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兰想试著起身,浑身却虚脱了一般,根本动不了。
想起适才的情景,他的怒吼、他的指控,还有他他复杂的眼神,她该怕的!在他粗暴地对待她之后。
然而,此时此刻,她心中唯一的感觉却是无奈!为他心痛复杂的眸光,也为自己心中莫名的情愫。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念恩由外面跑进来。
听到弟弟焦急的声音后,素兰伸手拉上适才被他扯裂的衣襟,却仍是被念恩看到了。
“姐姐”念恩见姐姐衣衫不整,虚弱地躺在床上,心中一痛,哇的一声,扑到素兰怀中“姐姐!是我不好!保护不了你呜呜!他不是人,他竟然这样欺负你呜呜”
“念恩,姐姐没事!”
“呜呜!还说没事你的手腕都瘀青了!你的身上一定”
“念恩,姐姐真的没事,他没有伤我乖,别哭了。”她轻轻地拍著他的背“我起初也以为可是,他走了,什么也没做,姐姐没受伤,只是有些累了。”
“真的吗?”念恩止住了呜咽。
素兰虚弱地笑笑“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姐姐只是太累了,想闭会儿眼睛,你就在这里陪姐姐好吗?”
“嗯!”念恩擦干脸上的泪,扶她躺好,又细心地帮她盖上被子。然后,乖巧地坐在床沿陪著姐姐。
素兰就这样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似睡非睡。
许久,由于尿急,念恩才不得不离开了一会儿,却在门口遇到刚刚回来的郑天命。
他的神色依然有些阴沉,但狂乱的眼神已恢复了平静。
“素兰呢?”他问。
念恩松了口气,呼!他的声音正常了!“姐姐睡了。”
郑天命的眼神变了一下,露出一丝心痛,随即走进屋。
念恩不放心正要跟著进去,然而,转身不经意问,却看到了秋暮云?!
“这不会吧?!”念恩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
那个瞪著两只熊猫眼,一瘸一拐,狼狈万分,正向这边走过来的人,真的就是他那个自称天下无敌、无所不能的师父吗?
念恩跑了过去“师父!你你还好吧?”
秋暮云哭丧著脸,道:“我的样子,像好的吗?呜呜!那头熊发起疯来六亲不认!痛死我了!”
念恩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姐姐手腕上的那点瘀伤与师父的伤相比,实在不算什么!
“唉!还是你最乖,知道心疼师父来来!快扶住我。”口中这么说著,然而,他的身形却反而向后退去。
念恩正纳闷,一抬头,却见姐夫正向他俩走来。
秋暮云退得更快了,嘴里还不住地唠叨著:“不会吧!还没发泄够吗?惨了!我现在可没有力气再与你对招啊!”“葯。”郑天命走到他面前说道。
“什么?”他怕怕地说。不再打了吗?
“你身上有没有带治瘀伤的葯膏?”
“有呀,有养颜护肤的,不过用来治瘀伤就太浪费了”
“拿出来!”
秋暮云万般不舍地由怀中取出一个扁平的小圆盒,宝贝地捧在手里。
郑天命二话不说,抢过来,转身就走。
“喂!三哥!记得给我留一些啊!我的脸没有它,会长皱纹的!”
什么是爱?什么是恨?爱恨情仇谁又能说得清楚?
人生如何?无非是梦幻一场!谁无死啊!可为什么要心有不甘?
爹娘何其冤!爹娘之仇如何报?日日夜夜,所想所思,只有报仇!报仇!报仇!
但,报了仇又能如何呢?人死不能复生,所有的执念又算什么呢?
素兰昏昏沉沉地想着,身体疲乏无力,似睡之间突然感到肩上传来一阵清凉,原本沉重的脑子一下清楚了许多。
慢慢地睁开眼睛,迷蒙之间,她直觉地喊了一声:“相公”
“你醒了”郑天命轻轻地说道,眼神中带著歉意与心痛“先别起来,躺著休息你身子还有哪不舒服吗?”
素兰这才知道,她肩上的清凉是因为敷了葯。可能他适才用力过大吧?双肩被他抓得瘀血了。
“素兰,还痛不痛?”
“相公我没事。”素兰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坐起,把衣襟拉上,遮住裸露的香肩。
“你”郑天命感到她的冷淡,心中苦涩,她连身子都不愿意让他碰触,看着手中的葯膏,叹息地道:“既然这样我让四弟给你把把脉吧!”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见他一脸难过的样子,她心竟有些不忍!可恶!气自己心软的同时,见他站起身向外走去“相公哎呀!”本想下地挡他,却又痛得跌倒在床上。
“怎么了?素兰?”郑天命已走到门口,却被她的痛呼声吓得退回来。
素兰手抚著肋下,轻蹙著眉。她不会真的被他弄成重伤吧?记得,他暴怒时摔了她一下,正好撞到了桌角。
“是不是伤著了?我看看!伤在哪儿了?”郑天命担忧地撩起她的衣裳,就要查看。
“相公!”素兰羞愤地低叫,这倒好,刚穿上的衣服又被他给脱下来了!他就不能不这样鲁莽吗?
郑天命手掌在她肋下轻轻地摸了摸,过了一会儿,轻舒口气。
“还好,没伤到骨头我给你上些葯,就不会那么疼了”话音忽地顿住,迟钝地看到素兰白皙的肌肤
“呃”喉结动了一下“你你自己弄吧!”
素兰咬著唇,直直地看着他,忽然问,流下了眼泪
“怎怎么了?”郑天命慌张地问“是不是很疼啊别哭还哪受伤了?”他焦急地上下查看她,却又怕自己的力气过大,再次伤了她,他只能杵在她身边,手足无措。
素兰的泪不但没有止住,反而如雨般落下。
“素兰,是我不好,你别哭啊我知道,我刚才情绪失控伤了你,但,我不是有意的素兰,你别哭,告诉我还有哪受伤了?还有哪里痛?”
他真是该死啊!素兰这么纤细柔弱,怎么承受得了他的暴怒?!懊死!怎么控制不住自己呢?
“要不我去找郎中不,我还是把四弟叫进来他的医术”
“别走!”素兰突然扑到他的怀中,闭上眼睛,低声呜咽著。
“素兰?!”郑天命怔了一下,然后,原本无措的双手慢慢地扶上她的背,轻哄似的拍打著。
许久,直到她哭声停止,她的肩头仍轻微地抽动。
“素兰”他试探著开口,轻声道:“原谅我好吗?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了。至于你的过去,我不在意,我只知道你是我的老婆就够了。你若不想生孩子,那那我们就不要好了”
“相公”素兰忽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原以为他会质问她原因,岂知他发了一顿脾气后,事情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过去?!
他不奇怪吗?他他为什么要这样?
“你不怪我欺骗你吗?”
“我我脾气暴躁,你不怪我吗?”郑天命眸光闪了一下,迟疑地问道。
等了许久,却没听到回应,最终他叹口气“你还是躺下吧!”他站起身。
“相公!陪我好吗?”素兰主动抓住他的手,握紧。
忽然,她幽幽地开口:“在苏州有户姓顾的人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这家的主人开朗好客,结交了许多朋友。
有一次,他的一位朋友送他一件礼物,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件礼物竟是朝廷被偷的贡品。
随后,顾家的上上下下所有的一切家产皆被朝廷查封,然而,还没等到朝廷的审讯,竟然莫名其妙地闯进一批杀手,见人就杀”
素兰说不下去了,闭上了眼睛。
郑天命感觉到素兰的手心里全是汗。
许久,素兰睁开眼睛,叹息著。
“那天晚上,四周全是火,火光冲天把整个苏州城都照亮了!没有人敢管,没有人去救他们,而我只能看著,眼睁睁地看着,全然无能为力!”
“睡吧!”郑天命忽然点了她的睡穴。他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陡然,复杂的眸光一变,转身走出房间。
秋暮云像小鸡一般,先是被拎到嫂子面前把脉,后又被拎到井水边。呜!井好深啊!他还不想自杀啊!
“老大在哪?”郑天命沉思了许久,突然开口问道。
“你找老大干什么?!不想活了?”秋暮云转过身。
“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找他帮忙。”
“帮忙?!”秋暮云惊讶地道“你作梦吧?一年前你跑了,连累我们几个兄弟被老大恶整了一顿。现在你有事求他了你以为他会轻饶你吗?哼!老大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又小气,又爱记仇!”
呜!偏偏他们几个兄弟合起来也打不过他!老天不公啊!
“我想让老大帮忙查一下苏州城的顾姓人家,这半年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苏州?又是为了素兰吧?”
“是又怎么样?你到底说不说?”郑天命眼珠子又瞪了起来。
“好好,我说就是了,老大现在应该是在徐州不过,你可不能告诉老大是我说的喔!”
“放心,我没有机会告诉他。你去找老大!”
“我?凭什么哎呀!放手!放手!我去就是了!”真是的!他又不是物品,老被拎上拎下的“那个我想把念恩带走。”
“那小表?”沉思了一会儿,道:“只要素兰同意,我没意见对了,他没受伤吧?我记得好像打了他一掌!”
“现在才想起他啊!放心,你那时神志还有些清醒,他没事。”那可是他历尽艰辛才找到的宝贝徒弟啊,怎能让他受伤呢!
“那就好。”郑天命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你确定素兰身上真的没有内伤?”
“哎呀!我前前后后,总共给嫂子把了三次脉,说了三百次她很健康,你怎么还不放心啊?除了有点儿瘀伤,没有大碍的。”三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
郑天命沉默了下来。
秋暮云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三哥,你没有其他的话要说吗?”
“说什么?”
“我啊!”秋暮云指著自己的黑眼圈“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
“你?”郑天命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能有什么事?”
“什么?!”
“哦!对了”
“你想起来了?!”欣喜啊!终于记起兄弟亲情了!
“这件事很急,你明天就走,告诉老大,我要详细的资料。然后,尽快通知我。”郑天命交代完,转身离开。
“你”秋暮云气得全身颤抖,手指著他的背影,控拆道:“你没良心!你难道不知道真正被你打伤的人是我i:是我耶!呜”
“妹子,在家吗?”是邻居王婶。
“在,进来坐啊!”素兰开门,笑着把她迎了进来。
“咦?妹子一个人在家啊!郑兄弟不在吗?”其实,她是看着郑天命出去,这才敢过来的。
“他刚附出去了。”素兰倒杯茶,递给她“王婶,喝茶。”
“妹子,这几天没见你出门,就过来看看。”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没缺胳膊少腿,也没鼻青脸肿。
“哦,前些日子不小心受了风寒,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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