圆之夜,烫上一壶酒或沏上一壶茶,在朦胧的月光下,吟诗作对。”
难度更高了,头垂下。
“闲暇时,不要只顾著练功打坐,你可以与姐姐下下棋,弹弹曲子。”
他好像没学过这些耶!头垂得更低。
“当然了,带她出去散散步也可以的,漫步林中,也很有情趣的。”
这个他可以办到!他欣喜地拾起头。
“小兄弟,你教也是白教,他除了认识几个字以外,根本不会下棋,也不通音律,更别提什么风花雪月了!”
一个低沉的笑音突兀地插入进来,秋暮云一身白衣似雪,微笑着站在两人的面前。
“咦!大叔!怎么又是你啊?”
秋暮云保持著微笑,手摇折扇,和蔼地说:“小弟弟,在下姓秋,名暮云,字逐之。年方二十有二,记住,只有二十二岁,别叫大叔,来!叫声哥哥。”
“天气很冷!你不要再摇扇子好不好?”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
郑天命则寒毛直竖,不愿相信地喃喃自语道:“这是幻象!这一定是幻象!”
“听到没有,姐夫说你是幻象,快点消失。”
秋暮云不以为然,笑笑地说:“三哥,当初老大带我们去妓院增长见识,你偏要守身如玉,现在知道痛苦了吧?”
“哼,敢笑话我!你不也一样跳窗逃跑了?而且还是我们当中第一个跑的!”郑天命气呼呼地叫道。
“啊!我们先不谈这个那个,小弟弟,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懂得讨女人欢心了?好聪明哟!”
“这有什么啊!斑大哥就是这样对姐姐的啊”“高大哥?”
“啊!不谈这个!呵呵!秋哥哥,你好年轻英俊哟!”当然与他比还差了一大截!
“你怎么找到我的?”郑天命心有不甘地问道,可怜他的乎静生活哟!
“上次在街上,我就认出是你,不过,这小表一出现,我就不敢认了。三哥,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啊!不晓得老大得知后会不会抓你去研究呢?”说著,手便直往郑天命斯文的脸上摸去。
“滚开!”郑天命不客气地飞起一脚“你敢让老大知道,我就先串了你念恩,我们走!”
秋暮云抚著疼痛的肚子,在后面不怕死地喊道:“小弟弟,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姐姐吗?告诉你,只要有人肯嫁他,不论是什么样的女人,他都会感恩戴德,喜欢得不得了,母猪也会被他当貂蝉养的”
“姐夫,他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